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2 / 2)

話音一落,藺司沉的劍便更快,斬向對麵時,咬在祝長風的耳邊:“拿這種事情在他麵前說出來,你怎能這般無恥。”

“我無恥?”

祝長風毫無波動的冰冷目光掠向藺司沉,雖被那憤怒的劍氣,擊得血濺三尺,聲音卻冷得像冰塬上的雪聲,靜謐又鎮定:

“藺沉風。”

“你彆是小醜扮得久了,就忘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你我同根同源,我無恥,你就高尚麼。”

“當初,是你自己先選,

要重生,不要記憶;要力量,不要身體。”

他聲音很小,因為隻有藺司沉一個人能聽到。

他聲音很又大,因為藺司沉的心中如驚起駭浪。

藺司沉那雙極有神的眸子裡空茫一瞬,辯駁:

“起碼,我比你更像個人。”

祝長風很輕地笑了聲,將聲音壓得更低:

“可真相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不過是一個精神的兩個切片——如果你不是因為知道藺沉風和他做了那一次,心中發癢,又怎會對他一直念念不忘,你甚至拿出一個劍客最重要的兩件東西,騙他做你妻侶?你比我好在哪裡?”

唰!

話至此處,藺司沉激起一道憤怒的劍風,不留餘地地向著那祝長風打去。

祝長風負了重傷,但卻借著藺司沉的劍風,直接飛出了本門口去,像是本來就想走。

藺司沉轉身走回到封徴雪身邊,那深邃俊逸的眉眼鬱鬱地蓄著,像是躲雨失敗的小狗,整隻汪的情緒都不太對,像還停留在方才的對話中,久久無法抽離。

即便是在麵對封徵雪時,他的雙目都有些混沌,甚至蒙上一層無措的水霧,視線都看不清。

可是這太遜了。

於是下一刻,隻見那雙愛笑的桃花眼,那雙平日裡像小狗一樣快樂的眼睛,此時也蒙上一層少見的陰翳。

藺司沉收劍入鞘。

把劍插入身後的劍鞘。

封徵雪的睫毛微顫,沉默,什麼也沒說。

藺司沉沒看見的是,封徴雪指甲嵌入了掌心。

藺司沉更不知道是,剛剛他倆打得太狠,兵戎相交聲太大,封徵雪根本沒聽清他二人說了什麼,他以為封徵雪都聽到了,心裡尷尬得厲害。

隻見封徵雪眉頭冷冷凝住,垂眸,目光下意識地追隨著藺司沉的每一個動作心臟砰砰地跳動。

不是因祝長風說了什麼。

而是怕藺司沉會因祝長風說了什麼,而感到在意。

這很荒謬。

封徵雪理智明明告訴自己,這種情緒,無論如何都不該存在,於是強迫自己將餘光收回,望向地麵。

可是劍柄似乎仍然在手心留有餘溫,

於是隻好將指尖捏緊至空空的手心。

封徵雪發覺,自己好像......真的比想象中對藺司沉更加在意……

比如,他的確想聽一下藺司沉剛才到底說了什麼,也的確想讓藺司沉抬起眼,看一看他…順便,也把那把劍...再還給自己。

“抱歉。”

隻聽藺司沉的聲音聽上去很沉重,充滿了歉意,即便封徵雪不知道他的抱歉是有何而來。或許…這兩字,是因為那把劍,藺司沉決定收回去?

封徵雪垂下眼睫,蒼白的膚色透著紅,神色看似冷淡,心跳卻仿佛暫停了一般。

封徵雪心說無所謂的。

因為封徵雪很明白,從兩人的來往開始,他便是在借藺司沉的光。

而現如今,這借光的人不願借了,也正常。

隻是為什麼呢?

就因為藺司沉突然得知,自己跟祝長風做過麼?

藺司沉怕不是有什麼潔癖,討厭像他這種…胡亂與彆人發生關係的人?

封徵雪深吸一口氣,冷冷地望著藺司沉,隻見藺司沉那對英俊深邃的眉眼間,完全不同於往常的開朗,且自始至終透露出一種很彆扭的尷尬神色,起碼那是他從未在藺司沉臉上見到過的神情。

不久之前,這人明明才將這把劍遞給自己,神色是那樣誠摯……

而此刻,藺司沉的聲色有點啞,眸色極深地盯著自己,有些生硬彆扭地詢問:“抱歉,你還願意和我一起通關這副本麼?”

封徵雪垂著漂亮的睫毛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小貓。

沉默良久。

封徵雪的目光停留在那把劍上,再次握緊了空空的掌心。

還是輕應道:“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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