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逃的二十多人並沒有被發現,畢竟每天都有人死,而且軍冊記錄的是士兵的人數,不是輔兵的,輔兵損耗太大,要是每天清點,實在是太耗費人力了。
慢慢的,趙誠帶走的人越來越多。
多到再也不能被忽視的地步。
等敵方大將反應過來的時候,原本的五萬輔兵,除開戰場上消耗的以外,竟然僅剩不到一萬人。
沒有輔兵,元軍的戰力就大幅下降,前麵沒了炮灰,士兵就得自己衝過去,他們的傷亡更重了。
陳柏鬆和朱元璋都不急,他們有充足的糧草供應,有足夠的炸|藥和投石機,商人們甚至還在源源不斷的送來軍需,士兵們有暖和的帳篷跟食物,他們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除非朝廷忽然派出三十萬大軍,否則他們根本不需要急。
花了兩年時間,林淵收獲了整個平江路,以及平江州,他的地盤進一步擴大。
雖說這期間沒有人再來獻州,但獻城和獻縣的並不少。
他的勢力範圍越來越廣,廣到連紅巾軍加在一起都隻能勉強與他相比。
不過這兩年林淵也沒有閒著,他在大刀闊斧的給治下的地區改革。
泰州高郵和常熟,都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沒人會質疑他,湖州和鬆江則是不敢質疑他,至於剩下的幾地,他們剛剛被打的毫無反手之力,舊有的規矩被打破,建立新規則才更容易。
先讓這些地方變換規則,到時候拿下更多的地盤,也才更好影響。
他先是發布了一條明確的政令“立戶之人皆可留有私產”。
這條政令一處,沒有任何人發對,畢竟人們已經習慣女人掙錢了,再多一條立戶,似乎也沒有什麼,畢竟成親以後還是一戶,財產還是一家的。
然後就是城市規劃。
人行和車行劃分開,若有馬車上了人行,彆管是百姓還是大戶或是官,通通罰錢。
頭一回犯,隻罰十文,第二回直接罰一百文,若有第三回,那就是一千文。
還有就是大力整治人口買賣。
林淵可以從外麵買人,但百姓和大戶們不行,他們隻能雇傭,賣身契被廢除了。
百姓們倒是沒什麼反應——他們可沒有閒錢去買人。
大戶們倒是很不樂意,可不樂意也沒法子,誰也不想去試試林淵的刀鋒不鋒利。
不過大戶們雖然嘴上應承,但卻並不當真,畢竟他們的丫鬟小廝或是雜役,每個月都是有月錢的,這和林淵要求的雇傭沒什麼區彆。
唯一的區彆是,這些有賣身契的仆人,主人是可以隨意打殺的。
——雖然也有律法規定,主人不能殺下人,哪怕是有賣身契,但即便殺了,最多也就是罰銀子,這讓這條律法形同虛設。
畢竟沒人去告,自然就沒人會理。
而且主人家送點錢給上官,上官吃多了才會有一個仆從主持公道。
仆從連百姓都不算,地位更低,沒人會管他們。
高郵就有一家大戶,姓楊,他家原本是地主,後來南菩薩打高郵,他們直接就跪了,不僅跪了,還跪的十分爽快,迅速把自家的田地獻給了林淵,保住了自家在高郵的十幾家鋪麵,不僅獻田,還獻奴,獻錢,總之,他們幾乎是急林淵所急,想林淵所想,完全把自己當成了林淵的跟屁蟲。
林淵說什麼好,他們就在後頭應聲。
林淵說什麼不好,他們就要破口大罵。
所以賣身契一廢除,他們自覺又到了自己發光發熱的時候,就開始各處探查,沒事找事了。
最先倒黴的就是他家的近親,柳家,柳家跟楊家不同,他們家沒有楊家家大業大,也舍不得家財,所以不像楊家一樣大手筆。
柳家人口不豐,當家人年過四十才生下了一個獨子。
於是對孩子就不免溺愛了些。
柳家現今的大少爺叫柳子濤,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他自幼就生活在大院裡,不知道民間疾苦,他見識過自己的父母打殺下人,在他看來,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下人也算人嗎?
