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1 / 2)

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跑到幾百年前的世界來?!

禪院鶴衣的這個想法才剛剛冒出來,就發現麵前的畫麵突然一轉——

她現在似乎是穿著寢衣坐在房中的被褥上,手中還拿著一枚嵌滿寶石的金色發梳。抬手將手中的發梳插進了發間後,她合衣睡下。

疑似十影的人閉上了眼睛,禪院鶴衣的視覺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禪院鶴衣:???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過了一會兒,又好像是很久,熟悉的屬於式神的嚎叫和咒力相互衝撞的聲音打碎了黑暗。

禪院鶴衣看到,鵺和巨大化的伏翼在頭頂盤旋,紫色的電光和幾乎凝成實質的聲波交織在一起編成一張巨大的網。地麵上,滿象卷起了鼻子,數條水龍嘶吼咆哮著往前衝去,第二形態的九節狼以隻能看到殘影的速度在閃躲和進攻。

所有式神攻擊的目標都是相同的——

魔虛羅。

忽然,禪院鶴衣視野的餘光看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沿著手臂纏繞了上來。

正在喘息中的十影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很溫柔地摸了摸那滑溜溜的,但是已經變得有些坑坑窪窪了的水母觸手。

“我沒事,謝謝你水母。”

禪院鶴衣明白了,這是調服魔虛羅的現場。

觸手從手臂上退走後,十影抬起了頭。

禪院鶴衣看著麵前這個破敗不堪的荒野,再看看力量明顯比自己式神高出許多的式神們,有些沉默——

那些沒在這裡出現的式神,大概都已經被破壞了吧?所以她現在是在以前那個十影的記憶裡?

還沒等禪院鶴衣捋清楚頭緒,眼前的畫麵再次轉場。

還是那個荒野,不過在場的式神出現了變化。

現在在和魔虛羅戰鬥的是玉犬·渾、滿象、九節狼,十影的身上沒有了水母,正半跪在地上喘息著,原本潔淨的衣襟被塵土和鮮血弄臟,似乎傷得不輕。

難道自己剛剛想錯了?

禪院鶴衣還在疑惑時,十影猛然抬起了頭。跟著她的視線,禪院鶴衣看到滿象在魔虛羅的刀下被一分為二,化作兩灘黑色的影流跌到地上,卻沒能再回到主人的影子裡。

不可以!

沉浸式的體驗讓禪院鶴衣陡然驚叫,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做不到任何事情。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少了滿象的牽製後,玉犬和九節狼也先後被破壞,魔虛羅一邊長出斷肢,一邊朝十影走來,最後,雪白的刀光淹沒了視野。

“哈——!”

像是溺水的人突然重新獲得了空氣一般,睡在被褥上的人猝然彈起身,伏著身子劇烈喘息著。

汗水浸透了身上的寢衣,黏膩的貼在身上。

隨後,她像脫力般地往旁邊倒下,麵頰抵在粗糙的榻榻米上。

禪院鶴衣感覺自己的心臟也在砰砰狂跳——

剛剛那是夢中夢嗎?

仿佛為了驗證這個事情似的,躺在地上的十影翻了下身,抬手結印:“玉犬。”

兩隻威風凜凜的大狗狗從地上的影子裡鑽出來,用舌頭去舔十影的臉頰。

十影伸手抱住了湊過來的兩隻式神,把臉埋進它們溫暖的皮毛裡,沒有說話。

熟悉的觸感和溫暖也安撫了禪院鶴衣。

雖然不是她的式神,但那夢也太——

可禪院鶴衣還沒欣慰完,她發現視野再一次回到了那個荒野。

這一次,她清楚地看到九種式神都在十影的身邊,然後十影抬起了雙手,慢慢握拳。

“布瑠部·由良由良。”

腳下的影子隨著咒言升騰而起,化作旋渦般的影流,帶來了那位還未曾被調服的式神——魔虛羅。

魔虛羅出來後,式神們第一時間展開了攻擊,一場毀天滅地般的大戰再一次拉開了序幕。

禪院鶴衣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這是夢境嗎?顯然是。

但是十影為什麼能一次次夢到這個?或者說,她為什麼能一次次的進入這個夢境?

