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第 141 章(1 / 2)

內娛第一花瓶 三三娘 16250 字 5個月前

車子駛入深水灣時, 柯嶼的心率也快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不知道為因為即將踏足的豪宅的有錢程度,還是因為要見的時商陸父母。

商陸親自開車,後座是他親手挑選的花束, 來自八厘米玫瑰星球,正好是柯嶼合作了五年的老朋友。

柯嶼一不說話, 那股緊張便彌漫車廂。商陸打轉方向盤拐過又一道彎 :“說話,你不說話, 搞得我也跟著緊張。”

稀奇, 始作俑者也會緊張了。

柯嶼深呼吸,抹了把臉:“沒睡醒, 臉是不是腫了?”

早上起來連灌兩杯冰美式, 又用冰袋敷了一個小時,這些商陸都不知道, 知道的話能笑話他一輩子。

商陸斜他一眼:“彆告訴我你失眠了。”

因為有講究,兩人不是提前到了香港歇一晚再去拜訪的,而是一早徑直從寧市通關過來, 取了提前送到海關停車場的車, 由商陸開車帶客人一起回家。柯嶼前一天還有行程, 原本以為自己累夠嗆了應該能倒頭就睡, 沒想到一睜眼就睜到了淩晨。

中間睡不著,一度爬起來搜商家的信息,商檠業、商宇集團、勤德置地、商邵、綺邐、商明羨, 還有已經過世的爺爺。柯嶼以前沒主動探究過, 這一晚上把商家在抗日和解放時期的愛國救援壯舉了解了個透徹。

夠紅的,難怪對商陸的普通話教育這麼嚴格。

柯嶼罔顧自己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一個謊話輕描淡寫:“沒有,不至於。”

“大姐和明寶你是見過的, 小溫你也接觸過,我大哥商邵是個好人,二姐明卓心裡沒有俗務,初見會覺得有點高冷,剩下也沒什麼了。”

柯嶼無語:“你好像忘了你爸爸。”

“商檠業……”商陸沉吟,手指搭著卡其色真皮方向盤,似乎在斟酌著怎麼評價這個人,半晌,一哂道:“這個交給我就可以。”

半山的彆墅群仿佛近在咫尺了,純白色,風格明淨典雅,墨綠色綠植環繞,建築麵積六千多平,柯嶼覺得自己可能會在裡麵迷路。

他本來覺得,這樣的房子就像電影裡演的那樣,有個誰住進來都很難發覺,然而一路經過多重關卡,又眼見了周圍嚴密隱蔽的紅外線攝像頭……行,更覺得像拍電影了。

“彆衝動,”柯嶼最後說,麵上發熱連聲音都輕了下去:“不一定非要今天公開。”

商陸停好車,在他微涼的手上握了一握:“好。”

臨下車前,他的大手撫著柯嶼的後頸,與他鼻尖頂著鼻尖,呼吸纏著呼吸地說:“柯老師,謝謝你願意這麼勇敢。”

他太清楚自己的家庭有多令人望而卻步。如果是一個女星,尚還能做一做嫁入豪門的美夢,或者像那些前輩一樣,為他孕育一兩個子女,圖一個有實無名的母憑子貴。

可是柯嶼是男的。

如果是一個聰明人,便應該吃儘他的紅利,傍儘他的資源,識儘他的人脈,哄他越晚攤牌越好。上門來求公開,不僅會被棒打鴛鴦,還可能斷送自己的前程,落得一個被封殺的下場。

柯嶼總想躲過這種深情時刻。他不擅長處理親密關係,肉麻的話說不出口,隻能彆彆扭扭地佯裝硬氣,或蹩腳地假裝雲淡風輕。他果然說:“彆客氣,就是圖你爸爸兩億支票分手費。”

商陸慣他慣得沒辦法,“好,行,你拿了他兩億跟我分手,我再給你三億求你複合,一進一出儘賺五億,好不好?”

車泊在露天車位,下了車,柯嶼捧著鮮花,與商陸並肩而行。商明寶率先迎出來:“小島哥哥!哇,好漂亮的花!”

