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1 / 2)

祁蘇說這話時的語氣稀鬆平常, 但楚嬈聽了, 兩彎柳眉卻是蹙了一路。

按理說, 若祁蘇無子嗣,那二房的財物便隻能留給大房, 至少還算皆是祁家子孫。

但祁家老祖卻定出這樣一個奇怪的規矩,他不會害自己的親孫子,隻能是為了護他。

那便唯有一種可能,就是連祁蘇的爺爺都能猜測到大房日後會因錢財一事加害祁蘇, 是以才不得已立了這麼一個文書, 還要白紙黑字地擺在府署供著。

若隻是一般的小事,誰會做如此歹毒的猜想, 祁蘇當年突然的多病定然和大房脫不了乾係。

幼年失祜喪母,大伯父一家處處算計毒害,唯一對他好的爺爺還沒能多陪伴幾年,難怪成了現在這般少言的性子。楚嬈轉念想想自己, 父母健在, 還有哥哥和表哥自小護著長大, 比起祁蘇, 她實在是處境好了太多。

楚嬈想著想著,頗有一種自己揭了祁蘇傷疤的感覺,原本心裡還存著的許多疑問, 她突然就不想再去探尋了。

反正以前的事如何,她亦改變不了什麼,還不如好好想以後何如, 可這口都開了,傷人的事也做了,現在又替人心酸,楚嬈自己都覺得自己矯情。

楚嬈一有心事,便不會如往日那般話多,於是回去的一路上,她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角,直到回到了東間,楚嬈都還是有些怏怏不樂。

翌日,楚嬈用完午膳,始終覺得過意不去,也不知道昨日祁蘇回來之後,有沒有因著她的那句問話,思憶起之前的事心情抑鬱呢。

她很想去看看祁蘇,但去他房裡,總要有個由頭,不然按著祁蘇的習慣,定是不會讓她久呆。

楚嬈蓋了條軟毯,手上拿著話本躺在門前的貴妃椅上,心思卻不斷地往北邊那半掩著的門縫裡飄去,她真的好想看看祁蘇現在是何臉色啊。

“夫人好!”

四九拿著一提鏤花木盒,從門房過來順道經過楚嬈,便停下施了個禮。

“嗯。”

楚嬈正在盤算著去找祁蘇的借口,突然就看到了四九手裡的漆黑木盒,“這是什麼?吃的麼?”

“稟夫人,不是吃的,是新到的棋甕,我要去替公子收起來呢。”

祁蘇喜歡下棋,日常有收藏的習慣,但是外頭得來的一般是黑白兩子,他隻喜歡用白子一色,所以這些都隻作藏收,書房裡有個木櫃,全是這些個棋盤,從天南地北得來,甚至還有番邦海外搜羅來的。

這事在宅子裡算是眾人皆曉,楚嬈也不知道聽了幾回了,第一次聽她還覺得祁蘇實在太無趣,連喜好都比一般人要寡淡。

然而今天一聽,楚嬈眼前登時一亮,“四九,祁蘇看過這個新棋沒?”

“回夫人,還沒呢,一般是小的先帶去書房,等公子明日去書房時才會打開。”

楚嬈從躺椅上起身,接過木盒一角,“那行,你給我吧,我去拿給祁蘇看看,順道我有事與他說。”

...

楚嬈提著那隻木盒,走到房門前,輕扣了幾下虛掩著的木門。

“進來。”

她輕手輕腳地將木盒放在桌案上,也不知為何,她一進門就連呼吸都屏起來,生怕發出聲音擾到祁蘇。

祁蘇此時正在查看信箋,一見是楚嬈,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四九呢。”

“我讓他先回去了,這是你的新棋甕,你要不要打開看看?”

“明日書房。”祁蘇重又低下頭去繼續看信,“還有事麼。”

楚嬈就知道他會說這個,若是不找點緣由,她進來說不到兩句,就會被再‘請’出去,偏偏祁蘇喜怒不行於色,不多呆一會兒,她也看不出祁蘇是不是還因著昨日的事不高興。

“祁蘇,其實是我想學棋。”

祁蘇拿信的手緩得一滯,抬眸看向楚嬈,“為何?”

“閒著也是無聊,就想多學一樣,這宅子裡你棋藝最好,你教教我吧。”楚嬈生怕祁蘇真的找個教棋師父,因此立刻就把這事引到了他的身上。

同時,她手下的動作也沒停。

楚嬈利落地打開木盒,從中將新棋甕捧出來,是分開的兩隻黑漆描金纏枝蓮紋盒,白子黑子各占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