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三分之一02(2 / 2)

“哼,看來就算以後有王公貴族收買你,也還是朕的贏麵更大。”容璲挪開了手,大發慈悲的起身放過他,“你認為可能是陵陽王嗎?”

傅秋鋒愣了下,也起身揉了揉硌在桌沿的後腰,跟上容璲突然改變的話題,談起正事:“陵陽王看似全不知情,是送長公主來此,但長公主竟會在王府中得知消息,此事臣認為可疑。”

“朕也是如此想。”容璲讚同道,“陵陽王名為容翊,這是先帝所有子嗣中唯一的特例,足見先帝並不相信也不喜歡他,王府下人向來謹言慎行,不該犯這般低級的錯誤。”

“所以要麼是被人買通,要麼就是陵陽王故意安排。”傅秋鋒推測道。

“明日大概就攔不下陳峻德了。”容璲指尖敲敲桌子,“他今日已在奔走聯絡驍龍衛大將軍和幾位元老文臣,必會在上官雩不準任何人見朕上大做文章。”

“所以明日您也要像現在這樣應付陳峻德?”傅秋鋒強調了一下現在兩字。

“對付陳峻德,還得來點更刺激的。”容璲意味深長地說。

傅秋鋒在心底默默歎氣,想了想,說回來意:“陛下,您為何要派霜刃台武功排在前列的暗衛來保護臣?而且像他那種,也教不了臣基本功吧。”

“正巧他回來了。”容璲半真半假地哼笑一聲,“而且朕覺得,該有個人訓他一番。”

“這般武藝高強忠心耿耿的暗衛,陛下竟還不滿意嗎?”傅秋鋒驚訝,他不禁懷疑容璲的用人標準,如果暗一需要訓,那以他的專業眼光來看,霜刃台全體都應該回爐重造。

容璲倚在桌沿斜他一眼:“他在你麵前出手了嗎?你就知道他武功高強排在前列。”

“直覺,暗一氣質冷冽舉止有度,必定是高手。”傅秋鋒認真道。

“高手不假,可朕不想要隻有武力值得稱道的工具死物,一個滿口忠誠動輒要死要活的遺產。”容璲眼光一沉,似乎在這上有些執念。

傅秋鋒愕然無語,容璲的想法與他以往迥然不同,以至於他思索片刻,才勉強能試著去理解容璲的意思:“……臣在霜刃台聽過,他是已故的五殿下的暗衛。”

“又是唐邈。”殿門口聲音漸漸清晰起來,容璲翻了個白眼,問傅秋鋒,“看看熱鬨?”

韋淵和暗一一言不合動起手來,傅秋鋒和容璲打開一條門縫圍觀。

暗一劍法直接淩厲,以攻為守,多半都是以傷換傷的打法,韋淵招式靈活中不失氣勢,有不少大開大合的劍招,身影翻飛,看似從容不迫,但畢竟不想傷害自己人,頻頻退讓,難免施展不開,打的束手束腳。

傅秋鋒看了一會兒,斷定道:“暗一不適合用劍,他的路數更適合暗襲,而劍長而招搖,於刺殺來說不是首選兵器,如果不是正麵交鋒,即便敵人臨時應變有所防範,反擊的招式威力必定減弱,屆時以短兵近身,就算傷勢交換,也不會致命。”

容璲微妙地歎息:“朕想相信你不會武功,都難啊。”

傅秋鋒抿了抿嘴:“臣在千峰鄉幫工那家的護院武術教頭有些真本事,臣紙上談兵學了不少。”

“……行吧。”容璲抱起胳膊,他是沒有證據,心說若是哪天找到傅秋鋒的破綻,非要再名正言順審上一回,看傅秋鋒還有何花言巧語辯解。

“再說陛下不是讓臣訓練一番嗎?”傅秋鋒看向容璲。

“他要學的不是武功。”容璲涼絲絲地說,“朕和他說話都累,韋淵這些年替朕收拾掉的刺客圍起來能給禦花園當柵欄,能跟韋淵有一戰之力,朕卻不得不派他出去收集情報。”

傅秋鋒略感不解,容璲拿眼神示意了一下戰場,開門出去製止道:“在朕麵前鬥毆,你們是嫌朕太無聊嗎?”

“主上!”韋淵連忙收了劍,低頭拱手道,“屬下知罪,是暗一阻攔屬下,屬下一時衝動,這才與暗一動手,暗一隻是職責所在,還望陛下不要降罪。”

“暗一,為何不放韋統領入內?”容璲看向同時收劍,結果老實跪下的暗一,“你是霜刃台暗衛,他是你的直屬上司,更與禁軍崇威衛共享情報,朕也不能時時察覺皇宮內外變故,若韋統領有要事,你擔得起貽誤軍機之罪嗎?”

“是奴犯下大罪!奴愚鈍,辜負陛下重任,奴願受陛下任何處置。”暗一自責地叩頭。

容璲回頭看了眼傅秋鋒,傅秋鋒領會了他的意思,乾咳道:“臣的錯。”

“朕沒興趣聽你用改出花的自稱賠罪。”容璲不耐地冷哼,“以下犯上,你還要向韋統領告罪。”

傅秋鋒聽霜刃台從上到下都要嘲一下人家自稱,現在連他都開始替暗一尷尬,但暗一這方麵的心理格外強大,硬是無動於衷,然後他就看見暗一膝行幾步,跪在韋淵麵前請罪。

“韋統領,按霜刃台規定,以下犯上者當罰三十鞭。”暗一放下佩劍,叩頭認真道,“請韋統領責罰。”

韋淵:“……啊,這。”

韋淵自己想了想那篇不知從哪裡抄來的規矩,但霜刃台暗衛眾所周知,事情辦砸了,往往在外麵就丟了命,若是其次,回來也要躺十天半個月,好了又要趕緊領任務辦事,哪有機會挨打,若是砸的輕,那就隻扣俸祿,甚至還形成一套潛規則,一天俸祿抵一鞭,不過霜刃台人少,都是精挑細選來的,至今也沒出過什麼重大失誤。

韋淵看了看容璲和傅秋鋒,無聲請示。

傅秋鋒笑了兩聲道:“古有廉頗負荊請罪,你還要讓韋統領親自動手,不夠誠意啊。”

暗一當即說道:“公子說的是,奴這就去準備。”

傅秋鋒:“……”

傅秋鋒感到疲憊:“我開玩笑的。”

容璲偏頭道:“你明白了吧?”

“臣覺得這應該是林前輩的活。”傅秋鋒自覺無望,他曾經的暗閣也有這種人,大部分不是死在外麵,就是死在自己人手裡,仿佛一出生就是為了死,他以前從未質疑,或者說不想質疑這種空洞的悲壯,但此刻容璲搖頭表示難以忍受,他恍然反省,好像不正常的……是他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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