商陸拍掉她的手:“有你的事嗎?送給小溫的。”

商明寶哼一聲。

遠遠地就看到了溫有宜站在前庭的花園噴泉前,端莊地挽著身邊男人的手。

柯嶼心裡驚了一下。昨晚上做功課時已知道商檠業不像彆的富豪那樣富態,今天看到真人,才驚覺他英俊挺拔,麵容上笑意不多,令人望而生畏,氣勢上不自覺便低他一頭。

原來商陸氣質裡充滿侵略性的這一部分是承襲於他。

相較起來,溫有宜本就不算大美女,站在商檠業身邊更顯普通。但她氣質絕佳,溫潤明亮,是越看越喜歡的。聽商陸說,年輕時是商檠業對她猛追不舍,婚後育有五個子女的溫有宜仍是一派清澈,想來這份愛情是很美滿的。

“Tanya,”柯嶼叫溫有宜的英文名,“今天打擾了。”

溫有宜接過他的花,仰麵對商檠業介紹:“這是小島,陸陸電影的主角,海瑞·溫斯頓的大使,上次在雜誌社參觀,剛好碰到他在拍海報,”又轉向柯嶼,“你工作好認真,風采卓然。”

不管是從事什麼行業,商檠業向來欣賞專業、敬業、對行業有信念感的人,聽溫有宜這麼說,眼底浮現些微笑意:“幸會,犬子一定給你添了諸多麻煩。”

“犬子”不高興了:“彆拿我客套,我好得很。”

柯嶼抿了下唇,覺得商陸在父母前麵有點可愛。

溫有宜佯裝不悅地板了下臉:“沒禮貌!”

商陸兩手插在褲兜裡,百無聊賴的樣子也透著矜貴:“你們站著客氣吧,我餓了,柯老師你餓不餓?”

他越是隨便,商檠業就越是懂一分。以往老友舉家拜訪,或者什麼名流來人情走動,他要麼逮到機會裝忙不回,隻要在場,禮數必定是沒得挑的。說來說去,他這個小兒子隻在自己人麵前放肆。

晚餐要在私人會所用,是商家辦家宴會客的地方,就在離彆墅步行可抵之處,四周密林環繞,養著些綠白孔雀,湖中心一個小島,水灘清淺,高大的綠植掩映間,散落著些南方的珍稀水鳥和從非洲遠道而來的火烈鳥。

火烈鳥是專情的鳥,一輩子一夫一妻至死不渝,商檠業養了送給溫有宜,免得她吃飯無聊。

喝了會兒下午茶,商家另外幾個孩子姍姍來遲。

商明羨從澳門趕回來的,早就得了商陸的消息,怕今晚上氣氛不對她這個知情不報的長姐得挨打,看見柯嶼隻當是第一次見麵,浮誇地拿了一張藍光碟請他簽名:“柯老師,久仰了。”

商檠業問:“劇組在澳門綺邐拍了三個月,你一次都沒去探過班嗎?”

商明羨:“……”

商明卓更絕了,是從波士頓飛過來的,下了飛機先去洗了個澡。她不知道今晚上是什麼場合,隻知道母上有命不得不從。進門先跟商陸抱了一下:“瘦了。”然後跟明羨抱了一下:“也瘦了。”接著是明寶,“胖了。”

商明寶氣得吱兒哇亂叫,商明卓端起冰水猛灌了一口,“今天在飛機上剛好碰到清華的教授,本來想睡覺的,聊了一路,你們知道嗎……”

全家都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怎麼了?”商明卓愣了一下,狐疑地看杯子:“我喝了陸陸的水?嗯?有客人?”她這才眯了眯眼,看向柯嶼。

“柯嶼。”商陸介紹。

商明卓伸出手:“幸會,明卓。”

柯嶼與她握手,商明卓問:“你是陸陸的同事?編劇?攝影?美術指導?”

全家:“……”

柯嶼:“其實是演員。”

“哦,演員。”商明卓點點頭,兩秒後猛地抬頭:“——是你!”

柯嶼還沒來得及回,明卓說:“昨天出實驗室隔壁係geek當眾給我送了束花說我們亞裔女就是賢妻良母最適合娶回家給他做飯所以他很中意我,我接過他的花反手追著他砸了一公裡——”

她看著柯嶼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那個鮮花牌子是你代言的。”

商陸:“……”這是重點嗎?

