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終於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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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鴆,蘇鴆……你有空嗎!”傳來的聲音焦急又驚惶,隱隱間還帶著哭腔。
這是蘇鴆在校內的同學,王傳恩,因為家境,從大一開始就在校外打工。
阿鴆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慢慢說,不著急。”
那一頭,王傳恩已經要哭出來:“我,我在外麵打工,一不小心打碎了一瓶酒……客人要我賠償。”
阿鴆吸了一口冷氣。
他是知道王傳恩打工地方的,也隱晦的聽過幾次,燈紅酒綠的聲色場所,太過混亂,並不適合他們去。蘇鴆勸過王傳恩,但勸不通,也隻得聽之任之。
沒想到今天真的出了事。
“客人說要賠償,但是我沒有那麼多錢,我不敢去找其他人……蘇鴆,看在我們一個屋的份上,你能不能……”似乎都有些難以啟齒。
“蘇鴆,求求你了,我實在找不到其他人了……我沒辦法了……”
“彆慌。”阿鴆道,“你冷靜點,彆自亂陣腳,要多少?”
電話那頭吵吵鬨鬨,隱約傳來了打罵的聲音。
王傳恩哆哆嗦嗦,想到那個金額,近乎絕望:“……他們說,要兩萬。”
得到的回答如同天籟:“好。”
阿鴆收起了畫板:“你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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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
幸虧這家餐廳離金碧輝煌不遠,路上要不了太多時間。害怕到時候還有糾紛,阿鴆換卡取了三萬現金,趕了過去。
他隻在外麵遠遠看過,從沒有進入內部,一時間竟然迷了路。七拐八繞不知走到了什麼地方,不見一人,除卻綠蘿旁。
身材高大的男人靠在牆邊抽煙,煙雲繚繞裡,露出的半邊輪廓冷峻淩厲。
阿鴆卻步。
男人一看就知並不好打交道,如果可以他更想要向其他人求助,但是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王傳恩已經等不起了。
“……打擾,先生,請問您知道‘海上明月’包廂怎麼走嗎?”
男人眉峰鋒銳如刀,如若未聞。
阿鴆心裡一跳,又問了一次。
他冷淡的側過了眸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漠然,卻在觸及了少年麵容的一刻,微微一凝。
刹那間,繚繞的煙雲後,眸中似有震驚閃過。
阿鴆沒有得到回答,他知道自己選錯了求助對象,輕輕說道“打擾”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孰料此時,身後傳來低沉聲音。
“走到儘頭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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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明月。
包廂門關的死緊,也不知道裡麵情況究竟如何,隱約聽到傳來音樂聲,鬼哭狼嚎,震得人耳膜發麻。
如果是其他時候,他無論如何也不會來這種地方。
阿鴆眉微微皺著,敲了敲門,或許被音樂掩蓋,裡麵並沒有反應。他擔心人出了事,重重拍門,大聲喊起來。
“王傳恩,王傳恩!”
門“謔”的一下子打開了。
“叫什麼叫,哪來的,你叫魂啊!”
阿鴆冷淡抬眸。他站在明亮的燈光下,刹那間,來人目中閃過一絲驚豔之色,下意識要吹聲口哨。
“我叫蘇鴆,王傳恩在這裡嗎?”
包廂內燈光昏暗,幾乎看不清情形,隻見得一個身影狼狽不堪的跪在地上。聽見這一句,如同見了救星一般抬頭:“蘇鴆,你終於來了!”
王傳恩眼中滿含淚水,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立刻就要起來。
隻聽得一個人陰測測道:“喲,鞋還沒舔乾淨呢,你小子就想走了?”
王傳恩瑟瑟縮縮:“趙,趙哥……”
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羞辱人的一幕,阿鴆一時心頭火起,大步跨入,迅速把王傳恩扶起來,直視著陰測測的青年:“不是打碎了一瓶酒嗎,錢我帶來了,人也該放我同學走了吧!”
他取出兩匝鮮紅的紙幣重重地擱在了小幾上,拉著王傳恩就朝外走,一秒也不想在這個汙濁的地方多待。
卻聽到身後哄然一聲大笑:“這是哪來的寶貝啊,這麼有趣兒的,這樣就想走?嗯……你就這麼跟著他走?”
