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1 / 2)

之前水口家出事,咒術界消停了一段時間。

現在大概是覺得風頭已經過去了,高層那些人又開始蠢蠢欲動地試探底線。

五條悟原本是在霓虹境內出差的,預計是今天傍晚就會回東京,但是沒想到臨時加塞了一個國外的出差。

本就心情不爽的禪院鶴衣若無其事地掛斷電話和夏油傑在便利店分開後,便從另一個方向返回東京,獨自去找了宅邸就在東京的高層。

她才不管給悟的任務究竟是誰那邊出來的,也不管是誰同意的,今天在東京的爛橘子,一個都彆想跑!

禪院鶴衣的突然上門讓摸不著頭腦的浦野家有些慌。

“禪院家主突然到訪,不知是有何貴乾?”

禪院鶴衣看著來迎接自己的中年男人,眉梢輕挑:“你是家主?”

毫不客氣的話讓浦野昂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但仍舊語氣平和地說:“本該由父親來接待您的,但是他老人家最近精神不濟,怕怠慢了您,便讓我來迎接您。”

“是嗎。”禪院鶴衣大步地朝裡走,“既然這麼巧來了,不探望探望也太失禮了。”

禪院鶴衣這不聽人說話的架勢讓浦野昂頭些頭疼,他趁落後禪院鶴衣半步時,飛快地朝旁邊的家仆使了眼色,對方當即利索的跑開,用宅內的座機聯係裡麵的人。

禪院鶴衣說要探望,浦野昂實在沒有什麼理由拒絕,隻得帶著她稍微繞了一圈後,進入父親所在的庭院。

坐在庭院裡曬太陽的浦野家主看起來的確一副在修養的模樣,見到禪院鶴衣後,他放下手中捧著的紫砂壺,扶著藤椅的扶手,慢悠悠地站起身來。

“禪院家主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

浦野家主大概七十歲的年紀,頭發都已經花白,額頭的皺紋橫生,看起來年輕時大概是個喜歡想太多的性格。

禪院鶴衣掃了一眼庭院內外的人,沒接他的話:“你家裡倒是挺氣派的,保鏢不少啊。”

浦野家主頓了頓,老神在在地說:“畢竟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如以前利索,加之咒術界的工作或多或少會引來一些詛咒師的仇恨,也是為求一個穩妥。”

聽到他的話,禪院鶴衣意味不明地笑了聲:“一級不少吧?”

浦野家主弄不清楚禪院鶴衣到底是來乾什麼,於是斟酌著用詞,沒有明麵回答:“總歸要有個保障。”

“我記得你也是一級術師?”

“...是。”

“你和樂岩寺誰大誰小?”

禪院鶴衣的話題太過跳躍,浦野家主隻能被動得回答:“我年長樂岩寺校長兩歲。”

“這樣。”禪院鶴衣點點頭,然後抬起雙手,一手虛握成拳,另一隻手從手心的影子內緩慢地抽出霜雪來。

禪院鶴衣要從影子內拿東西時,並非一定是腳下的影子,隻要是她自己的影子,不管大小和部位,效果都是一樣的。

月白色的刀柄一點點地從白皙的指下拉出來,隨後,銀白的刀身在春日的陽光下閃爍出熠熠的寒光。

浦野家的人頓時如臨大敵。

“禪院家主這是何意?!”浦野家主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的人,雖然內心也十分驚詫,但麵上還穩得住。

他們浦野可沒有摻和進水口家的事情,禪院鶴衣就算再亂來,不會在這裡殺人......吧?

“我呢,結婚到現在才堪堪個月。”禪院鶴衣似乎有些無奈地說。

聽到禪院鶴衣的話,周圍的人不自覺地把目光落到禪院鶴衣的手上。

那隻虛握成拳的手上戴著一枚十分華貴的戒指,藍色寶石流淌著天空一般的晴朗,即使瞎了眼的人都知道那裡麵是五條悟的咒力。

原本勢同水火的兩個家族,各自的家主竟然結婚了,這個消息傳出來時,幾乎震掉了咒術界所有人的下巴。

禪院鶴衣放下手,隨手揮了下刀,彎起的眼睛裡毫無笑意:“但是丈夫卻因為一些爛橘子,總是在出差。你們這些垃圾到底知不知道——”

說話間,禪院鶴衣的下巴微揚,半垂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神色緊繃的浦野家主,低緩的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不爽和厭惡:“乾擾夫妻感情可是會遭報應的。”

“等等!禪院——”

“轟——!”

壓過了日光的刀光晃得人眼睛發痛,明明已經進入萬物複蘇的春天,但是在這一刻,春天好像被突如其來的寒冬重新趕走了。

即使知道打不過,但求生欲還是讓周圍的咒術師們朝那個一言不合就揮刀的年輕女性出手了——

她是式神使,隻要在式神出來前,就還有一線生機!

擅長近戰的術師率先衝過來,衣袂飛揚間已經破開了空氣中的如霧般冰霜,躍至禪院鶴衣的麵前;不善近戰的術師在後方結起了手印,發動了自己的術式默契的輔助同伴。

禪院鶴衣如一隻身姿輕盈的鳥,在眾人的包圍中輾轉挪騰。

不管是術式的光芒、裹挾著咒力的拳頭,還是各種從視覺死角衝出的兵刃都不能傷她分毫。

“你這把老骨頭,不也還沒散架嘛。”

“說什麼人手不足,家裡卻用著這麼多保鏢,我看看...這裡至少兩個一級吧?”

