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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初搞慈善 蜀七 14253 字 8個月前

陽光灑滿大地, 冬日難得有個好天氣,這個冬天總是天陰, 寒風濕冷, 要冷到骨子裡頭去, 莊子裡的人正想著乾完了活坐到廣場裡, 好好的曬個太陽, 最好把床褥也弄出來曬一曬, 南方潮濕,總覺得被子也是濕淋淋的。

隻是剛上工還沒有半個時辰, 就有敲鑼的敲響了銅鑼, 回蕩在廣場上。

“你們聽說了嗎?今天有演練, 我們都能去看。”

“甚演練?”

“就是新來的那夥人,領頭姓陳的那個, 帶了百二十的兄弟來, 跟咱們這邊的人演練呢!”

“就是對打,但不許碰要害, 倒地了就不能再爬起來, 武器就是木棍,看誰更厲害。”

“那我可得去看看!”

“頭回碰到這麼厲害的事!”

林淵也正坐在高處的山坡看,薑桂坐在他身旁。

至於朱元璋和陳柏鬆, 則是分彆指揮一百人對戰。

雖然隻有一百人,但在雙方人數差不多的情況下,林淵也想看看那邊更厲害。

薑桂看著下頭的人,嘴裡嚼著炒好加鹽的黃豆, 問林淵:“你看哪邊能贏?”

林淵說:“看下去就知道了。”

朱元璋此時也隻是一個剛二十的小夥子,也沒打過什麼仗,帶領打仗除了小部分的理論知識以外,更多的還是實戰訓練,他所經曆的實戰訓練也隻有那麼一兩次,還都是小型對戰,說不定跟兩個村子打群架差不了多少。

但陳柏鬆不同,他能活下來,靠的就是跟不同的流匪和土匪寨子對戰,他沒什麼理論知識,甚至識字都不多,可是經驗豐富。

林淵越看,越覺得朱元璋還需要學習。

曆史上朱元璋剛開始當的隻是一個小兵,每次戰役都衝在最前方,身先士卒。

他所有的經驗和對戰爭的決策,都來自於一次又一次跟鬼門關擦肩而過的經曆。

其實林淵也想過,朱元璋或許有一天不會願意屈居人下,或許終有一日自立門戶。

但是林淵並不想因此就永遠不提拔朱元璋,或者直接殺了他。

他本來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從來到這裡開始,他最先想的是保命。

沒有萬貫家財,隻是想有個棲身之所,能夠照顧原主的家人。

後來就想讓莊子能夠良心發展,自給自足。

現在是覺得大勢所趨,莊子如今有了千餘人,有糧有錢——雖然是假玉石,怎麼看都是塊容易吃的香饃饃,他就覺得需要壯大自己的力量,用以保護自己,讓莊子裡的人都能活下去。

林淵低下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生出了野心。

可是幾個男人沒有野心呢?

林淵握緊了拳頭。

有野心從來不是錯誤,錯的是有野心,卻沒有足夠與野心匹配的智力。

林淵揉了揉脖子,繼續看著下麵的戰局,他想,他從踏出第一步起,就做好了走進亂局的準備。

最後的結果無論如何,他都可以接受。

讓他帶人去投靠紅巾軍?那不現實,紅巾軍的問題在於內部矛盾,郭子興和孫德崖他們內部鬥得就厲害。

他叫刀哥楊子安李大他們跟張士誠去興化,目的就是張士誠了解興化,跟底層鹽民交好,刀哥他們也能借此打入鹽民內部,在韓山童他們造反的時候也從鹽民內部策反,到時候裡應外合,拿下興化難度不大。

之所以沒有跟張士誠交底,原因還是信不過。

他信的過刀哥,也信得過楊子安還有李大。

刀哥為人莽撞,但有兄弟義氣,這是難得的個人魅力,跟鹽民們稱兄道弟不是問題,彆說六七個月混熟,估計六七月都夠他結交幾百個義兄弟了。

楊子安有頭腦,義兄弟幾個裡,楊子安是最清醒的,他能分析利弊,還識字懂道理,關鍵時刻楊子安才是壓軸的那個。

至於李大……這完全是害怕他們幾個人手不夠,而且李大的老婆還在莊子裡。

張士誠扮演的角色隻是一個領路人罷了。

而且張士誠的兄弟們也還在莊子。

至於陳友諒,林淵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過這個人,陳友諒是個獨夫,稱孤道寡之人,在戰術領域和朱元璋類似,都是真理掌握在少數人手裡的典型,但是他的運氣沒有朱元璋好。

