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2)

“藺司沉的情史很長?”

鄭寶香說:“也不是很長吧,就是有點複雜。”

封徵雪沒講話,審視著鄭寶香講話時的神色,就見鄭寶香咽了一口唾沫,一臉努力回憶的樣子:

“誒,誒,那個詞兒叫什麼來著......?”

“——騎、騎什麼來著?”

“——誒!對了!騎驢找馬!藺劍神他他他,騎驢找馬!”

封徵雪眉心緩緩蹙起,“你是說,他以前在和彆人好的時候,還在騎驢找馬?”

“不不不,”鄭大姐連忙否認,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是啊,我的意思是,藺劍神他自己就是那個馬!”

封徵雪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鄭寶香這句話是在講什麼,於是眉頭蹙得更深:

“那你的意思是,他曾經喜歡彆人,但彆人有對象?”

鄭寶香道:“對咯!他當年追過一個據說可水靈的小大夫,也是男的,癡情了好一陣子,不巧人家都有對象了,我們都說那大夫是騎驢找馬,居然還套中藺劍神了!”

鄭寶香描述的繪聲繪色,封徵雪確實有點驚訝了,他完全沒曾想過藺司沉會在遊戲中會有這樣的過去,在他的猜想裡,藺司沉的感情經曆應該會很乾淨——畢竟這人的人設在這裡擺著。

然而事實似乎並非自己想象的那般,怎麼連“騎驢找馬”這種事情都出來了?

藺司沉被小三了?

還是主動做三了?

封徵雪擊打茶幾的指尖一頓,將茶杯牢牢捏在手裡,把玩的動作頗有幾分漫不經心,仿佛在思索著什麼。

“那後來呢。”封徵雪的聲音清冽。

鄭寶香在記憶中很努力地搜索著,繼續道:“後來啊,後來藺劍神就逮著人可勁兒追唄!那個上頭勁兒,可不比現在小年輕們膩乎乎得少!搞得動靜可蠻大的,不然我們怎麼能知道?我看啊,他藺劍神但凡要追什麼人,那就是要搞得滿城皆知的。”

確實。

譬如兩三個月前,封徵雪還不知道藺司沉是個什麼東西,全俠客行的Npc就基本都知道了,藺司沉想要自己當他的妻侶。

據說,每次Npc在開會的時候,藺司沉都會放出話去,讓任何人都彆打他的主意,頗有幾分宣示主權的意思。

封徵雪以為這種事情是自己獨一份的,現在卻得知,原來這麼尷尬的待遇藺司沉不光對他一個人做過,而是每個被藺司沉喜歡過的人都難逃一次。

藺司沉的獨有風格是吧?

啪。

封徵雪薄唇輕抿,將茶蓋玩出清脆的哢噠聲,原本還想問點什麼,現在可話到嘴邊之後,卻又不想問了。

鄭寶香見他麵色冷淡,以為自己說得不夠多,惹得小郎君不滿意,隻能連忙描述得更加賣力且具體:“聽說一開始啊,藺劍神還不知道人家有對象,天天變著法兒地去找人家,什麼用飛鴿傳書寫情信啊,親自上門送糕點小藥啊,一天到

晚花樣兒可多,全都是些稀世珍品!都擱彆人家門外了!哦哦哦對對對!據說劍神還費勁八百用好多件武器裝備,合了一件很稀有的防禦神裝出來,就是打算送給人家的!”

封徵雪麵無表情地看了眼自己身上所穿的“父親的長衫”

,這時,那張冷俏的臉上,連半點溫和的神色都沒有了。

鄭寶香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有待提高,拉開了話匣子就很難關上,喋喋不休地:“嗐,誰知道那個小大夫呢,既不上趕著,也不攆人,劍神就天天給人家送出東西去——我們還以為劍神要找到自己的妻侶了,結果你猜怎麼著!”

鄭寶香眉飛色舞,封徵雪冷眼觀之:“怎麼。”

就見那中年婦女腦袋大搖起來:“結果哇,結果那小大夫是個有丈夫的事情,沒多久就暴露了!像是不咋待見他丈夫,就開始騎驢找馬了!幸好那件防禦裝還沒送到人家手裡!不然喲,嘖嘖嘖,那是多少人眼紅的東西啊!萬一要是送了,事兒再沒成,藺劍神他虧不虧啊,小郎君您說是不是?”

封徵雪:......

封徵雪沒有答話,反問:“你的這些小道消息,靠譜麼?”

鄭寶香趕忙點頭:“當然靠譜啊!嘖嘖,這可都不是我胡說,當時鬨得可大動靜呢,大半個江湖都知道啊!”

“那他們後來在一起了?”

“喲,這說法可就眾說紛紜了,”鄭寶香嘴角一拉,一副生動的賣弄相,“有的說藺劍神受不了給人做小的委曲,自己放棄了;也有的說藺劍神求而不得,悄咪咪給人先女乾後殺,拋屍亂墳崗了;還有的說,那原配凶悍得嘞,給那小大夫打死了,怎麼說的都有,反正那小大夫在江湖上消失得乾乾淨淨,屍骨未存了。嗨呀,藺劍神那是心灰意冷,那才開始閉關的——大老爺們都有個年輕氣盛的時候,畢竟那是他頭一個中意的。”

頭一個…中意?

難不成,是係統原本給他設置的劇情妻侶麼?

封徵雪將茶杯往桌上一放,聲音和麵色都很冷,尤其是那對清亮的眼睛十分懾人。

鄭寶香有些望而生畏,終於察覺出自己好像不該說得這麼細節——就像村裡的張大帥娶了個二嫁的寡婦,後來因緣巧合,知道一些媳婦和之前那位以前的雞毛蒜皮,氣得差點就要休妻!而眼前這小郎君現在和藺劍神是兩口子,自己把以前那些事兒都告訴人家,那這不是破壞人家夫妻關係嗎?

