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頤王府02(1 / 2)

傅秋鋒眼睫一顫, 緩慢地眨了下眼,克製住扭頭的欲望用餘光迅速掃向身後,容璲已經走出很遠, 應該聽不見韋淵這句問話。

他裝傻充愣道:“哈?你在哪挨打關我什麼事。”

他嘴上說的莫名其妙,麵上八風不動, 心裡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根本沒想到韋淵的眼光如此毒辣,僅憑當時交手似是而非的幾招掌勁就能猜疑到他身上來。

如果早知道韋淵眼神好記性更好, 他斷然不能答應比這一場。

韋淵眼裡泛起一絲敵意, 側身一退,抬步去追容璲, 傅秋鋒趕緊拽住他,使上力氣往回拖,咬牙道:“你冷靜一點!你有證據嗎?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霜刃台不講證據,放開!”韋淵扯開傅秋鋒的手臂, “若不是你, 你為何攔我?分明是做賊心虛!”

“我當然是不想給陛下造成無端猜忌, 浪費時間。”傅秋鋒提高聲音堅持不鬆手,“就算假設是我, 那目的呢?你能說出一二來?”

“霜刃台就是讓刺客親口承認目的的地方。”韋淵雷打不動地瞪著傅秋鋒, “放開我, 否則彆怪我不講情麵。”

兩人正在僵持,已經走出老遠的容璲大概才察覺他們沒有跟上,轉過身, 望著糾纏不清的兩人歪了歪頭,表示不解。

韋淵回頭喊道:“主上……”

傅秋鋒見勢不妙一把捂住他的嘴,出手如電點住他背上穴位, 遠遠對容璲招了招手,露出一個親切和煦的笑容,示意他先走,然後拖著韋淵回了後院。

容璲搖搖頭,不知道兩人在搞什麼,心說也許是有武功上的新見解要討論,也沒在意。

傅秋鋒把韋淵推到走廊下,韋淵動彈不得,怒道:“你居然偷襲!”

“暗衛不偷襲,難道講武德?”傅秋鋒挑眉,拱手賠禮道,“韋大人,抱歉,我是逼不得已才這麼做,請你冷靜一下,從我進宮到現在,我哪天不是為陛下,為霜刃台兢兢業業?你想想你單方麵惡意揣測同僚的行徑,這合適嗎?合理嗎?”

“我絕不會認錯你的招式。”韋淵堅決不鬆口,“念在你沒有動手傷害主上,還製服了一個刺客的份上,坦白從寬,也許主上大人大量,不會和你計較。”

傅秋鋒捂住了額頭原地踱步轉了一圈,心說怎麼就趕上韋淵這麼個死腦筋的,他沉思半晌,無奈道:“好吧,是我。”

韋淵冷笑一聲:“你終於敢承認了,解開我的穴道。”

“然後咱們在這動手,讓整個霜刃台再來圍觀?”傅秋鋒拒絕。

“你可以束手就擒。”韋淵說道。

“唉,韋大人,何不先聽聽我的解釋。”傅秋鋒歎氣,“你也知道我沒有傷害陛下,那當初我逃走前說了什麼,你應該記得。”

“我且看你如何狡辯。”他一提這事,韋淵更是氣的要命,“你嘲諷主上身邊無人!”

傅秋鋒眼皮直跳,硬是試圖說服韋淵:“這是我迂回的激將戰術,我為何要蒙麵去見陛下,展露武藝,諫言陛下需要忠臣良將?當然是為了毛遂自薦!我一身武藝心懷抱負無處施展,才不得不通過這個委婉的方式在陛下麵前展示自己。”

韋淵深吸口氣,稍微冷靜了一點,駁斥他道:“可你一開始甚至不認識主上,你把他當成男侍。”

傅秋鋒沒想到韋淵連這個都聽說了,他飛快地編織了一下借口:“我當然認識陛下,我之所以那麼說是故意一試陛下的心性,良禽擇木而棲,如果陛下衝動發怒,我就不打算認他為主。”

“你……”韋淵一時無語,“你好大的牌麵啊。”

“現在我已經供職霜刃台了,目的已經達成,所以這個過去不提也罷。”傅秋鋒試探他,“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韋大人,求求你了,好不好?”

“少來這套。”韋淵堅定地說,“如果事實如你所言,想必你也不懼在主上麵前重複一遍。”

傅秋鋒頭痛不已,冥思苦想半晌,退讓道:“給我三……十天,十天時間,十天之內我會找機會和陛下說清楚,如果屆時我沒有遵守諾言,你去稟告,我絕不攔阻。”

韋淵的神情稍微緩和,道:“三天。”

“七天。”傅秋鋒討價還價。

“三天。”韋淵一口咬定。

“五天。”傅秋鋒抬手道,“五天總行了吧,不能再少了,我這幾天還要處理順福酒樓的事,韋大人你不能讓我因私廢公啊。”

韋淵考慮片刻,勉強道:“好,就寬限你五天時間。”

傅秋鋒鬆了口氣,一陣疲憊,正想解開韋淵的穴道,韋淵已經自己運氣衝開,咳了兩聲退離傅秋鋒數尺,冷哼道:“你好自為之。”

他們先後離開,沒多久,又重新在公廚飯堂見了麵。

傅秋鋒自然地坐到容璲那桌,韋淵回頭瞪他一眼,慍惱地轉回臉。

容璲在這陣劍拔弩張的氛圍裡問道:“怎麼了?交流武學還不開心嗎?”

“老開心了。”傅秋鋒乾笑一聲,“韋統領天縱奇才日後必有大作為。”

容璲暗說自己大概是武功不好才格格不入,他吃完飯,倒了杯酒陪傅秋鋒,邊等需要的人回來。

容翊在殮房待了快一個時辰,木板上那具屍體無時無刻不在腐爛,就像被無情的人世生生拖垮,他已經習慣了這裡的氣味,端著本書邊看邊扇風。

那位劉嬤嬤被暗衛護送前來時正值下午,陽光已經完全照不到殮房,傅秋鋒打量了一遍滿頭白發的劉嬤嬤,她神色困惑不解,沒有慌張或者偽裝的鎮定,想必沒有被卷入敵人的陰謀,公子瑜也沒能事事都算到。

“老身參見陛下。”劉嬤嬤在容璲麵前福身行禮,想要跪下,但容璲伸手虛攔,讓她平身。

“嬤嬤年事已高,舟車勞頓,辛苦了。”容璲說道,“此番請你前來,是希望你辨認一具屍體的身份,他可能是先帝的子嗣,你負責接生過的孩子如果有何特點,你還能記起嗎?”

“嬪妃誕下皇嗣皆要仔細檢查是否有疾,老身都記得。”劉嬤嬤點頭。

傅秋鋒伸手引路道:“劉嬤嬤,這邊請。”

容翊從屍體邊的椅子上起身,給劉嬤嬤讓位,劉嬤嬤看見他,躬身行禮道:“老身參見陵陽王殿下。”

“嬤嬤還記得本王?”容翊有點驚訝。

“老身從前在太妃宮裡待過幾個月,服侍過尚在繈褓中的您。”劉嬤嬤溫厚地笑了,“您的眼睛是老身見過最有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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