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奇毒02(1 / 2)

韋淵頗感為難, 林錚扯著他和傅秋鋒鑽回屋裡,趴在門縫邊盯著緩緩起身的容璲,一臉興奮,韋淵又看了看嚴肅正經的傅秋鋒, 良知促使他小聲勸諫道:“這不好吧, 這可是毒,會不會對主上身體有害?”

“這點量不妨事。”林錚正在興頭上, “再說老夫能治, 怕什麼。”

韋淵無奈,轉向傅秋鋒:“傅公子, 你也要看熱鬨?”

“想不到韋統領把如此嚴重險惡的情況稱之為熱鬨。”傅秋鋒回頭批判道, “我可是懷著一顆赤膽忠心擔憂陛下, 深感無力愧疚,強忍痛心也要儘量為林前輩創造更多觀察毒性的機會。”

林錚欣賞地對傅秋鋒點頭:“知己啊!老夫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韋淵:“……”

韋淵被傅秋鋒冠冕堂皇的說辭震驚了, 一時竟無言以對,上官雩已經進了竹韻閣,他隻好靜觀事態發展。

容璲感覺後腦有些異樣的隱痛, 這讓他愈發惱火,對匆匆趕來的上官雩沉聲喝道:“站住。”

“陛下?”上官雩詫異容璲也在這裡, 而且衣襟上一片乾涸水痕,似乎還有些茶葉,不符合容璲一貫的體麵風格, 實在可疑,“正好,我已經找到陳庭芳了, 她狀態有異, 言語癲狂, 我猜是中了毒……你是知道了才來找林前輩的嗎?”

“賢妃的賬,朕自會與她清算。”容璲目不轉睛地盯著上官雩,“而你,擅自闖入公子的庭院,見到朕,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嗎?”

上官雩本欲直接進屋去尋林錚,聞言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對容璲投去審視的目光。

在門縫旁圍觀的三人無端感到一陣冷意,纏在傅秋鋒手臂上的墨鬥也貼著門邊鑽出一顆腦袋,又本能往後縮了縮,傅秋鋒悄悄搓了搓胳膊,壓下蛇類爬過的毛骨悚然。

“上官雩,朕已經不再年少,你也該從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裡醒來了,認清現實,醴國不需要你,現在朕才是你的主人。”容璲微微揚起下頜,“女人就該有些女人的樣子,否則休怪朕不念舊情,將你按宮規處置。”

“本宮的模樣就是女人的模樣,你懂什麼女人。”上官雩鋒利的仿佛能透析人心的目光漸漸收斂,突然笑了起來,遊刃有餘地偏了偏頭,仿佛看見什麼有趣的東西,她緩步向容璲靠近,容璲卻不由自主地緊張戒備,同時退後,砰地一聲撞在了門板上。

林錚背後抵著門,拚命使眼色讓傅秋鋒和韋淵低頭,攤手做了個讓容璲自求多福的表情。

“本宮並不想聽陛下的教誨。”上官雩抬起染著鮮紅指甲的右手,握住容璲一縷頭發,指尖撥了撥,挑出一片茶葉,“低下頭來看著本宮,讓本宮見識一下你這些年有多少長進,竟然妄稱本宮的主人。”

“放肆!狂妄……”容璲話未說完,那縷長發驟然被上官雩用力一扯,他被迫低下頭,頓時怒不可遏,抬掌向上官雩拍去,上官雩不閃不避,他的手卻在即將觸及上官雩胸前時硬是刹住,掌風吹動上官雩的耳墜,玲瓏的響聲讓他愣了愣,指尖發涼,手上錯覺似的凝固著一層鮮血,發自內心的不願和恐懼層層湧現。

“放手!”容璲氣急敗壞地罵道,手停在半空,推也不是收也不是,尷尬的靠著房門,被上官雩擋在身前進退無路,“朕命令你放開,你敢抗旨不遵!來人!”

