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本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說服他, 卻沒想到蕭寒隻是短暫地沉默片刻, 點頭答應:“好。”
他伸手將她擁進懷裡,在她耳邊低聲說:“我怎麼可能真的帶你亡命天涯,這個世界上的壞人那麼多, 我怕我保護不了你, 就好像今天,如果你有個萬一, 我一定會殺了我自己。你是我放在心尖上愛著的女人,我怎麼舍得你跟著我受苦。”
珞珈想,他大概一開始就沒想走遠,隻是想帶著她隨便去到某個地方, 過幾天不被任何人打擾的生活,就像蜜月一樣。
蕭寒偏頭親了親她的脖子:“去洗澡吧。”
珞珈拿上乾淨內衣去了浴室, 蕭寒穿上衣服, 打電話給前台叫餐,剛掛斷,房間裡忽然響起手機鈴聲。
他循著聲音走到珞珈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旁, 掀開一件外套,看到了正在響的珞珈的手機。
來電顯示是“哥哥”。
他遲疑接不接的時候,那邊掛了,過了幾秒, 再次打過來。
蕭寒滑動接聽, 那邊立即連珠炮似的說:“謝天謝地, 你終於接電話了, 你現在在哪兒?和蕭寒在一起嗎?你好不好?”
蕭寒挨個回答:“哥,珞珈一直和我在一起,她很好,你彆擔心。她現在正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
那邊頓了頓:“你們在哪兒?”
蕭寒如實回答:“N市,不過我們馬上就要啟程回去了,明天我會和珞珈一起去見你。”
崔錦堂的聲音驀地沉了幾分:“昨天下午,你媽突然找上門,說珞珈拿刀捅傷了蕭準,然後畏罪潛逃了。我知道珞珈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蕭寒蹙眉:“我媽說是珞珈捅傷了我哥?”
“沒錯,”崔錦堂說,“她還說要告珞珈蓄意殺人。”
“不是珞珈,是我做的,”蕭寒沉聲說,“具體怎麼回事等見麵了我再跟你解釋,我向你保證,誰都不能傷害珞珈,就算是我媽也不行。”
崔錦堂語氣很衝地說:“當初她說要跟你結婚的時候,我就應該反對到底,你們蕭家就是個巨大的火坑。”
手機裡傳來忙音,崔錦堂掛了電話。
蕭寒頓了頓,解鎖手機,點進最近通話。
第二條通話記錄,赫然就是蕭準。
拿著手機的手猛地攥緊,恨不能將手機捏碎一般。
他竭力將胸腔裡翻騰的情緒壓下去,把手機關機,扔回行李箱裡,若無其事地收拾行李。
珞珈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服務員剛好送餐過來。
吃飯的時候,蕭寒絕口不提崔錦堂的來電,隻當什麼都沒發生。
吃完飯,退了房,兩個人踏上歸程,結束了這場短暫的說走就走的旅行。
或者定義為“逃亡”更恰當一些。
來的時候下雪,走的時候也在下雪。
雪讓一切變得浪漫,即使再遙遠的路途也不再無聊。
暮色-降臨的時候,他們在一個小鎮上短暫停留,吃飯加油,然後繼續上路。
大雪一刻沒停,直到他們回到家,已是淩晨時分,雪還在下著。
蕭寒把睡著的珞珈抱回家,去浴室給浴缸放滿水,還加了浴鹽,然後抱著她去洗澡。
珞珈醒了,她坐在蕭寒腿上,依偎著他的胸膛,閉著眼睛一動也不想動,坐十幾個小時的車真的是非常折磨人的一件事情。
蕭寒也不吵她,默默地給她卸掉臉上的淡妝,又溫柔地幫她刷牙,等洗澡水的溫度漸漸降下去,他抱起她走出浴缸,給她擦乾身體,抱著她去了床上。
還是家裡的床最舒服,珞珈一沾枕頭就想睡著。
昏昏沉沉的,她感覺到蕭寒在親吻她,她沒有回應也沒有拒絕,其實在這種意識不太清醒的時候親熱是很有feel的。蕭寒一路向下,鑽進了被子裡。他很少這樣做,珞珈用枕頭蒙住了臉。過了許久,他從被子裡出來,拿開枕頭,將她摟在懷裡,輕緩地進入,溫柔地動作。
珞珈最後舒服得睡著了。
她模糊記得哪裡不太對,可等第二天早上回想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蕭寒準備了早餐。
坐在餐桌前,珞珈心想,這樣的絕世好老公簡直世間難尋。
“吃完早飯我帶你回娘家,”蕭寒把抹好果醬的烤吐司遞給她,“昨天下午你洗澡的時候,我接到你哥的電話了,我跟他說回來後會帶你去見他。”
珞珈腦筋一轉就知道,崔錦堂打的一定是她的手機,她昨天打完電話忘記關機了。
蕭寒一定也發現她打給蕭準那通電話了吧?
但他不提,她當然也不會提,何必自找麻煩呢。
“好。”珞珈說。
蕭寒把攪拌好的咖啡放到她手邊:“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提前告訴你。”
珞珈抬眼看他:“什麼?”
蕭寒說:“我媽好像把捅我哥的罪名推安了你頭上。”
昨天從許靜安的話裡她就猜出了端倪,所以他這麼說珞珈並不驚訝,她喝一口咖啡,淡淡地說:“她想乾什麼?把我送進牢裡嗎?”
蕭寒說:“放心,有老公在,誰都動不了你。”
珞珈笑了笑,時刻不忘強調自己“老公”身份的蕭寒真是幼稚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