由於深感說錯了話,鄭寶香的聲音越說越小,想要趕緊結束話題,甚至替著藺司沉找補道:

“嗯…嗯…那話怎麼講來著......?都過去啦,都過去啦!您看,您不也是個大夫嘛,模樣又這麼俊,肯定也比以前那位更俊俏的!藺劍神一定更喜歡您這樣的!”

話至此處,鄭寶香訥訥地憋了下嘴,因為封徵雪一個眼神,實在是壓得她再講不出話來。

壞了。

壞了壞了!

這溫和有禮的小郎君…好像真的生氣了!

鄭寶香撓撓腦袋站起

身來,找了個借口道彆:“那啥,天色不早,老人和孩子自己在家,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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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司沉這一大覺睡了好久,一轉眼就又入夜了。

封徵雪在門口處理那坨被藺司沉擺成粑粑形狀的濕柴,聽著藺司沉打的小呼嚕聲,心中沒來由得煩悶,於是在柴火重新碼好之後,他就轉了個身,大步流星走進隔壁還沒收拾的偏房去了。

頂著腰酸背痛的一通收拾,連脖子都臟了,隻能燒了鍋熱水,痛痛快快洗了個澡,下意識就將那件金貴的長衫換下來了,隨手收整到背包裡去。

由於杏林們無論男女,頭發都是及腰的,打理起來很麻煩,封徵雪最近累得不行,十幾天沒睡覺加上昨天被藺司沉一頓折騰,就算是變成了現在不太需要睡眠的身體,也深切地感出幾分疲憊來,於是他連頭發都沒風乾,便潦草地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在偏房裡睡了。

一夜夢多。

封徵雪又夢到了很多前世的事,包括一些不該夢到的人,再醒來時隻有淩晨三四點多,原來也才睡了三個小時不到。

心理壓力大的敏感人群就是容易少眠,封徵雪原來就是這樣,現在也一樣,好在不同的是現在他對睡眠的需求不大,起碼不用規律上班,或是給人看病。

是以封徵雪放縱自己在硬梆梆的床上仰麵睜眼躺著,發呆,腦子裡胡思亂想,也抓不住自己想要什麼。

沒死的時候,自己似乎一直都是個目標明確又要強的人。一個明確的目標,就成了既往生活中的直接動力。

比如考試需要考多少分,工作需要完成多少指標。

可自從穿到了遊戲,失去了既往的一切的羈絆之後,封徵雪便感覺自己像是一隻孤魂野鬼,每天被迫在一個很陌生的世界裡闖蕩。

或許是性格原因,又或許是經曆原因,封徵雪確實很難做到像那些漫畫裡的中二主角一樣,如同一根小草似的,隨地生根,頑強生長。因為時至如今,他的基因中已經很難刻上“生命力”三字,畢竟這對一個三十歲的資深成年人來說,有點太奢侈了。

封徵雪已經三十歲了。

就像那個網絡段子裡,得知明天是世界末日,也隻會說“還有這等好事”的成年人;

就像那個電影裡,連三十歲的生日,都沒有人記得的成年人;

一個早就看透了人生的真相的成年人,在穿越後,確實是做什麼都提不起一點兒勁兒的。

遇到藺司沉是個意外。

一個意外之喜的意外。

如果放在十天前,有人告訴封徵雪“你很快就會和彆人一起睡覺”,封徵雪或許還會抱有懷疑態度。但如果那人說的是“你會很快地愛上一個人,還心甘情願被他睡”,封徵雪隻會覺得那人瘋了。

——彆說是愛上什麼人,封徵雪情緒穩定得就像是死了。

可是現在,一切都發生了。

藺司沉

身上,的確有封徵雪向往的許多特質,比如恰到好處的肌肉,賞心悅目的帥臉,尤其是性格,蓬勃著一種生命的朝氣,像一隻開朗又愛笑的薩摩耶,有種不貼臉的傻乎乎的可愛,麵對自己的時候,永遠都是溫柔的。

夢幻得像看科幻片似的。

隻是關於藺司沉的一切,本來就是屬於藺司沉的部分,還是被劇情策劃編出來的?

現在的藺司沉與祝長風都是完整的人麼?

那喜歡“高冷的漂亮男大夫”

是劇情設定,還是藺司沉自己的意願呢?

人類麵對自己在意的事,就是喜歡刨根問底。

封徵雪迷迷糊糊地眯著眼睛,任自己的思緒不時地流動,又不時停滯一會兒。

意識與潛意識交替工作,腦海浮現了藺司沉的那張臉,終於,一種溫暖的感覺壓在上風,而這種溫暖的感覺……

確實沒有人會不貪戀的。

於是,在半夢半醒間,封徵雪做了一個決定。

既然自己在那個世界已經死了,不如在這個世界裡好好活著。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至於藺司沉以前喜歡誰,又或是劇情中的原配是誰……

關他什麼事。

封徵雪想到這兒就有點睡不著了。

既然變成Npc更安全,那便成為Npc吧,隻是異常玩家怎樣才能轉變成Npc呢?這種事情鄭寶香很小概率會知道,藺司沉倒是肯定知道,隻是不一定會告訴他。

封徵雪有點懷疑,藺司沉讓他轉換Npc的方式,需要以藺司沉自己的身體作為代價。

封徵雪有預感,包括雙修的方式,甚至最常見的傳功,藺司沉所選擇使用的方式,都不是安全可持續的。

封徵雪便開始籌備自己去練級的事,迷迷糊糊就把隱藏了許久的[任務界麵]打開了。

從最簡單的任務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