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王傳恩的眼裡滿是瘋狂的色彩, 直到這個時候了，他都連一點後悔也沒有。
葉嘉澤歎了一口氣：“有很多種方法, 你便是不敢直接告訴阿鴆, 也可以悄悄表露出來的……隻要阿鴆知道了，他就不可能接受, 也會對陸明柯拒而遠之。”
他看著王傳恩, 眼裡流露了些許憐憫：“可是你想過告訴他嗎，想過努力一把嗎？”
王傳恩似乎有一些發愣，像是陷入了遲疑之中，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葉嘉澤歎氣道：“無論如何, 你都不應該這樣做。愛是包容與放棄，而不是偏執與奪取。”
“……包容？放棄？”王傳恩喃喃的念著, 忽然間，原本有一些動搖的眼神變得更加的偏執。他就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更加瘋狂的大笑了起來：“這些話你為什麼不對著他說，為什麼不讓他去包容，讓他去放棄！”
“葉老師, 你猜一猜，我是怎麼知道, 我和蘇鴆都是你的替身的？”
葉嘉澤心裡有淡淡的不安, 他說：“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你不想知道嗎，葉老師？”王傳恩的神情有一些詭異, 他看著葉嘉澤想要阻止的神情, 飛快地道, “你大概不知道吧，明柯的錢夾子裡，一直放著一張你的照片。嘖……悄悄的藏著，誰也不敢給著看，偏偏被我給看著了。”
“你說我要讓蘇鴆知道，我可不是讓他知道了嗎？葉老師，不然你說，那天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跟蘇鴆站在一起，就像失散多年的兩兄弟！”
“可笑蘇鴆他明明什麼都知道了，居然還能夠忍得下去。他居然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天天去你的畫室，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王傳恩大笑著道，“葉老師，蘇鴆可是很愛很愛明柯，你大概不知道，他剛剛被分手的時候，是有多麼的失魂落魄，那個樣子，嘖，我們看著都覺得可憐。你猜猜，他天天都在畫室裡，對著你這麼一張臉，想到陸明柯操|他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你……”
“葉老師，你說說，他心裡該是怎麼想的啊？！”
……
王傳恩的話語仿佛還回蕩在耳邊，一聲一聲，如同吐著信子的毒蛇，朝著葉嘉澤心裡鑽。
他看著自己身前站定的青年，有那麼一瞬幾乎想要質問，可良好的教養終歸讓他做不出那些有失風度的事情。
沉默不過片刻。
葉嘉澤道：“你當初……為什麼要追阿鴆？！”
陸明柯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這種話，要他怎麼當著葉嘉澤的麵說？難道要他直接出口，告訴葉嘉澤，因為當真看著阿鴆容貌特彆像葉嘉澤，而他又得不到葉嘉澤，所以瘋狂的想要找一個替代品嗎？！
無論是對著阿鴆，還是對著葉嘉澤，他都說不出這句話來。
陸明柯陷入了難堪的沉默，他覺得葉嘉澤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刀割，然而還有令他更加難以啟齒的。
葉嘉澤緩緩道：“你為什麼要指使王傳恩，把阿鴆……騙到金碧輝煌？”
陸明柯身體一僵。
自己從前做過的事情這個時候被抖露了出來，他根本不知道能夠如何作答。曾經的時候他是精心的計劃了這一切，甚至想過要怎樣逼得阿鴆分手、讓他自己提出來……可是後來，他後悔了！
“我去見了王傳恩，你知道他告訴了我什麼嗎？”葉嘉澤的眼神沒有一星半點的溫和，那個時候，眼眸裡就像是有火焰在燃燒，“他告訴我，他變卦了，你讓他把他送給明川，可是他不想這麼做！”
“反正是你交代的把阿鴆送到彆人手上，那送給誰都沒有關係的吧？他另外看中了兩個酒囊飯袋，想要等阿鴆喝了酒之後，就把他送給那些人！你想沒有想過，如果阿鴆落到了那些人手上，會遭遇什麼？！”
陸明柯如遭雷擊，他看著葉嘉澤，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麼一件事情！
葉嘉澤冷冷道：“我聽說你在圈子裡可以算是很不錯的金主，據說又溫柔又大方，也沒有什麼彆的癖好，搞什麼亂七八糟的花樣，把人往死裡整，所以很多人都想跟你……既然你口碑這麼好，知道的這麼多，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那些變態是怎麼玩人的？”
他吐出來兩個名字，正是那天在金碧輝煌的包廂裡，一唱一和逼著阿鴆喝下酒的那兩個人。他回憶著，說出了更多的人名，無不是那一天包廂裡的客人。
“陸明柯，你認識哪些，又不認識哪些……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們會怎麼對待被騙去的人！”
葉嘉澤的語氣已經近乎於冷厲，那與他平日裡的樣子大相徑庭。
他終於忍不住開口質問，每一句話裡，都蘊藏著無限的怒意。
“王傳恩從始至終都想的是把他送給那些人，如果不是明川剛好瞧見……你想沒想過阿鴆會變成什麼樣！”
真的是那一天，撞上了陸明川，還算是好的了。
陸明柯根本就不敢相信，他整個人看上去，都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葉嘉澤每說一句話，他的神情就痛苦了一分，說到最後，仿佛就像有無數把尖刀捅進了他的心臟。
他自以為掌控了一切，自以為安排的□□無縫，自以為他不過是把阿鴆當做了替身而已。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回來了，自然要毫不猶豫的撲上去。
可謊話說了一千遍也會當真，更何況，當初殷殷的愛語……也是出自於肺腑的啊！
他看著葉嘉澤，心臟裡鈍鈍的痛，好像被戳破了一個窟窿，隻聽到風聲呼嘯。
他聽到了學校裡的傳聞，王傳恩綁架了阿鴆，又四處去散播照片。即便是學校已經嚴令禁止，也扼殺不住那些傳聞。
僵硬了許久，陸明柯終於艱難的問道：“阿鴆……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