原是因為子嗣,他也不敢隨便說,隻斟酌著用詞。
“皇後娘娘的身體是沒有問題的,子嗣一事也急不來,且這種事心情也是至關重要的,若太過在意,興許會適得其反……”
他寬慰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這事得靠運氣,讓皇後放寬心態。
雲姝坐得端莊,其實沒怎麼注意聽。
她怎麼可能會有子嗣?先皇想方設法不讓雲太後生子,楊珩又怎麼會讓她生孩子。
雖然作為皇後,不需要服用避子湯,但楊珩有的是其他辦法。
雲姝也不介意。
她問這麼一句,隻是為了給自己召太醫找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也是為了跟雲太後表個態。
太醫絮絮叨叨說完了,她便揮手讓他退下了。
這消息,自然是馬上傳到了楊珩那邊。
聽到雲姝問了子嗣的事情,男人的表情有些莫測,撫著手上的扳指不說話。
“皇上,切不可讓雲家留下子嗣。”
一旁的心腹勸告。
他雖然這麼說,但其實心裡也犯嘀咕,這麼多年,皇後的感情從來藏得深,也許隻有偶爾這種時刻,才能窺探一二。
隻是她代表的也是雲家的利益,怎麼可以有子嗣呢?
“朕知道。”
楊珩這麼說了一句,低沉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皇帝需要在鳳儀宮連宿三日。
今日他再去的時候,雲姝覺著男人似乎是比昨日溫和了,也沒有直奔床上,反而坐在貴妃榻上,閒聊般地提起:“這個手鐲,見你戴了許多年了。”
說的是雲姝手上那個。
雲姝坐在軟榻的另一邊,垂眸回應:“皇上許是忘了,這是您送的,臣妾自是要日夜不離。”
半晌,視線裡多了一隻楊珩伸出來的手。
她歪頭看過去,男人的手穿過矮桌放在她的麵前,深沉的眸光盯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雲姝也是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伸手將金鐲取下,放到他的手中。
金鐲中含有讓女子不孕之物。
雲姝知道,卻當做不知道地戴了這麼多年。
倒是這會兒楊珩突然要看,讓人捉摸不透了。
金鐲被男人放在手中把玩,寬厚的手掌,拿捏著纖細的鐲子,有些突兀又莫名和諧。
“舊了。”也不知是不是燭光太過柔和,他冷毅的輪廓柔和了不少,連語氣,都帶著若有似無的溫柔,“換一個吧。”
“這是皇上送臣妾的第一個禮物。況且,也不舊。”
明明是情深義重的話,若是讓麗嬪來說,隻怕恨不得說得柔情千轉,甜到拉絲。
偏生雲姝說得一片冷然,仿佛在說什麼預定好的台詞。
不舊是真的,真金哪有那麼容易舊。
楊珩沉默了一會兒,終究是沒再說什麼,將手鐲遞了回來。
雲姝心裡不著痕跡鬆了口氣,接過去後,打開,扣在腕間,隻是放下時,另一隻手還握在上麵。
她不介意這讓人不孕的東西,倒是介意被楊珩放在手裡那麼久。
然而這動作落在旁人,仿佛是多寶貝地在護著。
楊珩的目光,又是一暗。
當天晚上床上的男人,意外地不像昨日那般粗暴,可雲姝卻是寧願他那般了,總好過現在,仿佛在一點一點被淩遲。
痛感若是不夠強烈,反而讓快感占據大腦。
不知怎麼的,她想起十二歲那年,雲荼的身體每況愈下,她被帶回雲家接替雲荼的位置。
顧淮安是年長她三歲的。
那時已經是少年的男子,抱著她的包裹不肯撒手,雙眼泛紅,一遍遍叮囑。
“妹妹,你去了雲家,一定要給我寫信。”
“我也會給你寫的。”
“一定,一定要寫。”
他叫雲姝,向來是就叫妹妹。在他看來,顧家才是雲姝的家,甚至他用的是“去雲家”,而不是回家。
也是寫過信的。
後來是什麼時候斷的?雲姝已經記不清了。
人總是要學會成長的。
在這種時候想起顧淮安,雲姝的心裡升起一股隱秘的羞恥與自責,然而身體卻像不受控製般,愈發動情。
一聲輕哼從喉嚨溢出時,男人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
“睜開眼睛。”他不滿又飽含情/欲的聲音響起。
雲姝依言睜開了眼睛。
她對上了楊珩的目光,這人的視線沒有平日的淩厲,卻依舊是想要把人看穿一般。
但這一次,是他先動了,俯身擒住了雲姝的唇。
這是他們之間鮮有的親吻,雲姝怕眼裡的裂縫太過明顯,重新閉上了眼睛。
還有一天,忍忍便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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