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王話音一落,焱霧獸頓時張著血盆大口,朝紅衣女腿上一口咬去!
與此同時,紅衣女忍著劇痛,掙紮著抬起手,狠狠一咬手指,半截手指頭都被她咬下來,血肉淋漓被她吞入腹中,靳十四立刻反應過來,“她要吞毒自儘!”
“讓她吞,讓她吞!!!”精靈王搖著糖葫蘆,喊道,“這世上還有我解不了的毒嗎?!”
靳十四:“……”
紅衣女咬下手指頭,和著指尖上的劇毒一並吞了,登時吐血倒地,沒了呼吸。
焱霧獸拿前肢將紅衣女翻了個身,見人已經死去,無趣地走開了。
精靈王優哉遊哉地飛到阮輕肩頭,說道:“先讓她死一會,等會兒就知道我的厲害了。”
阮輕:“……”
“學了點雕蟲小技,就敢出來丟人現眼,”精靈王坐在阮輕肩上,氣呼呼地,卻伸出小手摸了摸阮輕的耳朵,安撫她說,“你放心,隻要有我在,這世上再沒人敢用陰險手段害你。”
阮輕哭笑不得,瞥他一眼,“先去看姬夜吧。”
精靈王展翅飛起來,將糖葫蘆丟給焱霧獸啃著吃了,進到屋裡,見了姬夜,擰著眉說:“燃冥太子給你的龍鱗呢?”
姬夜虛弱地靠在椅背上,手撐著額頭,袖子垂下來,露出如玉的手臂,她垂著眼瞼,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
阮輕恍然想起一事,從懷裡取出一黑色甲片,又想到她剛才險些喪命於紅衣女的暗器上,難道是這個甲片保護了她?!
“姬夜?!”阮輕頓時愧疚不已,又急又惱,“你送我的這個,是護身用的?!”
姬夜柔柔一笑,輕聲說:“你送我衣服和飾品,這是我還贈你的。”
“不行!”阮輕走到姬夜身邊,隱隱有些怒氣,“你若帶著這鱗片,之前就不會被萬劍宗的劍陣所傷!這東西如此貴重,你怎麼能隨便給我?!”
姬夜從未見過阮輕如此嚴肅的樣子,一時有些無措,難過地皺起眉,說道:“你……不也給了我護身的神符嗎?”
阮輕歎了口氣,將龍鱗放在姬夜手裡,給她合上手掌,語氣放柔,認真地說:“既然這是彆人給你的,你就好好收著,彆再輕易給人了,知道嗎?”
姬夜垂著眼瞼,卷翹的睫毛微微動了動,點了下頭,展開另一隻手手掌,手心躺著一張破舊的神符,問道:“那……你哥哥給你的神符呢?你也會收下嗎?”
阮輕凝視著那張小小的符紙,呼吸微微一滯。
她身後,靳十四沉著眉,注視著她,若有所思,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片刻後,阮輕說:“他不是我哥哥。”
看到眾人一臉詫異,阮輕解釋說:“血緣上來說也不是,此事我以後再跟你們說。”
靳十四愈發古怪地看著她,想到當初他不辭而彆離開漱枕樓後,偶爾回來看阮輕時,見到她跟陸宴之相處得很好,陸宴之還會教她練劍,教她修道入門之法……那時候他以為,有陸宴之在,阮輕這輩子都會順風順水,從此與他再無瓜葛。
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林淮風又是怎麼一回事?
靳十四想了想,決定等以後,時機成熟了再去問她。
姬夜受了傷,又中了紅衣女的毒,被精靈王喂了顆藥,才慢慢恢複過來,之後又繼續催眠李婆,問來問去,隻知道宋傾意當年被偷偷接回宋家生產,至於那女嬰的父親是誰,宋家為何要這麼做,李婆一概不清楚,她隻是個伺候宋傾意的仆人。
阮輕收著那張神符,像拿著燙手山芋,不知該放哪裡,思緒不安,在庭院裡站了一會,心情才慢慢平靜下來。
一個時辰後,紅衣女悠悠醒轉,看到了一張帶著麵具的臉,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是前來勾魂的無常,卻見那“無常”彎唇笑了笑,清麗的聲音說:“怎麼樣,死過一回的感覺如何呀?”
紅衣女如噩夢驚醒,倒抽一口涼氣,身體往後一仰,瞪大眼睛,喘息著說:“阮輕?!”
阮輕偏了下頭,眨眨眼說:“你好呀。”
紅衣女:“……”
阮輕眼神落在紅衣女手指的斷口上,笑了笑說:“求死的心這麼迫切,可惜你落在我手裡,想死也死不成。”
紅衣女張著嘴,不可思議地看著阮輕,又看了眼她手上的傷,腿上被焱霧獸咬出的傷口,因火毒而變得發紅潰爛的皮膚……傷口傳來鈍痛,令她清醒地意識到自己還活著,頓時滿臉絕望地看著阮輕。
阮輕指尖在桌案上敲了敲,緩緩說:“將你這些年,替宋如意辦過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告訴我,或許我會讓你痛快地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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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照門:
陸宴之坐在一張竹榻上,眼前蒙著黑布,左手放在扶手上,掌心下麵壓著一張信紙。
陸嘉塵給他把過脈,歎了口氣說:“先前經脈被藥物摧殘,現在恢複了七成,隻是靈核本就虛弱,這段時間你先不要動靈力,安心調養。”
陸宴之靜坐著,不發一言。
陸嘉塵接著說:“笙丞的性子你也知道,沒你沉得住氣,但他和你一樣,都是輕兒的哥哥,他怎麼會有意去害她?”
陸宴之依舊不答,自他清醒至今,已有半個月了,卻自始至終不曾開口說話,整日閉在房中。
除了宋笙丞來的那日,當著星照門弟子的麵,他差點殺了自己的親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