“省些嗓子吧,這裡就算有人,也不會幫你了。”上官雩朝窗紙裡瞥了一眼,看見那三人一蛇往下躲的影子,笑嗬嗬地說,“你還是克服不了內心無聊的障礙,隻有歲數長大毫無用處,不敢推開本宮,那本宮可就繼續放肆無禮。”

“……滾!上官雩,你現在是朕的貴妃,惹怒朕對你毫無益處!上官雩!”容璲一陣恨聲咆哮,他握拳回手砸在門上,試圖打開房門遠離上官雩。

林錚擋了兩下,震得手麻,乾脆地放棄了,躲開兩步看容璲在突然打開的門前差點跌倒,上官雩的手刀抬到一半,還沒來得及施展,容璲的脖子勉強躲過一劫。

“你們三個,熱鬨看夠了?”上官雩收手抱著胳膊說,“所以陛下也中毒了?”

“……我們為林前輩創造更多觀察毒性的機會。”韋淵硬著頭皮學習傅秋鋒的理由。

林錚在容璲即將開始新一輪怒吼前眼疾手快給他灌了瓶藥,容璲在淩亂的正廳裡跌跌撞撞地扶上椅子,坐下之後閉上眼睛無聲地氣喘。

“貴妃娘娘明斷,一眼就看出陛下中毒。”傅秋鋒恭維上官雩,“賢妃娘娘已經找到了嗎?現在何處?”

“還在北山,霜刃台暗衛在半山腰的亭子裡找到她,她滿口不得了的胡話,什麼不在乎陛下寵不寵愛,不在乎降不降罪,爹也無所謂,她很快就能與心愛之人團聚之類的,我已經讓人把營帳圍了,任何人不得入內,放出消息她被韓昭容的厭勝之術詛咒,中了邪,韓昭容還真是好用。”上官雩哼笑兩聲,“我在北山沒找到陛下,覺得還是親自回來一趟比較穩妥。”

傅秋鋒點頭,和上官雩也說了事情經過,提議道:“賢妃弄巧成拙自己反而中毒,敵人必然收到消息,臣認為陛下這幾日應該暫不露麵,然後大肆召見太醫和巫師為賢妃診治,讓敵人以為陛下也中了招,是害怕朝中動搖所以秘而不宣,用賢妃試驗能否解救。”

“密道一事也不能聲張,持續暗中監視,敵人很可能通過密道潛入。”上官雩接上一句,“賢妃身份高貴,無論是滅口還是送來解藥,敵人都不會放著不管,讓她愈發瘋癲透露更多消息給我們,屆時我們便可順藤摸瓜。”

“監視密道屬下會負責。”韋淵沉聲道。

“好。”上官雩點頭,“我負責從陳庭芳口中套出情報,此毒多久致人死命?”

“喝下一杯的量,快則兩月,慢則半年。”林錚道,“老夫負責研究毒藥?”

“這個時限,好歹毒的用意,天子不仁,不保四海,兩個月足夠有預謀的陰謀者名正言順舉起反旗。”上官雩微微皺眉,不過很快挑起嘴角寬心道,“此情此景,與當年頗有些相似,而且我們又添一大助力,下毒之人必不會得逞。”

傅秋鋒左右看了看:“臣負責什麼?”

“這嘛。”上官雩托著下巴沉思,“你是這次雞湯事件的功臣,若是陛下真喝多了,恐怕神仙難救,所以給你個輕鬆的任務……照顧陛下!”

“老夫剛給他喝了藥,副作用大概是全身乏力。”林錚一拋手裡的木盒,“我得趕緊去提煉此毒,不耽誤時間了。”

傅秋鋒感覺這個任務也並不輕鬆,容璲癱在椅子上裝昏,上官雩過去彎腰敲敲椅背,他隻好無可奈何地睜眼。

“剛才發生了什麼?朕記不太清了。”容璲麵無表情地說,“朕怎麼到的竹韻閣?”

“看來此藥副作用還有令人失憶。”上官雩同情地說,“那我把方才發生的事再原原本本給你描述一遍吧。”

容璲:“……”

容璲扶額道:“算朕欠你的,你快走吧,去辦正事。”

“那就按照方才的分工各自進行了?”上官雩慢悠悠地站起來,十分愉快。

“朕幸甚有爾等得力乾將左輔右弼。”容璲歎氣,“今晚讓北山的隊伍回來,奏折都送到停鸞宮,再秘密拿給朕。”

“老樣子,就說你在停鸞宮陪我。”上官雩意味深長地勸他,“陛下,隻有得力乾將可不夠,王者當稱孤道寡,堅若磐石,不該有任何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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