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第 141 章(2 / 2)

內娛第一花瓶 三三娘 16250 字 5個月前

商明寶看氣氛凝重,故意幸災樂禍道:“嘻嘻,是不是看走眼虧大錢啦!”

她說什麼,商陸便抓到救命稻草般地承認是什麼,“是,虧了幾千萬。”他不容分說地點頭,轉移注意力,“沒關係。”

這一打岔,剛才的氛圍蕩然無存,也沒人問他究竟要宣布什麼。溫有宜原本還想牽個頭,但見他神色恍惚已經幾近搖搖欲墜,什麼話都消失了個乾淨。

餐後喝茶,商陸借故在偏廳獨坐了半個小時。柯嶼總是能把場麵應對得很好,笑談陣陣傳入,聽著溫馨。

他電話撥過去,語音提醒是空號。

“明叔,幫我查這個號碼。”

他交給鄭時明,明叔說是即時卡,非實名,無法追蹤來源。

商陸把彩信點開,忍著窒息,窒息手指的發抖,忍著太陽穴的嗡嗡叫囂,再度仔仔細細地翻開。可以看出來的,他連最高級的仿畫偽造畫都可以辨彆出來,怎麼會看不出ps的痕跡?光影、透視、邊緣的任意一點生硬、臉和身體的移花接木——商陸努力讓自己目光聚焦——

看出來,看出來——你他媽的看出來啊!

操!

偏廳一聲巨響,柯嶼臉色一變,比溫有宜更快地衝入,“商陸?”

商陸撞到了邊櫃,邊櫃上托著花瓶,花瓶裡的花嬌豔欲滴,它們一起被他倉促地撞倒,在地上摔成了碎片。人進來時,隻看到他跪在地上,淩亂的碎發在眉眼間投下濃重的陰影。他雙手撐在陶瓷碎片裡,鮮血淋漓,指尖還試圖撿起一瓣花瓣。

“陸陸!”溫有宜心口一緊,看到他深深卷起的皮開肉綻深可見骨的傷口,聲音都變了,“快!醫藥箱!”

“小哥哥!”商明寶跟著蹲下,眼淚劃了下來。她小心托起他的手:“小哥哥你的手……”

碎片深深紮進他的掌心,但他看上去毫無痛覺。

小哥的手是畫畫的手,射箭的手,執鏡頭的手。這雙手有太多精密的工作要做,一根神經的受損,就是謬之千裡的參差。

溫有宜就地給他處理,用鑷子取出碎片,塗碘酒消毒,小心翼翼纏上繃帶。

“疼不疼?”

商陸忍住倒抽的一口涼氣,嘴唇不知為何顫抖,平靜、致歉地說:“不疼,讓你受驚了。”

柯嶼就在他身邊。如果是往常,他也會跟柯嶼這樣說,告訴他不疼的,沒什麼要緊,他又不是什麼豌豆少爺,一點傷一點痛都受不了。因為他知道他痛的話,柯嶼也會痛。

但他今天什麼都沒說。柯嶼就蹲在他身邊,兩人之間一片沉默。可柯嶼太疼了,心裡慌亂的一片,眼睛隻顧盯著溫有宜的動作,生怕她的緊張讓商陸更疼。

他都沒察覺商陸的反常。

家裡除了管家,並沒有合適的男傭能伺候商陸的洗漱沐浴,溫有宜打電話讓家庭醫生和護工一起上門來。

一場好好的家宴演變成這樣,商陸啞聲致歉:“柯老師,對不起,今天……今天讓你受委屈了。”

他垂目看著柯嶼,無儘的溫柔。今天應該是個好日子的。是他和商檠業和解——或乾架的日子,是他孤注一擲公開,為他和柯嶼的三年求一個正大光明的認可的日子。

今天應該是個好日子的。

·

柯嶼的客房被安排在商陸臥室旁邊,一左一右兩個套房由連廊連著。柯嶼無聲地歎了口氣:“到底怎麼了,值得你這麼魂不守舍?”

幾千萬也就騙騙商明寶這小丫頭,要真虧了幾千萬,商陸臉色都不會變。

商陸想不到答案去騙他。是的,他一貫克製萬事篤定,誰都想不通,這世上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如此。

“不方便說的話,就以後再說吧。”柯嶼說,“讓你撒謊也太難為你了。”

商陸勾了勾唇,注視進他黑色的雙眼:“那你呢?對你來說,撒謊難嗎?”

“不難,”柯嶼眼也不眨,“祖師爺說,我每天最起碼要對攝像機說夠十個謊才能長紅,說不夠就要糊透。”

商陸笑了起來,因為唇色蒼白的緣故,這個笑容看著虛弱而搖搖欲墜:“那對我呢?你有沒有對我說過謊?”

柯嶼怔了一怔,眸光沉靜:“說過一些。”

“為什麼?”商陸問,用包紮好的受了傷的手輕撫他的臉側,語氣沙啞親昵:“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沒有。”柯嶼無法再與他對視,輕輕垂下了眸。

視線向下,是人撒謊時,就連演技再入微的演員都無法避免的微表情。

商陸在他耳側吻了吻:“早點休息,晚安。”

其實根本用不上護工,柯嶼枕上枕頭時想,他就可以代勞。不自覺笑了一下,他當然沒有護工專業,隻是不知道商陸會不會害羞。

商陸在入睡前又再次看了一遍照片。對方很謹慎,選的都是單人照,並不知道那個侵犯柯嶼的人是誰。他打開電腦,挨張查看拍攝時間。每一張都不一樣,遍布在過去五到七年間,有時候是白天,有時候是深夜。

商陸知道,鏡頭外的人是湯野。

再遲鈍的人也看得出他對柯嶼的占有欲,何況對方根本也沒打算收斂。明寶為什麼要和他說那個惡龍和青年的故事?當時聽時雖然覺得蹊蹺,但並沒有往心裡去。現在,它像一個魔咒,在深夜時從心頭浮起了。

世人都以為惡龍傷害青年,王子要幫他打敗惡龍,隻有青年和惡龍知道,他們對彼此之間的,是愛。

惡龍是誰?那個捧著惡龍的珠寶在月光下哭泣的又是誰?那個傻乎乎橫刀奪愛的王子騎士,又是誰?

