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老妹啊,可不是姐說你,年紀輕輕尋什麼死啊!”

拖拉機在狹窄的鄉間小道上轟鳴,副駕駛座上的大姐絮絮叨叨的勸。

溫梔穿著寬鬆的灰T恤抱著一袋子剛換下來的鳳冠頭麵,坐在金黃的麥稈上來回顛簸。她邊點頭邊壓著頭頂的草帽,眼裡激動的蓄滿淚花。

她居然穿回現代了。

隻不過現在是2022年,距離她落水的那年過去了整整十二年。

當年她初二,和同班同學一起來秋遊,就是在這一片水塘裡摔下去穿越的。原先這裡是一片小山林,如今已經開墾出來,種滿了金黃的麥穗,她掉下去的那個池塘也成了魚塘。

雖然物是人非,但她回來了。

此時也不是冬天,正好趕上小麥成熟的盛夏。風一吹,到處金燦燦的迷人眼。

拖拉機上的大姐見她淚流滿麵,忍不住開導:“和姐說說碰上什麼難事了,能幫的我們就幫幫,千萬彆想不開。

開車的漢子朝自己婆娘道:“人不願意說你就彆問了。”

溫梔眼淚氤氳,說了聲謝謝,又道:“沒事,現在想開了。”實在沒有想到,這麼多年後她還能穿回來。

必死的局,居然峰回路轉。

她捏緊手心的長命鎖:沐沐肯定也回來了。

她當時在池塘邊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人,說不定是降落到了彆的地點。

當務之急是回家找她爸媽幫忙。

在現代,溫家是江城最頂尖的豪門,百年沉澱的世家。爸媽隻有她一個女兒,她自小千嬌百寵,爸媽手心的寶貝……

一想到要回家,溫梔忍不住擔憂:十幾年了,大家都以為她死了吧。

忘了她。

或是有了弟弟妹妹?

近鄉情更怯。

夫妻兩個開著拖拉機把她送到最近的公交站,又塞了一把零錢給她。

溫梔剛要說謝謝,手裡又被塞了一條三斤重的大草魚。那草魚串在繩子上還在蹦躂,魚眼睛對著溫梔一動不動。

T恤褲衩人字拖,頭頂草帽一手提魚一手提編織袋,尋常人這樣裝扮肯定土裡土氣。偏生她露在外頭的皮膚極白,再加上一頭烏黑如緞的長發,倒像是時尚圈走秀的。

溫貴妃提著魚,一時有些轉換不過來。

“……倒不用這麼客氣。”

大姐格外熱情:“這怎麼是客氣,要不是你掉進水裡砸暈了兩條魚,我們一整天也撈不起來魚。我們留了條大的,論起來還賺了,你也彆客氣,回去熬碗魚湯壓壓驚。”

眼看著公交車來了,大姐一把將她推上去:“快走,快走,不然來不及了。”

溫梔提著魚上了車,公交車上零星的人都朝她看來,估計沒見過這種裝扮目光遲遲沒從她身上移開,甚至有兩個學生對著她偷偷摸摸拍照。

她倒是無所謂,提著魚找位子坐下,大大方方讓他們看。

越往市區開,公交車上的人越多,所有人上來的第一眼都忍不住打量溫梔。

她實在太紮眼了,裝扮奇異,美得紮眼。

大中午,溫梔頂著眾人好奇的視線,提著魚下了公交車。

十二年沒回來,道路景物都變了許多,她一路打聽,又走了大半個小時,終於到了自家老宅附近。

溫家的老宅是祖上傳下來的,在富人區獨一戶,占地麵積極大。老宅的圍牆上爬滿大朵盛開的薔薇花,那是她媽最喜歡的花。

溫梔眼圈又開始泛紅,提著魚往大門走去。

大門口突然傳來吵鬨聲,紛雜的腳步推搡著朝外靠近。溫梔沒急著靠近,駐足觀看。

一分鐘後,大門被打開,一對中年夫妻和一個踩著細跟,漂亮時尚的年輕女人被推搡出來。

中年富太不甘心的用力去推門,努力想把半個身子擠進門裡,同時咒罵道:“你個老不死的,不過是個管家,憑什麼這麼囂張,還敢把我們趕出門。開門,開門,說好兩年後溫梔沒回來,溫家的財產就由我們繼承,你再不開門我們就報警了。”

中年男人倒是沒推門,但語氣不善警告:“鐘叔,我們念你在溫家工作了一輩子才沒動粗。大哥和大嫂都已經沒了,溫梔那丫頭早十幾年前就死了,你再占著溫家就不合適了。”

大門砰的被拉開,頭發半白、精瘦的鐘管家掄著掃把走出來,邊往這三人身上招呼,邊抖著嗓音吼:“渾說,小姐不會死,我答應老爺一定要等小姐回來,你們休想覬覦小姐的財產。”

溫家二嬸周莉猝不及防被掃把招呼了一臉,尖叫一聲,氣道:“溫梔死了!”鬼知道大哥發什麼神經,當年找了許久沒找到人,硬是壓著不許報失蹤。死了還立遺囑,把溫氏所有的財產都留給她。

還讓鐘叔這個老不死的作為財產監管人一直待在溫家老宅。

法律規定,繼承人失蹤兩年沒找到人,遺產就可以順位繼承。

溫家除了他們二房,再沒有其他繼承人了。

方才還冷漠的鐘管家瞬間激動,聲音拔高:“小姐沒死,老爺的繼承人隻能是小姐。明天才到兩年,差一個小時我都不可能簽字,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老爺病重那會兒,他們不僅不關心還覬覦財產,鐘管家著實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