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內娛第一花瓶 三三娘 6591 字 5個月前

正是下午三點多的光景,開闊的中式庭院裡茶香四溢,院外鳥鳴聲脆,一道江南小橋從溪上輕巧橫過,兩邊紅楓竹葉掩映。

柯嶼到時候茶已到第二泡。服務生領著分花拂葉,一路穿過連廊繞過屏風,麥安言跟隨其後。脫了鞋的腳步落在地板寂靜無聲,一時之間隻聽到眾人喝茶閒談的聲音越來越近。

“老師。”柯嶼先弓腰跟栗山問候。

栗山年過六十,相貌周正而眼神銳利,威嚴也帶著笑,笑也帶著威嚴。他保持一天喝八杯咖啡的記錄已經二十年,每天淩晨4點開始工作,隻因這是他靈感最充沛的時候。不過縱然如此揮霍,他也依然精神矍鑠,看著不過五十左右而已。

“小島來了,”栗山示意,“坐。”

柯嶼在他旁邊的蒲團上盤腿而坐,茶藝師鞠躬頷首,用竹木鑷子為他夾了一支濯洗過的瓷盞。

茶台旁一共團坐了七八個人,除了栗山和他的禦用編劇沈聆,資方的麵孔柯嶼並不熟悉,栗山為他一一介紹。

幾個出品人的名字真是如雷貫耳。

他知道為什麼麥安言會用那種語氣懇請他一定要來了——現場隻有他一個演員。

“聽安言說,你下去采風去了?”

“提前熟悉一下環境。”柯嶼謙遜地回答。

栗山對眾人笑道:“我說小島對表演認真講究,肯下功夫,你們不信。這在他這個年紀的演員裡很少見。”

麥安言馬上捧上:“哎喲栗老師您真是說到我心坎兒裡了!采風一月進組仨月,到年底的通告可全推了,您說我心不心疼?”

他一賣慘,大家都笑。

茶藝師掂起茶海,再度為眾人一一添滿茶水。沈聆握盞淺飲一口,安慰道:“唐琢的本子我看過,是可以期待的。”

麥安言仿佛剛想起似的輕輕一拍大腿,“對呀!唐導是您的門生——沈老師您說,我們家小島能拿下這角色,是不是您給說好話了?”

有麥安言在,柯嶼仿佛可以不用開口。

“這麼說,老師的下個項目你是沒有空了?”栗山拍了拍柯嶼搭在腿上的手,順勢握了握。

茶藝師目不斜視,沈聆偏頭望著廊下的一隻雲雀,剩餘的人,目光都有點心照不宣的曖昧。

麥安言咳嗽一聲:“栗導您說哪兒的話!”還想調侃兩句,柯嶼清冷的聲音響起:“老師說笑了。”

他的聲音有一種如同經過失真處理後的感覺,很特殊,即使快三十了也還帶著少年感,即使語氣很淡,卻並不讓人覺得冒犯。

栗山收回了手,目光柔和下去:“這是部群像武俠,在新疆和大西北、西藏拍,我想讓你演男二號,你吃不吃得了苦?”

這話一說,麥安言倏然坐直了,連柯嶼都意外地抬眸。

“有很多動作戲,要吊威亞,我不用綠幕,所有戲份全部實景實拍,除非是專業動作,我不允許用替身。”說完這句話,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道:“不是你這樣肯下苦工的演員,我是不敢帶進組的。”

他這話一方麵是跟柯嶼說的,一方麵也是跟資方說。室內果然安靜了下來,沈聆笑而不語,目光從幾個老板臉上掃過,對柯嶼說:“小島,這一次,你可是要做個不世出的武學天才了。”

栗山接過話,兩手半舉做了個運鏡的手勢:“你的出場是最早定下的,我已經想好了,要在最漂亮的雪山腳下,萬馬嘶鳴,天才少年從天而降,隻見他足尖在馬背輕點,整個人像一片葉子一樣飄然而落又倏然而起——”

沈聆笑著按住他:“打住,打住。”

項目還在起草階段,劇本還沒有最終打磨好,他不想劇透太多。

柯嶼定定地看著栗山。他的目光像他描述過的那片雪山下的星星,自夜空中一點一點亮起。

·

麥安言回程時都還在起雞皮疙瘩。

栗山的男二號,這是多少流量虎視眈眈夢寐以求的大餅!他手上有應隱這樣的一線女星,早就過慣了項目方排隊上貢的日子,說句眼高於頂不過分,卻還是為了這個消息內心震顫。

“我操,真的,我到現在還覺得是在做夢!”

盛果兒聽完描述,握著方向盤的手都發抖,忍不住語無倫次道:“我們這算不算走後門啊!”

話一出,麥安言猛地打了她一下,邊回頭看了眼柯嶼。

柯嶼兩手插在西裝褲兜裡,閉著眼睛的臉看上去麵無表情。車子駛過,橘色的霓虹燈影在他臉上變幻。他仿佛隻是累得睡著了。

麥安言“噓”一聲,對盛果兒搖搖頭。從下午三點陪到晚上九點,又是茶又是酒的,柯嶼另說,他自己是真的快虛脫了,一半的酒都是他擋的——天地良心,柯嶼要再提解約他就立刻爬到IFC一躍而下!

車子駛下環城快速,路況明顯差了很多。柯嶼睜開眼睛,看著窗外景致又回到了他熟悉的破舊冷清的樣子。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眼神一頓,“——停一下。”

麥安言不明就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還算熱鬨的街道旁夜宵棚連綿一片,一輛銀色保時捷911紮眼得要死,掛的還是港牌。車旁站著一男一女,女的踮腳跟男的貼麵親吻,還牽了條杜賓。

杜賓犬腿長個高,一對豎耳機警又威風,可能是因為見到熟人的緣故,看著不太/安分,少女緊緊握著牽引繩,幾乎就快拉不動它。

商陸跟商明寶行完貼麵禮,彎下腰輕車熟路地揉狗的耳朵和後頸,“你怎麼來了?”邊安撫道:“噓——噓——奧丁,乖一點。”

“你這人!我下午不是跟你說了要來看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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