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 / 2)

了一聲,眼光卻漸漸淡下去了——他突然想起之前老同學說的,滿腦子都是另一半的人,最容易意難平,最容易心生偏執,最容易腦門一熱,一刀把女友砍了上社會新聞。

封徵雪深吸一口氣,他也不是故意要想到這麼掃興的事,但他望著藺司沉的濃情蜜意,實在是又想到《高階首領設定集》中對於“高冷劍神藺司沉”的描述:

【求而不得,鑄劍殺妻。】

藺司沉的設定全集沒有對他妻子有過半句正麵描寫,隻是側麵地提到過一些關鍵詞:

杏林、溫雅、

男妻。

拒絕、忤逆、

不願卻被強迫行房事......

後來,藺司沉走火入魔,情緒失控,便在帶著妻侶解鎖了1319個雙修地圖之後,又將不愛他的妻侶殺掉,並把妻侶的“仁心”,鑄成了自己的“劍心”,徹底黑化成一個反派角色,成為全遊公敵。

這段劇情自從有“藺司沉”這個Boss以來便一直存在,卻一直因為各種原因,沒有變成現實,藺司沉以其開朗沙雕的性格,扮演著高冷劍神藺城主的同時,又抗拒著成為反派大Boss,而封徵雪最初接觸到這設定,就像是看故事一樣,沒覺得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就連藺司沉纏在他的身邊求愛,也極少會想到此事。

但自從剛才在柴房裡,和藺司沉有了最親密接觸之後,短短不過半時辰的時間,封徵雪便已想到這情節數十次。

封徵雪開始有點討厭藺司沉總要貼上來,一點邊界感都無,雖然這個人看起來真的很喜歡自己,可是這個人看起來,也同樣很難擺脫。

然而封徵雪不知道是......

在二人在柴房肌膚相貼、地圖解鎖的那一刻,命運的齒輪便轉動起來。

他正式成了藺司沉在劇情設定中的男妻。

“你真的生氣了嘛?”藺司沉求和的聲嗓纏著綿綿的情誼,滿腔柔情地再次貼上來,“彆生氣了。”

封徵雪胸中的鬱結與煩悶卻成倍地增加。

微微凝眉,強忍一小會兒,心中就又生出些許不耐煩。

封徵雪冷眼望著角落裡發抖裝蘑菇的藺雲謙,回眸,勉強對著藺司沉笑了一下,忍住莫名的情緒,對藺司沉道:“彆鬨,有外人在,你先放開。”

藺司沉挑挑眉,低沉的聲嗓帶了點難以抑製的喘息:“那我是內人麼?”

封徵雪眉頭微蹙:“內人?”

某人狗頭猛搗。

封徵雪薄唇輕抿,微偏開頭,後退半步,維持了熟人間的距離,有幾分強硬地冷漠道:“你頂多是內科病人。”

——就像藺司沉在問他“要不要和談”時那樣,封徵雪還是沒有給

他們的關係蓋戳定論。

話音一落,藺司沉便像隻不開心的小狗,耷拉了一張帥臉,強顏歡笑,“好吧,沒事,反正我全身上下多少有點毛病,你給我看看?”

話音未落,封徵雪正麵奪回話題主動權:“不看——你劍心自毀,到底打算做什麼?”

藺雲謙心想這下倒好,嫂夫人還真是執著,打破砂鍋問到底,又糾結回最初的問題了。

藺司沉脖子一梗,訥在原地沒有再講話,他本是想等穩定下來,再跟封徵雪全須全尾地細細道來。

其實他自毀劍心,也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做下的決定:一是為了不再被係統全程監控,能和封徵雪過二個人正常的夫妻生活;二是為了讓出“長安城主”之位,保證封徵雪的安全。

雖然藺司沉也不能確定,但藺司沉覺得,隻要他的境況與設定集上寫的不一樣,自己的劍心不在,也不再是長安城主,所謂的“殺妻證道”便也不會出現,封徵雪和他在一起,應該就是安全的。

再者,就算他的劍心毀了,深厚的修為與超高的等級卻還在,隻要他和封徵雪隱姓埋名,沒有人能找到他們,那他的這些修為,對付一下普通的中低階Npc,還是綽綽有餘的。

藺司沉幾乎什麼都算到了,然而麵對封徵雪審視且冰冷的目光,藺司沉的心臟,還是升起了幾絲很明顯的脹痛感。

他下意識地就想要去握封徵雪的手。

然而卻被封徵雪一把甩開,聲線微涼地警告:“彆碰。”

啪嗒一聲,封徵雪腰間彆著的【愛老婆的石錘】哐然落在藺司沉的腳上。

房間裡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在一時之間尷尬到頂點。

封徵雪冷凝著眉,垂眸看去,就見藺司沉的大腳丫登時就紅腫了,大拇指的指甲劈了一半兒,汨汨地流著血,也算是見了紅。

藺司沉見時機剛好,深邃的大眼睛抬眼一望,見封徵雪關心他也看過來,於是立刻抱著他的43碼大腳,一屁股在地上蹲下來,竟也有種我見猶憐之感:

“好疼啊,雪雪,你弄疼我了......”

封徵雪:......?

躲避著藺某人的目光,封徵雪默不作聲地翻開自己的背包,去找繃帶。

就見一個紅色的出現在自己隨身背包上。

封徵雪將之打開。

一個淺藍色的小紙片,從背包裡掉了出來——是藺司沉潛意識中的東西,這下被“愛老婆的石錘”錘了出來。

是[道歉券],和前世那種粉色[親親券]的同款,放在一起捆綁售賣的那種,既久遠又土包,上麵寫著[腦婆腦婆對不起,尊滴尊滴好愛你]。

封徵雪以前看過,有被土得腳趾摳地的經曆。

然而此刻。

他伸出手去,一把抓住那張就要飄到藺司沉腳邊的藍色小紙條。

一把塞回了包裹中,合著以前那張......從自己的潛意識裡掉出來的粉色的[親親券]捆綁售賣的那種。

封徵雪默默垂眼,將兩張券放在一起。

“那是什麼?”好奇心害死狗,藺司沉忘了裝柔弱了。就見封徵雪麵無表情地彎下身,像是要檢查腳趾的傷勢,藺司沉連忙把傷腳往後縮,拒絕地有點著急,連聲音都不夾了,低沉的聲線有些啞,帶了些許惶急的命令:

“——我開玩笑的,不用你。”

微涼的體溫,將藺司沉的腳踝一把握住,封徵雪在藺司沉的腳邊半跪下來,處理傷口,每一個動作都很溫柔,格外小心翼翼。一如當時的那個少年,往他病曆本裡,去塞親親券時那樣。

很小心,很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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