柯嶼:“我回去就解約。”

商邵最忙,臨近餐點才姍姍來遲,西裝革履的,縱使處理公務一整天也還是精神奕奕。應隱那句“其貌不揚”有毛病一樣環繞在耳邊,趕都趕不走,令柯嶼一見他就想起這句話。商邵的確是普通長相,尤其是在商檠業和商陸的對比下,不過商陸對這個大哥極其敬重,商邵對他也很愛護,是兄友弟恭的典範。

柯嶼是在場唯一一名明星,商家給足了他眾星拱月的排場,席間的話題都圍繞著他聊。商檠業不苟言笑,話很少,但每當柯嶼說話時,他便聽得認真。

溫有宜知道他的德性,便多多開口幫他問。

“柯老師今年二十六還是二十七?”她問。

商陸不得不低頭壓下唇角,欲蓋彌彰地咳嗽一聲,聽到柯嶼回:“三十三了。”

“哦……”溫有宜裝作剛知道,“但你看著好年輕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陸陸一樣大。”

明羨問:“娛樂圈那麼多美女,柯老師有沒有交往過圈內人?”

柯嶼說沒有。

商陸不知道在驕傲個什麼東西,“柯老師之前沒談過戀愛。”

商明寶陰陽怪氣“咦”一聲,被她小哥哥給肉麻了一下。

氛圍這樣好,商陸在一片笑談中聽到了自己胸腔內的心跳聲。

攥著銀色刀叉的手都出了汗。

溫有宜他已經搞定了,明羨明寶早就知情,明卓直覺起來不像話,看兩眼兩人的互動就猜個八九不離十,商邵根本不關心這些小情小愛,遲鈍得一心隻想讓弟弟帶回來的合作夥伴賓至如歸。

就看商檠業。

溫有宜沒告訴他,商檠業其實早就看透了一切,也已經對柯嶼有了提前的了解。今天這頓飯,要是他真的就此公開了,商檠業不會為難他。

商陸端起紅酒杯,銀色小叉在上麵敲了數下,發出幾聲清脆。

席麵上安靜了下來。

商明卓兩手交疊搭著下巴,微笑著看著商陸:“我們家上一次聚這麼齊,還是過農曆年的時候呢,我猜今天是不是比過年還要重要的日子?”

商陸看上去不動聲色,卻是很艱難地深呼吸了一下。

柯嶼比他更難,天地良心,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商檠業會發火嗎?會像裡寫的那樣對他砸煙灰缸嗎?會氣得血壓升高癱倒在椅子上嗎?他控製不住想象,一顆心高高地懸著,像一盞虛空中的燈,要等著一雙大手將它輕巧地托住。

從商明寶的角度看,她小哥哥和柯嶼兩個人並肩坐在一起,兩人原本一個冷傲一個從容,一個萬事遊刃有餘一個諸事漫不經心,現在卻是並排兩個好學生見校長,各有各一目了然的緊張。

“我有件事要宣布一下——”商陸撐住桌沿準備起身——

手機一連串地嗡聲震動。

太多了,好像有人給他一連發了十數條信息。所有人都聽到了這一陣嗡聲,商邵有即時回複強迫症,問:“你要不要先看消息?”

商陸止住話,起了一半的身又落座回去,他拿起手機:“抱歉。”

他後來想,為什麼世上仍沒有時光機?如果誰能發明時光機,誰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他會回到這一刻,選擇不看這一眼。

短信裡一連十幾封彩信,張張高清,都是同一個人的不雅照。

是柯嶼的。

耳邊嗡的一聲,原來血氣上湧時大腦是一片空白的,剛才還甜蜜緊張的胸腔此刻一片發麻。眼前湧上陣陣黑氣,彌漫著血色,令商陸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看不清他汗濕的臉,光/裸的脊背,和被皮帶束縛的雙手,看不見鮮紅的鞭痕,看不見青紅的掌印,看不見他清醒、迷離又倔強的雙眼。

怎麼會?

柯老師說過他沒有被潛規則,說過他沒有談過戀愛……他連性/事上都那麼生疏,一點沒有這個年齡該有的坦然和經驗,被進入時會緊張害怕,脊背繃緊如同一張被拉滿的弓,很性感。

他沒想過,這種性感原來並非隻有他看過。

所有人都看到他的臉色在刹那間如同行屍走肉,血色退得乾乾淨淨,他的驕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遭重擊尚未愈合的迷茫。

柯嶼心裡一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能關切地低語:“怎麼了?”

手機在他臉撇過來的一瞬間鎖屏。

就連商檠業也微眯了眼問:“發生什麼事?”

商陸在尖銳的耳鳴中張口,語氣極力鎮靜:“沒事。”

溫有宜不放心:“陸陸,你臉色好差,是誰找你?”

商陸搖了搖頭,脊背筆挺,神經質地捏緊了刀叉柄,“投資上的一點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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