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子02(2 / 2)

容璲臉色發青,殺氣四溢,傅秋鋒撂下話越過院牆就跑,暗衛咳了兩聲,剛要去追,容璲甩袖斥道:“廢物!不用白費力氣了,那人敢在朕麵前挑釁,你不但沒洗刷乾淨這個恥辱,還讓他遊刃有餘揚長而去,倒是坐實了朕身邊無人!”

暗衛麵露慚愧,跪下請罪:“屬下無能,請主上責罰。”

容璲仰頭長長舒了口氣,走到暗衛身前,按住他的肩膀一點點用力,血色很快浸染開來。

“這是何時的傷?”容璲輕聲溫和地問。

“三天前,緝拿要犯時的刀傷。”暗衛低頭咬牙回答。

“那小子手腕被蛇咬傷,即便逃走,也要耗費時間逼出毒液,馬上封鎖宮門嚴密排查出入車馬,再查宮中哪位內侍丟了衣裳,宮內的人手腕帶傷的也不能放過,先羈押起來再嚴加審訊。”容璲逐一吩咐。

“是。”暗衛領命,輕輕抬起左手,一條黑色的小蛇慢慢繞上他的指尖,“主上,您的蛇。”

容璲把掌心的血在他衣袖上蹭了蹭,語氣發涼:“韋大人啊,你來的太慢了,還有朕的這些吩咐,你想讓朕事無巨細為你出謀劃策到什麼時候?”

“是屬下無能。”暗衛韋淵隻能垂首認錯。

“朕身邊不留無能之輩,這次先放過你。”容璲揮揮手,“下去辦事。”

傅秋鋒直接在回蘭心閣的路上脫下了那套太監製服,卷起來包著石頭扔進了池塘,他看了看小臂上一圈勒痕,輕輕挑了下嘴角。

他的手腕沒有任何傷痕,虛實誤導他信手捏來,如今即便排查宮人,重點也必然在手腕受傷的人,他不會有任何嫌疑。

傅秋鋒連續熬了四個晚上,即便內力深厚,但如今這副從未鍛煉過的身體也受不住消耗,他確定自己消除了所有證據,回了臥房沉沉睡下,沒等休息兩個時辰,就被一陣吵鬨驚醒。

“大人冤枉啊!我什麼都沒做,為何要抓我?”

窗外一隊禁軍侍衛正押著李大祥,他拚命掙紮,見傅秋鋒披著衣裳出來,連忙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求救:“公子救救奴婢!”

“怎麼回事?”傅秋鋒佯裝不解。

“奉陛下之命拿人,此人有刺客之嫌,請公子勿要阻攔。”侍衛首領刻板地回答,朝下屬一揮手,“押走!”

“公子,奴婢的傷是被鍋蓋燙的,您都看見了,您要給奴婢作證啊!”李大祥扭著頭哀求,“奴婢給您做牛做馬了!”

侍衛首領眼珠一轉,打量著傅秋鋒:“既然您是人證,那煩請您也隨我們走一趟,向陛下說清原委。”

傅秋鋒暗說麻煩,不過昨晚他戴了麵罩改了聲音,容璲應該也認不出他。

他點頭答應,跟著侍衛來到停鸞宮,李大祥已經麵如死灰,傅秋鋒起初還不知為何要來貴妃宮裡,直到站在圍著柵欄的深坑前才明白,眼前就是讓人毛骨悚然的蠆盆。

無數蛇類在坑中交纏遊動,鱗片和紋理讓人眼前發花,嘶嘶聲貼著皮膚竄起冷氣,連見多識廣的傅秋鋒都不禁抿了下嘴。

容璲半躺在一張軟榻上,左右是打扇的婢女,前方跪了一排瑟瑟發抖的宮人,還有一個禁衛,隻有傅秋鋒站在旁邊。

“讓你們抓刺客,怎麼把朕的愛妃抓來了。”容璲麵帶笑意端詳傅秋鋒,指尖勾了勾,就有婢女送上一枚剝好的荔枝。

傅秋鋒眉梢一顫,單膝跪下,容璲的視線越發紮人,他忽然回過味來,把另一條腿也放下,順從地低頭俯身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嗯?”容璲不甚滿意地哼出一聲。

傅秋鋒開始琢磨這個音節的意思,伴君如伴虎這個感慨再次湧現,他想了半天,靈光一閃,他曾經最常用的三個詞就是“微臣”“來人”“招不招”,習慣沒那麼好改,而宮裡的男侍,貌似也沒什麼品級。

“…草民參見陛下?”

“哼。”

傅秋鋒久違地心跳起來,容璲的聲音帶著不滿,這個皇帝過於挑剔,一個自稱讓他三十年暗衛經驗毫無用武之地,他往上瞅了瞅,容璲坐著翹起了腿。

傅秋鋒又琢磨了幾遍,破釜沉舟地說:“妾身參見陛下?”

“這還不錯。”容璲臉色由陰轉晴,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貴妃不在宮中,你來陪朕看戲吧。”

傅秋鋒低頭苦悶:“臣……妾身惶恐,能得陛下垂愛,是臣……妾身不敢妄想的福分。”

容璲聽他一口一個卡殼,又覺得這個句式有點耳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改為拍自己的腿:“既然不敢坐朕的榻,那就坐朕腿上,再抗命,朕就把你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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