有野心,有頭腦,但是多疑,信不過任何人,如果他投靠陳友諒,陳友諒最後又當了皇帝。

林淵摸摸自己的脖子。

估計他這顆項上人頭就不保了,刀哥他們就更彆提了。

當今之計,先走一步看一步。

擁有保護自己的武裝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快結束了。”薑桂在一旁說。

林淵集中注意力,盯著下方的戰局。

陳柏鬆那邊贏了,意料之中。

朱元璋其實指揮的很好了,但是一邊是普通人出身,一邊是匪徒出身,雙方戰力完全不同。

再加上陳柏鬆指揮的並不差,朱元璋落敗並不奇怪。

畢竟現在的朱元璋還沒有經曆戰爭的洗禮。

贏的一方今天可以加餐吃肉。

林淵下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朱元璋坐在旁邊,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麼了?”林淵也席地而坐,看著旁邊陳柏鬆他們那些人在興奮的歡呼雀躍。

朱元璋抬起頭,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笑:“沒什麼,輸了就是輸了。”

林淵問:“輸在哪兒?”

朱元璋一愣:“剛剛不該分小隊突側翼?”

……好像挺對的……不對!

林淵說道:“你隻是缺少經驗,陳柏鬆他們原本就是靠這個維生,我們剿匪也隻剿過那麼一兩次,不如他們也很正常,而且對戰看的不止是指揮的人,還得看士兵的能力。”

“對?”

朱元璋點頭:“東家說得有理。”

林淵拍拍他的肩膀:“彆泄氣。”

朱元璋看向林淵,他問:“東家,您這脾氣是天生的?”

林淵問:“什麼脾氣?”

朱元璋笑道:“就沒見您發脾氣的樣子。”

他剛剛還以為林淵要斥責自己呢。

林淵反應過來了,笑道:“我發什麼脾氣?沒什麼可生氣的。”

朱元璋:“我輸了您也不生氣?”

林淵:“現在輸,總比以後真的上戰場輸了好?”

朱元璋小聲問:“您叫刀哥他們去興化的時候我就想問了,您是不是準備……拿下興化?”

林淵知道也瞞不過朱元璋,朱元璋聰明,會為人,會處事,瞞也瞞不過去,隻說:“確實是這個想法。”

林淵問他:“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何不叫你去?”

朱元璋:“果然瞞不過東家,但我也知道,東家還信不過我。”

林淵搖頭:“不是信不過你,是知曉這事的人越少越好,連刀哥他們都是臨走之前我才囑咐的,他們走了,莊子裡也得有人才行。”

不管朱元璋信不信,至少這個時候他不能麵露疑惑。

他點頭說道:“東家一片苦心。”

林淵衝他說:“你如今也是營長了,手底下管著二百多號人,彆的我也不多說什麼,信與不信,你自己琢磨。”

“我先過去了。”林淵衝他說。

朱元璋點頭:“您去。”

跟朱元璋那邊的士氣低迷相比,陳柏鬆這邊的人就顯得興奮多了,他們知道獎勵是肉以後,表情都變得生動了起來,圍在陳柏鬆旁邊,商量著分到的肉是直接吃光還是留一部分下來。

林淵一過來,這群匪徒就挪開——他們已經聽說了林淵是神仙下凡這件事。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信起來挺快的,林淵覺得這裡麵肯定有陳柏鬆推波助瀾的手筆。

“贏了不高興?”林淵問沒什麼表情的陳柏鬆。

陳柏鬆卻說:“勝之不武。”

林淵笑了:“再過幾年,你怕是就勝不了了。”

陳柏鬆轉頭看向林淵,雙目有神,如狼似虎,眼底像是冒著精光:“少爺小看我?”

林淵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說:“不曾小看,隨後一說罷了。”

陳柏鬆這才收斂的了目光。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

“你覺得朱元璋如何?”林淵問道。

陳柏鬆沉思片刻後說:“有勇有謀,敢戰,進退皆可,假以時日,不失為一名猛將。”

林淵聽他說的這麼專業,奇怪的看著他。

陳柏鬆發現了林淵的目光後問:“少爺為何這般看我?”

林淵:“你這些話從哪兒學的?”

陳柏鬆被揭穿,坦然的承認道:“我那寨子裡有個讀書人,他就是這麼說我的。”

林淵鬆了口氣,他就說嘛,陳柏鬆會的字都不多,還是個土匪頭頭,能這麼誇人?

林淵說道:“你有空的時候,就多去跟朱元璋聊聊,你們倆多交流一下,互相學學。”

陳柏鬆也不是個驕傲自大的人,剛剛對戰的時候自然能發現朱元璋的好處,現在聽林淵一說,點頭應道:“好。”

“爭取把現有的一千多人全部練起來。”林淵說,“開春的時候,我會組織一場拉練。”

陳柏鬆問道:“甚是拉練?”

林淵:“就是野外訓練,除了武器以外什麼都不能帶。”

陳柏鬆半懂不懂,一臉懵逼的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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