阿鴆隻覺得手下一僵,王傳恩澀聲道:“趙,趙哥……我同學已經把錢賠了,您大人有大量,就讓我們走吧。”
趙哥冷笑道:“可以啊,有誌氣,今天你敢踏出這裡一步,以後就不用來金碧輝煌上班了。”
王傳恩僵硬在那裡,再也不敢往外走一步。
阿鴆根本拽不動他,又是不解又是生氣:“這工作有什麼好上的!”
王傳恩滿含哀求:“阿鴆……”他不能夠失去這份工作。
趙哥饒有興致的欣賞著這一幕,目光一轉,落在旁邊清瘦的身影上,想起那雙因怒火而明亮的眼睛,心裡癢癢的,笑道:“喲,你同學怎麼不跟著你走啦?”
阿鴆緩緩地轉過身:“是錢不夠嗎?”
“錢是小事兒。”趙哥輕佻道,“……你叫蘇鴆是吧,人夠仗義,我喜歡,交個朋友唄。”
阿鴆道:“不用了。”
他拒絕得十分冷硬,沒有留半分餘地,避而遠之之意一覽無餘。
頓時趙哥沉下麵色:“蘇鴆,我給你麵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唉,算了算了,趙哥,彆這樣。人家還是學生仔呢,象牙塔裡麵的,你這樣嚇唬人家多不好。”開門那人滿麵笑容的打圓場,“……要不這樣吧,也就一瓶酒的事兒,你喝了這杯酒,就當給趙哥賠罪,你同學也能安安穩穩在這裡上班,怎麼樣?”
他使了個眼色,趙哥自然心領神會,道:“既然小旭都這樣說了,我給個麵子也不是不行。”
阿鴆沒有說話。
小旭目光一轉,落在他身旁,意味深長:“小王,早說你有這麼個同學嘛,一切都好說,是不是?去……勸你同學把酒喝了,今天我做主,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
自然有人端了一杯酒過來。
阿鴆死死地掐住胳膊,直到王傳恩呼痛,才如夢初醒的放開。
一杯一看就知道烈性至極的酒。
阿鴆遲遲沒有動。
王傳恩咬著牙,仿佛鼓起極大勇氣,澀聲道:“……趙哥,我同學他不會喝酒,要不,還是我把您的鞋舔乾淨吧。”
“可以啊。”趙哥和小旭都笑吟吟的,意外的好說話。
王傳恩低著腦袋就要上前,阿鴆想起自己剛來時,就見到他狼狽的跪在地上,沒有任何尊嚴可言。這一屋子的人似乎都習以為常,全都嘻嘻哈哈的等著看好戲……
阿鴆拽住他的胳膊,徑直把人拉到了自己身後。他冷冷的看了趙哥一眼,劈手就把那杯酒奪了過來,再不猶豫,一飲而儘。火|辣辣的酒液燒入喉嚨,嗆得他幾欲流淚。
趙哥被那個眼神瞪得心頭一蕩,一時間都顧不得計較了,頓時浮起笑容:“這就對了嘛。”
王傳恩口袋一重,有什麼掉入了衣兜。他架起了阿鴆,朝著包廂外走去,這一次,誰都沒有上前阻攔。
隻是後方傳來的眼神,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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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沒有走出幾步,酒意就已經上湧,直衝入腦海中。
仿佛意識都成了混沌,亂糟糟鬨哄哄還理不清。
背部的畫板一跳一跳,拚命拍打著他的背脊,那溫度燙得幾乎要發燒,仿佛做出某種急切的預警。
阿鴆如若未覺。
他半垂著頭,烈酒入喉後身體發軟,幾乎將全部的重量都壓在王傳恩身上。
力氣似乎都被耗儘了,讓他隻能踉蹌的跟著扶住自己的手臂,卻根本看不到人複雜的神色,也認不出腳下的路……並不是來時的那一條。
王傳恩將他扶到了房間門口,神色變幻莫測,激烈的掙紮著,終於下定決心,伸手掏出了房卡。
高大的身影驀地攔住了他的去路。
王傳恩心中一緊,見到來人的一刻,結巴道:“陸,陸先生……”
男人的目光中滿是厭惡之色,居高臨下道:“他幫了你,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喜開新坑迎接1.11
突然手癢想寫這個了,滿足一下作者熊熊燃燒的狗血之魂
就喜歡這種高嶺之花慘遭折辱的調調233333
201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