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二十一世紀深受老板賞識,兩年內從一個小職員做到部門經理,年薪從六萬漲到二十萬的人,林淵彆的不敢保證,忽悠人絕對是個中好手。
他從市場開始分析。
再分析民眾的購買力,回望一下過去,暢想一下未來。
“隻要豆油能弄出來,我們就不愁銷路。”林淵說得激動,薑桂和刀哥聽得也很激動,有時候氣氛是能感染人的,不然為什麼那麼多傳|銷組織上課的時候,老師跟吃了金嗓子喉片一樣?
刀哥其實聽不太懂,但他知道林淵的意思就是這豆油能掙錢,而且能掙不少,林淵在分析的時候順便還拍了把薑桂和刀哥的馬屁,刀哥喝了口酒,權當給自己壓驚了。
“真能弄出來?”薑桂一邊激動,一邊忍不住忐忑。
林淵衝他笑:“薑哥,我這可不是誆你,但凡有一句假話,就叫我天打五雷轟。”
林淵一臉真誠的想:抱歉了,我是無神論者。
“好!”薑桂大喝一聲,“斟酒!當浮一大白!”
刀哥忽然問:“二十人怕不夠。”
林淵連忙說:“刀哥,小弟如今手頭緊,原想著讓刀哥的兄弟們來當管事的,至於下頭乾活的,小弟想找城裡的苦工。”
刀哥看了眼林淵,倒也沒生氣:“一月二百文,不算小氣,這樣,下頭的我倒能給你指條路子,去歲從西南麵來了批人,如今就住在城東巷尾,具是攜家帶口的,不獨苦工,便是乞丐也做得,他們老大同我認識,拜把子的兄弟,講究義氣,你包吃就成。”
包吃就行?
林淵:“我當然信得過刀哥,可我與他們素不相識,隻恐……”
刀哥一揮手,頗有點江湖人的豪情:“彆這恐那恐了,你若是答應,我便幫你去說上一聲,他們要是偷懶,乾出喪良心的事,不用你說,我先砍了他們。”
林淵麵無表情,內心波濤洶湧。
你一混黑社會的還說彆人乾出喪良心的事?
刀哥大手拍在林淵肩上,用“我很看好你喲”的目光盯著林淵,他歎了口氣:“如今生意不好做了,世道亂了,我手底下的兄弟都快餓肚子了,是我這個當老大的有愧,我有愧啊!”
這位已經醉了。
薑桂一臉通紅,也開始嚎:“刀兄,你是好漢,哪裡像我,如今衙門裡烏煙瘴氣,牢裡關的都是平民百姓,我虧心,虧心啊!”
林淵:“要不……我們回去?”
薑桂連忙撲過去,抓住林淵的手,激動地朝刀哥說:“刀兄,林小弟是為弟我這許多年來見過的天字號第一大好人,為百姓謀福祉,一顆菩薩心腸,這樣的人不幫一幫,為弟我良心過意不去。”
林淵一張死魚臉,兄台,之前收我十兩一貫賄賂的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刀哥也看向林淵,恍恍惚惚地問:“林小弟,未及弱冠?”
林淵連忙答道:“虛歲十五。”
刀哥:“怪道生的細皮嫩肉,先時我還以為是哪家小娘。”
刀哥:“哈哈哈哈哈!”
林淵:“……”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刀哥笑得暢快:“何時開工?”
林淵:“越早越好,都置備齊全,就差人了。”
其實浸油出油法成本低,出油率高,技術要求也很低,哪怕根本不懂的人很快都能上手,唯一的缺點就是耗費人力,而且每天都要麵對水汽和高溫。
刀哥:“明日我就叫我的人過去,城東巷尾你要幾個人?”
林淵:“也要二十個,前期效果好再擴招。”
刀哥一拍桌子,豪氣衝天:“好!來,喝!”
薑桂和刀哥是被林淵扶回去的,薑哥還好,畢竟兩家住得近,刀哥住在哪兒林淵可就不知道了,隻能把刀哥扶到自己家。
望著爛醉如泥還在高呼繼續喝的刀哥,林淵發愁地問二兩:“他要是明早起來發現我們把他扔地上,他會不會把我們砍了?”
二兩看著對方的腱子肉,胳膊都比自己大腿粗,十分認真地說:“不用砍,他一拳下來我們就沒了。”
林淵歎了口氣,現實太殘酷了,他打趣二兩:“那我和他睡床,你睡地板。”
二兩並不上當:“我就在你們腳邊擠一擠,晚上冷呢。”
林淵:“行,你買湯婆子了嗎?”
二兩一愣:“忘了。”
林淵:“那你把自己摟緊點,晚上彆著涼。”
其實林淵和二兩都不占地方,平時兩個人睡一起,還會空出一大片地方,能多躺一個人,然而這位刀哥睡姿太霸道,大字型擺著手,林淵和二兩隻能委委屈屈地蜷縮著睡。
二兩小聲說:“我日後也要長成他這樣。”
“看這身段,才叫男人呢。”
隨後二兩捏著鼻子說:“就是腳臭了點。”
林淵去開窗子,艱難地說:“為難你了,這何止是臭了點,這是臭他媽給臭開門,臭到家了。”
二兩揮手:“您彆通風了,本來我聞久了,都聞不到了,風一吹進來,我又能聞著味了。”
林淵閉氣:“快彆說,去打盆水,給這位老爺把腳洗了,你往水裡兌點醋。”
二兩穿上棉衣,端著盆出去了。
林淵坐在床邊,看著對方的腳——襪子都黑了,能從邊緣看出這原本也是一雙純白無暇的白襪子,林淵無聲歎氣,收留人住一晚就算了,還要幫人洗腳,可悲啊。
洗腳的時候林淵和二兩齊上陣,都不願意下手幫他洗腳,就隻能讓他的腳泡在水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