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Act1·紅白(2 / 2)

好臟啊……

視線裡的景物漸漸模糊,溫熱的液體從眼眶裡溢出。

隻有一個人的時候,才可以孤獨的哭出來。

阿鴆扳開了花灑,一路開到了最大,冷水劈頭蓋臉打下,凍得他一個激靈。

他脫掉了身上的衣服,就像是可怕的病毒一般,遠遠地扔進了垃圾桶裡,冷水無情的衝洗著赤|裸的身體,而隻要一低頭,就能看到那個男人留下的痕跡。

他拚命的揉搓著自己的身體,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直到雙手都被泡的發白,直到皮膚都被揉搓的發紅,甚至破皮了都無法罷休。

阿鴆怔怔的看著細白的胸膛,深深淺淺的吻痕就像烙印在了身上一樣,他費儘了力氣,都沒有辦法搓洗掉。

他隻是想要把自己洗乾淨而已。

為什麼,這麼難?

.

阿鴆病了。

身體開始發熱,高燒而不退。仿佛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噩夢,魔鬼噙著蠱惑的笑容,纏|綿而又可怖的,拽著他的腳腕朝著深淵拖去。似乎有個人在耳邊輕笑,高傲而又漫不經心的,撫過了他的麵頰,吻過了他的胸膛。肆意侵占,大力撻伐。

而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夠醒來。

掙紮著想要逃脫,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夠逃脫。想要找到熟悉的氣息,卻沒有一點點依靠。

那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一雙手輕柔的拂過了他的額發,仿佛有一道目光在不遠處看著他,卻含著無數複雜的意味。

他動了動,拚命地,想要從噩夢深淵裡爬出來。

阿鴆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一張熟悉的麵容,俊朗而溫柔的青年,竟然坐在他的床邊。他驀地睜大眼,害怕眼前的一切隻是一場錯覺,隻是因為自己太想要見到他,而產生的臆想。

——明柯?

陸明柯擔憂的看著他,語氣溫柔:“……阿鴆,我不過才出去了兩天的時間,你怎麼就把自己給弄成這幅樣子了?”

下一刻。

淚水撲簌簌的順著麵頰滾落了下來。

——才兩天嗎?

真實與虛幻的噩夢裡,他以為,已經過去許久、許久了。

.

阿鴆怔怔的望著陸明柯,模糊的視線裡,隻看得到溫柔的神情。大概是剛回來不久,陸明柯連衣服都顧不上換,風|塵仆仆。

淚水被人輕柔的拭去了。

阿鴆動了動嘴唇,喉嚨卻傳來了一陣刺痛,根本說不出話來。

陸明柯連忙倒了一杯溫水過來,給他潤潤嗓子。

溫熱的水流入喉,浸潤了乾裂苦澀的內裡,然而恥辱和愧疚攫住了他的心臟。

阿鴆突兀的低下了頭。

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卻更加不敢去直視戀人溫柔的目光。

如果說兩天前,陸明柯離開時他心中有多麼的期待與歡悅,那麼此刻,就有多麼的羞愧與痛苦。

“沒有什麼。”他低低地說,不知道是說給自己,還是要說給誰。

陸明柯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他總是這樣善解人意的。

“走吧,阿鴆,我帶你到醫院去看看。”

阿鴆搖了搖頭。

他無聲的凝望著眼前的青年,看著他溫柔如許的眼眸,滿懷的擔憂與關切。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追問,耐心而包容的,就像從前那樣,一如既往的寬容。

他的戀人,向來都是這般細致而體貼的,將人照顧得周周到到。如果他心情不好,陸明柯便會安靜的陪他,如果他遭遇了挫折,便會想方設法的安慰,如果他遇到了難題,便一起渡過難關……

他曾經並不相信陸明柯的,從來不覺得,自己能和這樣的人長遠。

後來他漸漸改變了看法,甚至生出了淡淡的期待。

而如今……

阿鴆慘淡的笑了一下,心臟仿佛被刀尖輕輕的劃了一道。

那種感覺是如此的陌生,就像有鮮血淅淅瀝瀝的從傷口裡流了出來。

阿鴆澀聲道:“不用了。”

陸明柯有些無奈:“乖,阿鴆,你的額頭這麼燙,得去醫院看看。”

在得到的隻有搖頭之後,陸明柯加重了語氣:“……你的身體要緊,你看看自己的臉色,都白成什麼樣子了。我要是不回來,你就讓自己這麼燒下去?走,我抱你起來。”

“聽話,阿鴆,彆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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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聲軟語,一聲聲刺骨刀。

痛得他渾身發顫,鮮血淋淋漓漓流逝,仿佛連心臟都要空掉。

喉頭仿佛壓住了千鈞巨石,阻止他說出接下來的話。

手指死死地掐入了掌心。

“……我有話想要說。”

陸明柯心中一跳,若有似無的不安:“什麼?”

阿鴆緩慢開口,破碎的聲音就像下一秒就會消散:“我們分手吧。”

作者有話要說:  解鎖了

文沒寫幾章,鎖文站短收了一打

哭笑不得

2019.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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