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憶春(2 / 2)

傅秋鋒瞥了眼他的腿,就事論事:“您千萬不要衝動,對您的腿還是要客氣的。”

容璲欲言又止,磨了會兒牙,憤憤抱臂靠回牆上,冷哼道:“朕怎麼沒發現你如此記仇。”

“那您可以慢慢發現,臣無論身心都屬於陛下。”傅秋鋒用餘光瞄過去,又端正的轉回臉。

容璲心裡悄悄嘭了一下,炸開無聲的悸動,翹起嘴角笑吟吟地說:“理當如此。”

傅秋鋒閉目調息,等到真氣運轉無礙之後,睜眼活動了一下手腕,微微偏頭時就見容璲仍在看他,眼中噙著笑,眸光溫吞,像浸沒在春日的暖陽裡,讓人舒服的不想動彈。

他支起一條腿,手指搭上膝蓋敲了敲,還是選擇坦白,複雜地開口道:“其實被飛光控製時,臣做了個夢,夢到了魏皓,夢中臣意識不清,一開始竟以為那才是現實。”

容璲稍一反應,惱火又嫌棄地拉下臉來,酸溜溜地說:“哼,這飛光是什麼腦子,既然要控製你,怎麼不讓你夢到朕。”

傅秋鋒向他靠了靠,肩膀挨著肩膀,柔聲安撫:“陛下,臣天天都能見到您,飛光製造的夢境沒有您反而更好吧,臣可不想看到您的形象被飛光敗壞。”

容璲舒坦了一點,還是哼道:“你敢說真不想看到?比如讓朕跟你在夢裡過日子,給你端茶倒水,脫光了躺在你麵前讓你為所欲為,這樣的現實你會拒絕嗎?”

傅秋鋒的腦內不受控製的幻想了一瞬,然後趕緊搖頭打了個激靈:“您也給臣倒過茶吧,至於為所欲為……咳,總之有真正的陛下就能做到,怎麼會在乎飛光虛構的幻影呢,臣早就不再退縮逃避了。”

“你還真敢想。”容璲拿手肘懟他,側目問道,“那你跟魏皓在夢裡做什麼了?坦白從寬,朕視情況決定要不要寬恕你。”

傅秋鋒琢磨了一會兒:“他在夢裡叫臣‘亞父’,臣……”

容璲沒等他說完,眼神變幻莫測,直接挪遠了一尺,大開眼界般驚歎道:“噫,傅公子,真想不到你是這種人,原來你還有這種趣味嗎?朕絕對不會叫出口,絕對不會附和你這種癖好!”

“陛下!”傅秋鋒扶額啼笑皆非,把那個夢原原本本講給他,“我們隻是在書房看書而已,沒有任何逾距,您想太多了,而且臣在夢裡已經四十幾歲,根據飛光的編撰,魏皓自幼由臣教習武藝,他稱臣一聲亞父,情理之中絕無他意。”

容璲越聽魏皓這個名字越彆扭,斜他一眼小聲道:“是啊,你有遺憾也是正常的,如果他真這麼對你,你就不必到朕身邊來了,這樣的‘現實’還真讓人不忍打破。”

“陛下。”傅秋鋒啞然失笑,倒是沒什麼可惜的情緒,再次動腿移到容璲身邊,“飛光可能的確剖析了臣的意識,但臣最想要的,或許從始至終……隻是一個家,也隻有您是臣的家人。”

容璲總能從傅秋鋒簡短的陛下二字聽出百轉千回的意味,這次的字音拉的稍長,蘊著想哄他的無奈和實話實說的滿足,他當然不會再生氣,又不想這麼放過他,就冷著臉挑刺道:“家人還這麼生硬?朕特許你的叫朕的名字。”

傅秋鋒垂眸,順從地說:“容璲,我願意永遠守在你身邊。”

容璲幾乎想不起上次聽見自己的名字是什麼時候,他呼吸都為之一滯,攥緊了手指強作鎮定:“……你還是改回去吧,聽了叫人背後發涼,這麼肉麻,你怎麼說的出口的!”

“比這更糟糕的話您不是也說的很自然嗎?”傅秋鋒也燒得慌,搓了搓臉,一骨碌爬起來,匆匆道,“臣去找找兵器。”

他在密室中走了一圈,冷靜下來,撿回了自己的匕首,坐回容璲身邊,用衣擺細細擦淨,雪亮的刃夾在指縫裡隨意翻轉,突然說道:“陛下,臣曾經想到,這把匕首還沒有名字。”

“取命之器,向來不需要什麼名字。”容璲從傅秋鋒手裡拿過匕首,笑了笑,“不過現在既是你用,意義自然不同,取一個也好,你有什麼想法?”

“臣也不是讀書人,恐怕取不出意義深遠的名字,隻是今日這一遭,難免有些感觸。”傅秋鋒搖頭失笑,愣了一會兒,沉吟道,“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就叫……盈虛?從臣來到大奕至今,有得有失,而今陛下與臣皆在,正如明月始終高懸,無缺無漲。”

容璲哼笑一聲,揶揄道:“愛卿不是讀書人,也挺有文縐縐的氣息。”

傅秋鋒摸摸鼻子:“讓陛下見笑了,一時有感而發。”

容璲動動手腕抓住傅秋鋒的手,想了想,繼續說:“所以,惟江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吾與卿之所共適。”

傅秋鋒耳廓微紅,點了點頭,靜默半晌,才調侃道:“您也不是讀書人,回憶半天才想起來吧。”

“朕再怎麼忙也比你讀得多。”容璲皺眉不快。

“您確定嗎?”傅秋鋒真誠地反問,“臣可是活到老學到老。”

容璲一想到傅秋鋒這張臉背後的年歲,不禁有些挫敗,但他細思傅秋鋒曾經有多忙碌,信心又重燃起來,推推傅秋鋒肩膀揮手道:“那你現在就趕快找路,然後回京學你的豔書春宮圖,準備好了服侍朕。”

傅秋鋒深覺自己觀摩多年經驗豐富,咕噥了一句:“這臣應該不用學。”

“嗯?”容璲沒聽清。

“沒什麼,臣這就去。”傅秋鋒眉梢一挑,假裝淡定望天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第一篇,打算寫四篇湊齊春夏秋冬,今天就全更完_(:3」∠)_

總之這章就是花式告白,看到這裡的小天使應該都知道番外01在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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