商陸扶著電腦邊緣,一陣暈眩攫取了他,等回過神來時,血從繃帶滲透了出來。

是嗎,原來柯嶼曾經是愛過湯野的,所以他才會說的自己沒有被潛規則過。如果是愛的話,就不是潛規則了。

他不可避免地回想柯嶼談起湯野的寥寥數次,想起南山島上,台風天裡,他和他情定,他卻接了湯野的那一通電話。

一根線頭扯起的話,後麵便會牽出無數的秘密過往,在月光下如銀魚躬起脊背,浮現出一道又一道如刀光劍影般的邪惡。

想起鞭痕。

他騙他說是貓撓的,他也信了。一連消失數天,原來是和湯野在彆墅裡上床。

明寶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商陸定了定神,把電腦上的照片加密存檔,又把短信連同發件人和時間、內容一起錄屏,繼而刪除了記錄。

商明寶正偷偷摸摸地跟鐘屏視頻,說他小哥哥手受傷了,不知道要不要緊。聽到敲門聲,她一個激靈,等聽到商陸的聲音隔著門傳入,更是三魂七魄都嚇飛了個乾淨。

“小哥哥?”明寶裝作被吵醒的樣子。

商陸纏著繃帶的手彈她腦門:“彆裝了,演技稀爛。”

明寶撅了下嘴:“乾嘛啦大晚上的。”

“上次那個惡龍的故事,是誰跟你說的?”

“啊?啊?——”明寶語氣豐富地“啊”了兩聲,“怎麼了?你不是看不上嗎?”

“斯德哥爾摩的故事,我想了想也還可以,”商陸笑了笑,神色如常地說:“你這個朋友有點想法,他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來我公司,先從實習編輯開始。”

“靠,他用得著嗎!”明寶一激就上鉤,“他、……”

“他怎麼?”商陸居高臨下地問,身體隱在走廊暗淡的燈光下,看著迫人。

明寶矮了一頭。

”他是鐘屏是嗎。”商陸戳穿她。

明寶聲音越說越小:“……他加你微信了是不是?你答應我要給他角色的……”

商陸冷酷地應她:“我可以給,不過你先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跟他私聯。”

完了,大難臨頭了。

明寶縮著脖子,簡略地交代自己犯罪經過。

“好,現在我問你,”商陸點了下她肩膀,“自己抬起頭來,彆逼我動手。”

“好好好,有話好好說,不要再動你的手了!”

“他有沒有上過你。”

商明寶:“………………商陸!”

商陸懶得理她的嬌羞驚慌,冷酷道:“沒有,是嗎?”

“沒有沒有沒有!”

“你聽好了,”商陸下最後通牒:“你要是敢跟他上床,我就找人打斷他的腿,放他的黑料,封殺他,讓他糊一輩子。”

沒有什麼比這更能紮粉絲的心了。商明寶惱羞成怒:“滾!”

門砰得一下摔上,明寶隔著門板控訴:“你就是對他有偏見!”

“我說過了,他在飛機上給我遞電話號碼,要跟我約炮。你要是想當同妻你就去,我不攔,你看看商檠業會不會放過他。”

他知道明寶在裡麵又要偷偷地哭。商陸自嘲地勾了勾唇,這個時候哭,總比很久之後知道真相好。他可以承受這些,明寶承受不了。

況且,柯嶼和鐘屏是不一樣的。

柯嶼隻是隱瞞了自己曾經的一段戀愛,隱瞞了自己的性癖。他被拍了照片,這不是他的錯。他的照片被有心人拿來要挾,這也不是他的錯。他也不是在和自己戀愛時出軌。

他的錯很小,很小,就是隱瞞了這些。

但是人都有隱藏過去、保留秘密的權利。他不能因為自己的過去完美無缺,就要求擁有殘缺過往的人也像他一樣毫無保留。

他不能這麼殘忍,這麼不公平,像個不懂事的傻子,像個天真的暴君。

月光灑入連廊,商陸去而複返。他站住,用力閉了閉眼,眼眶灼熱滾燙。

他決定原諒柯嶼。

柯嶼睡得不太熟,一被人抱住就醒了。不管是被第幾次擁抱,他都貪圖商陸的氣息。

“怎麼偷偷過來了?”他親吻商陸的手指,惦記著受了傷,一點力都沒用,隔著繃帶,商陸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指被親吻過。

“光明正大過來的。”

柯嶼困倦地笑了笑。商陸親他對自己撒謊時笨拙又慌亂的眼睛,“今天耽誤了,我們明天公開,好不好?我手受傷了,要是商檠業發火,你記得幫我擋一擋。”

柯嶼笑醒了,“你受傷了,他應該舍不得打你了。”

“原來我這個是苦肉計。”商陸恍然大悟。

“夠下血本的。”柯嶼在他懷裡翻了個身,麵對著他,吮吻他灼熱的唇瓣,“是不是很疼?”

“不疼。”商陸說。

作者有話要說:  你怎麼會不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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