“自己在家喝茶曬太陽,卻讓彆人的丈夫到處跑——”

“這可真是,讓人不爽啊。”

言語間,與眾人纏鬥禪院鶴衣旋身揮刀,洶湧的咒力悍然橫掃,刀刃帶起的冰霜在周圍劃出一圈晶瑩剔透的冰淩,整個庭院頓時猶如風雪過境。

冰凍的狀態或多或少的出現在除禪院鶴衣之外的所有人身上,他們有的被凍成冰雕,有的半個身體都被堅冰覆蓋,其中情況最好的竟然是年紀最大的浦野家主,他隻有雙臂被封進了冰中。

握著刀的禪院鶴衣站在原地,除了衣襟有些鬆散外,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剛剛以一敵多,和人大戰過一番的模樣。

“出去乾活,或者——”麵容昳麗的黑發女性在斂去所有情緒時,碧綠的眼瞳裡帶著非人般的淡漠,“死在這裡。”

***

“我很大度的。一級術師,每個月至少完成個委托,一年至少完成二十件二級及以上的任務,五件一級以上任務。”古典的日式客廳裡,禪院鶴衣翹著一條腿半倚在沙發上語氣輕快地說,“沒問題吧?”

浦野家主忍氣吞聲地說:“但是任務數量和等級並不受我們控製...”

禪院鶴衣笑著揚眉:“想死嗎?拿這個來糊弄我,我們這年出差是白出的?”

聽到她的話,浦野家主停頓了半秒:“可是咒術界還有其他事——”

還想掙紮的浦野家主,在話說到一半時,就在黑發女性笑眯眯的神情中全部咽回去了:“...我答應。”

帶著咒力的話語,讓束縛在頃刻間成立。

有了浦野家主的妥協,其他人也都紛紛按照禪院鶴衣的要求立下束縛。

雖然很憋屈,但是命比什麼都重要。而且沒有強求多少一級委托...也不算有什麼特彆的風險,就當兼職了。

“早這樣多好啊。”禪院鶴衣站起身來,隨手拍了拍衣角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也不用多受一下番驚嚇了是嗎?”

看著禪院鶴衣預備離開,心有不甘的浦野家主還是沒忍住說:“可是五條家主這回的出差和我們並沒關係——”

其他人呢?憑什麼隻有他們糟這個罪啊!

“我知道啊。”禪院鶴衣停下腳步語氣輕快地旋身,臉上揚起漂亮的笑容,“所以,我這不是去趕下一個場子嘛。”

浦野眾人:......

心裡突然就平衡了呢。

讓浦野家覺得安慰,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是,後麵被禪院鶴衣找麻煩的人,不知道她是懶得動手了還是怎麼樣,都是讓式神代勞的。

魔虛羅一刀劈下去,各個家裡都得重修。水口在東京的分家更是被拆了個稀巴爛,直接推倒重建可能更實在一點。

浦野家:識時務者為俊傑。

禪院鶴衣提著刀在東京情真意切問候高層的事情一傳開,京都那邊人人自危。

“豈有此理!她這是一點都不把總監部放在眼裡啊!”

“簡直太胡鬨了!我們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就夠多了,哪裡還有時間出去做委托?!她這是強人所難!”

“借題發揮這根本就是借題發揮!五條悟以前也出任務,怎麼現在就不行了?!”

黑暗的會議室裡吵得沸反盈天,但是一個敢主動提出要製裁禪院鶴衣的人都沒有。他們都在用話語刺激其他人,想要一個出頭鳥自己跳出來。

可是這裡都是浸淫了幾十年的老狐狸,大家基本知根知底的,誰還能不清楚對方的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嗎?

吵了一會兒後,有人幽幽地問:“誰在這個時候把五條悟支去韓國的?”

禪院鶴衣上門的理由都是一樣——

老子結婚才剛剛個月,丈夫就看不見人,找死嗎你們。

聽到這個問題,會議室裡頓時安靜了。

半晌,有人慢吞吞地說:“不是你們之前說...看看五條家和禪院家到底想乾什麼嗎?”

因為想試探他們的底線,所以才跟往常一樣給人胡亂塞任務。

會議室裡又是一陣沉默。

“她要是回來京都了怎麼辦?真的遂她的意嗎?”

禪院鶴衣在東京那邊提出的要求剛好卡在一個說嚴重不嚴重,說輕鬆也不輕鬆的點上。而且給出的理由也很充分,是他們經常掛在口頭上的事情——

咒術界缺人。

【既然知道缺人,那你們就去乾活啊。就算平時再忙,一個星期乾一件活,還有一個星期能完全休息,比起我那個天兩頭出差的丈夫,待遇很好了吧?不要不識好歹。】

這個要求如果隻是在高層內部傳播,他們或許可以聯合起來掙紮一下。但是這件事第一時間就在整個咒術界傳開了,下麵的所有人都看著呢。

而且禪院鶴衣這次裡子麵子全占了,等於是把他們架在火架上烤。

答應,是理所當然。畢竟大家都是說著要保護普通人的咒術師,人家禦家的家主可以在管理家族又派人出來做任務的同時,還在高專勤快地接委托,換成你們怎麼就不行了呢?

不答應的話。那他們真的就是一群隻會倚老賣老、指手畫腳的老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