禪院鶴衣忽然想到了之前看到過的那枚發梳。

式神被破壞,式神使死亡。

有時候如果滿象和九節狼率先被破壞了的話,十影便會自殺,自主開啟下一次夢境。

就像玩遊戲反複sl一樣。

這種畫麵在眼前反複循環著,禪院鶴衣開始變得木然而疑惑——

這種方法,真的沒問題嗎?而且就算在夢境中調服了魔虛羅,現實也並不能完美複刻那一次的戰鬥,畢竟這不是遊戲,魔虛羅也不是設定好程序的遊戲boss。

十影再一次死亡後,禪院鶴衣麵前的畫麵變了。

這一次,十影坐在陽光正好的花園裡,似乎是在休息。

“小姐,陛下身邊的荷言大人來了。”

支著腦袋發呆的十影抬起眼,一名穿著白色狩衣,頭戴烏帽子的青年含笑而來。

青年一頭金發,有點像是西方人種的混血。他眼眸有些狹長,但因為深邃的輪廓不顯女氣,嗓音也如春風般和煦溫柔。

“見過大人。”被稱為荷言的青年看到十影後似乎頓了一瞬,隨後微笑頷首與十影打招呼,“我這次來,是想和您確認道場結界的事情。”

“請坐。”禪院鶴衣聽到坐直身體的十影有些疑惑地問:“向我確認結界的事情?”

“是。”荷言在十影的對麵坐下,禪院鶴衣這才看到青年那雙眼珠帶著一些微微的藍色,有些夢幻,“十影和六眼的比試陛下很重視,希望您二位能夠全力以赴,而且——”

荷言頓了頓,用手中的蝙蝠扇敲了一下掌心。玉做的扇骨接觸到掌心時,發出溫和好聽的敲擊聲。

那雙眼睛裡的藍色似乎更深了,禪院鶴衣甚至感覺心神被人抓撓了一下。

“萬一您召喚魔虛羅出現在道場,身為皇家的結界師,我必須保證陛下的安全。”

禪院鶴衣明顯感覺十影怔愣了一瞬,聲音似乎有些輕還有些茫然:“隻是比試,我又怎麼會叫出沒有被調服的魔虛羅?”

聽到十影的話,荷言展顏一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我看您似乎精神不好,才想打趣一番,如果冒犯了大人還請見諒。”

荷言的畫麵消失了,十影又回到了那片荒野。

但禪院鶴衣還在想剛剛看到的事情——

她直覺那個荷言肯定有問題。

未調服的魔虛羅召喚出來幾乎隻有一個同歸於儘的下場。一場切磋比試而已,正常人誰會這麼做啊。就算開玩笑,也不會有人這麼說的,還打著擔心陛下的幌子。

在皇權至上的時代,如果真把陛下弄出什麼好歹,即使是禦三家都要被扒掉一層皮吧?這個時代可不像現代,咒術師還多得是。

而且十影這個時候既然都說不會召喚未調服的魔虛羅,那麼在比試的時候,自然也不會輕易反悔。

那當時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隨後的畫麵,一直在荒野和現實中交織著。

十影在不斷嘗試用不同的作戰方案在夢境中去調服魔虛羅,但魔虛羅的名字,在現實出現的頻率也陡然變多了起來。

禪院鶴衣注意到了這個異常,但是十影似乎一點都沒發現。禪院鶴衣無法感知十影的狀態,可她心底隱約明白,十影大概因為一次次進入夢境的關係,心神不太集中——

她太累了。

在經曆了不知道多少的死亡後,十影在隻剩最後兩隻式神的情況下,成功調服了魔虛羅。

禪院鶴衣沉默著地看著十影擦去臉上的淚水,然後伸手摸了一下麵前朝她單膝跪下的高大式神。

“下次見...魔虛羅。”她說。

時間也在這個時候,終於到了比試的那一天。

十影沒有穿十二單或者其他的和服,而是一身方便行動的巫女服。

出門前,禪院鶴衣看到十影把那枚金色的發梳放進了一個刻滿咒言的小盒子裡,然後收進了妝匣的深處,似乎並不打算再用。

禪院鶴衣仔細回憶了一下那些咒言,發現是可能是起一些封印效果。

等這個離奇的夢醒來後,去禪院家的忌庫找找看吧。

十影上了轎廂後,畫麵再一次發生了變化,在兩邊牆麵都繪著仙鶴和鬆樹的過道裡,禪院鶴衣看到一名白發藍眼的少年迎麵而來。

拋開那張臉不談,光是他身上那月白的狩衣和湖藍色的差袴,就在一眾深沉的衣著的中十分打眼。

“日安,五條家主。”

“日安,咲。”

從六眼的口中,禪院鶴衣知道了十影的名字。

聽到他的稱呼,咲似乎有點無奈:“五條家主還是叫我禪院比較好。”

不知名字的六眼少年眼底滑過一絲無聊的神色:“一個稱呼而已。”

咲不再說話,兩人錯身而過。

咲似乎到了自己的休息間,侍女上過茶水後,她就一直把玩著手中薄薄的青瓷杯子在發呆,禪院鶴衣無從得知她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房間的障子門被拉開,是荷言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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