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公子瑜04(2 / 2)

“其實,臣的過去確實涉及一些無法說清的東西。”傅秋鋒猶猶豫豫地說,“可能……大概,也許是前世今生吧,臣小時候又一次差點被劫匪所殺,然後腦子裡就多了一些屬於某個朝代頂尖暗衛的記憶片段,包括武功。”

容璲緩慢地抱起了胳膊:“朕已經讓馮吉給蘭心閣送了不少補品,應該有補腦的。”

傅秋鋒撐著額頭道:“就算您不信,臣也沒辦法,臣發誓連臣自己都解釋不了這種情況。”

傅秋鋒心想他這個誓發的也沒錯,他確實解釋不了。

“隻要你說的合情合理,朕並非不信。”容璲沉下臉來,“如果你腦子裡多了彆人的記憶,那你是誰?”

傅秋鋒一愣:“臣是……是您慧眼識珠破格提拔的忠臣!”

“朕是讓你阿諛奉承的嗎?”容璲差點氣笑了,“你說你叫傅秋鋒,兩個不同的字,是否代表不同的人?你到底是誰,這點你自己能確定嗎?”

“臣能確定,臣就是傅秋鋒。”傅秋鋒毫不遲疑地回答。

“既然能確定,那又何來‘腦子裡多出的記憶’,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容璲一針見血點破他話裡的漏洞,“朕不想要個癔症下屬,你若實在不想現在說,朕就再寬限你幾天,等你傷好,再一五一十給朕和盤托出。”

傅秋鋒始終繃著的肌肉鬆懈下來,背後又開始鈍痛,他抬手搭著肩膀苦笑道:“是臣優柔寡斷,不能給陛下滿意的答複,還讓陛下三番五次為臣退讓,臣何德何能,實在羞愧不已啊。”

容璲用眼角餘光斷斷續續地瞟了他幾眼,低聲道:“朕想要的滿意答複又不隻是這一個。”

“陛下?”傅秋鋒沒聽清,茫然問道。

“沒什麼。”容璲冷硬地說,這時竹韻閣的書童小鹿過來送藥,他接過了托盤讓小鹿回去,把藥碗遞到傅秋鋒手裡,回到桌邊拿起外傷藥膏,捏著托盤上的紗布,反複掀起來又放下。

“臣可以自己包紮,您還要上朝,就不必在蘭心閣多耽擱了吧。”傅秋鋒仰頭喝完了藥,誠心建議道。

容璲沉沉地吐出口氣,回頭笑得比陽光更明媚:“朕就要在蘭心閣耽擱,反正你的妖妃名頭已經傳出去了,朕還怕什麼?”

“呃。”傅秋鋒為難地皺了皺眉,拗不過容璲,隻好老實脫掉裡衣趴下,讓他查看傷勢,容璲洗了個熱毛巾,輕柔地落在後頸上,熱度仿佛融化了僵在一起的血肉,讓人放鬆而安逸。

“今天不準去霜刃台。”容璲嚴正警告,“朕知道攔不住你,最起碼明天再說。”

傅秋鋒有些赧然,答應道:“是。”

“朕今晚來蘭心閣。”容璲盯著傅秋鋒脊椎的弧度,不動聲色地說,“朕讓人送個軟榻過來,不影響你養傷。”

傅秋鋒剛才的欲言又止又提了上來,他稍稍扭頭,從臂彎裡看向容璲,小聲提議道:“您已經要抓了陳峻德清剿逆黨,從此朝野上下再無障礙,也就不需要臣裝作男侍了。”

容璲拿著簽子給傅秋鋒塗藥膏的手一頓,咬牙怒道:“朕還沒卸磨殺驢,你就先不乾了,想過河拆橋了?怎麼,當朕的男侍讓鐵骨錚錚的傅大人覺得恥辱?”

“臣絕無此意!”傅秋鋒掙紮著想起來,結果被容璲一把按回床上,臉頰擠在床和胳膊之間,有點艱難地發音,“臣仰仗的從來不是名聲,而且就算真是陛下的男侍而沒有男侍這個位分臣也毫不介意!總之重點不是男侍……”

傅秋鋒說的有點拗口,容璲越聽越不是滋味,把藥膏重重往傅秋鋒背上一抹,陰沉道:“那你的重點是什麼?”

“呃,嗯。”傅秋鋒沉吟一陣,“總之就是,陛下不用再處處提防,像陛下您這般英勇無畏的男子漢,定然不會被過去的陰影永遠束縛,大奕人才濟濟,也不乏像貴妃娘娘那樣文武兼備的女中豪傑,陛下可以試著從聊天吃飯開始接觸,而且林大夫肯定也有辦法的對吧!”

容璲:“……”

容璲把紗布拋到床上,甩手不再給他包紮,冷笑道:“你也要催朕納妃!好啊,朕再封幾個妖妃,今天吃飯明天喝酒,你就不用再見朕了,有什麼事寫好奏折等朕有空再說,要是急事,就在殿門口跪著求見。”

傅秋鋒一想這種日子,忍不住有點後悔剛才的勸諫,他當然還是想每天見到容璲的,隨時可以彙報議事,絕不誤工,於是趕緊補救道:“大家閨秀賢良淑德的女子也有不少,她一定能提醒陛下勤政愛民。”

“像賢妃那樣。”容璲嗬嗬一笑。

傅秋鋒:“……”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容璲涼颼颼地說,“朕和朕的妃子,你隻能選一個。”

傅秋鋒:“……”

傅秋鋒匪夷所思道:“啊這,不該是臣來選吧,這選項未免太沒邏輯。”

“朕說了算。”容璲蠻橫道,“你救駕有功,想要什麼賞賜,朕這次不戲弄你了。”

傅秋鋒眼神一亮,陷入沉思。

容璲拿起毛巾擦手,低頭細細地蹭指尖沾到的藥膏,狀似無意道:“那柄沒開刃的匕首著實無用,宮裡也收藏了一些神兵利器,你要你開口,不止匕首,朕也可以給你刀劍,你還答應過要教朕劍法……”

傅秋鋒沉思完了,正色道:“既然臣已經坦露武功,那有些時候一個人行動確實難以麵麵俱到,臣鬥膽請求陛下,給臣三名可以隨時調遣的下屬。”

容璲:“……”

容璲微笑道:“你還記得自己承諾過什麼嗎?”

“呃,告知您來曆?”傅秋鋒絞儘腦汁地回憶。

容璲的笑逐漸僵硬:“教朕劍法呢?”

傅秋鋒一噎:“臣覺得您適合用匕首,劍器過長,不適合近距離刺殺,反而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危險。”

容璲反複深呼吸,點點頭:“好,可以隨時調遣的下屬,很好。”

容璲扭頭就走,傅秋鋒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惹到容璲了,本來就陰晴不定的容璲更加難以揣摩,他自己披上衣服,扶著床下地簡單洗漱,打開衣櫃,看著其中一件外衫愣了愣,有種莫名的靈感劃過心頭,但這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傅秋鋒滿頭霧水地站在門邊,隻見院裡站了六個小姑娘,都是一身水藍衣裙看著乖巧伶俐,一字排開齊齊福身行禮,其中一個還有點麵熟,好像是化了淡妝的憐玉。

“奴婢們奉陛下口諭,貼身服侍傅公子。”宮女們異口同聲地說。

傅秋鋒大駭:“……”

使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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