所以他也從不在意那些人的命。
在他看來,隻有地位與他同等,甚至更高的,那才叫人。
有天他發現自己最珍愛的一件衣裳不見了,那可是他花大價錢買的,上麵滿是蘇繡,精美絕倫,需要二十多個繡娘花一年的時間才能繡好,他大發雷霆,派人去查,這才知道是新進府的小丫鬟把衣裳洗壞了,怕人責罰,瞞下未報。
他叫人打了這小丫鬟五十大板。
扒了褲子打,打的血肉模糊,腰直接被打斷了。
小丫鬟隻有十二歲,她最先還能哭,到後來哭都哭不出來了。
她的命,還沒有一件衣裳值錢。
柳家自然不會叫外人知道自家的事,在他們看來,死一個小丫鬟太正常了,這些人死的下人難道還少嗎?
然後……也不知道楊家是怎麼得到的消息,他們就把柳家給告了。
“欺人太甚!辱我太甚!”柳時昭大怒,他摔碎了屋裡所有的瓷器,對著妻子說,“楊家、楊家小人!”
柳妻垂淚哭泣,她隻有柳子濤一個兒子,柳家也隻有這麼一個少爺,她不能失去他,她多麼愛他啊,兒子都十八|九歲了,她還要陪兒子一起睡覺,連媳婦都被她趕到了廂房內,她愛兒子,甚於她的丈夫。
“相公,我們可隻有濤兒一個兒子。”柳妻哭道,“可不能讓他出事,您去求求南菩薩,我們獻金,獻糧,獻奴,定要保住濤兒。”
柳時昭喘著粗氣,他咬牙切齒地說:“今日之辱,我必報之!”
柳時昭開始送禮了,他幾乎是掏光了家底的送禮,林淵都收到了不少名貴禮物,更彆說下麵的小吏和官員了,林淵一邊收禮,一邊迅速的派人拿下了柳子濤。
然後還派人過去,就在柳家的家門口問:“你柳家是不是有不臣之心?”
柳家自然要說沒有。
然後又問:“既然沒有,又為何視南菩薩的政令為無物?這麼說,你們是看不起南菩薩了?”
這要把柳家人嚇尿了,他們繼續說沒有。
來者就繼續問:“既然你們沒有不臣之心,也沒有看不起南菩薩,那你們就是對南菩薩的政令不滿了?既然不滿,這就跟我走,去南菩薩麵前聊一聊。”
柳家人焉了,他們痛哭流涕,表示他們絕對聽從南菩薩的話。
他們是南菩薩最乖巧的百姓,南菩薩讓他們乾什麼就乾什麼,他們之前是愚昧無知,南菩薩憐愛世人,還求南菩薩饒過他們這些癡愚之徒。
柳子濤被處斬了。
百姓們都知道他殺了一個下人,但在百姓看來,殺下人這事也算不上罪大惡極啊。
太常見了,常見到就連百姓都不覺得有什麼。
但很快就有人說——
“他這是公然看不起南菩薩,南菩薩說的話,他不聽,他就該死。”
“這一個不聽南菩薩的話,以後有樣學樣,都不聽了,到時候逼民為奴,你們以為自己就逃得過?南菩薩一片仁愛之心,你們非但不感激,還以為無理,可見百姓愚昧,叫人笑掉大牙!”
“怎麼,難道你覺得南菩薩有錯?”
百姓們很快又覺得,是啊,南菩薩發了話,你不聽,那你就該死。
再說了,南菩薩殺人,還需要給他們解釋嗎?
柳家沒了獨生子,一蹶不振,楊家順勢侵吞了柳家的財產和地皮,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了一個大圈,又獻給了林淵。
林淵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見一見楊家的當家人了。
投機投到這個地步,也不失為一個人才。
舍得,有舍才有得,楊家人太能舍,也太敢舍了。
宋石昭也在此時說:“男丁更多了。”
林淵笑道:“那就給他們自由民的身份。”
因為林淵好“男色”,所以許多地方的人,尤其是商人,都開始在外地買入男性,眼看著人越來越多,林淵限製人口買賣以後,這些男人自然就是他的人了。
宋石昭知道“好男色”還有這個好處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懵,他朝著林淵拱手:“大人足智多謀,宋某不及矣。”
林淵笑道:“先生何必過謙,來,我們再商量一下,如何讓女人再多些。”
男人一多,男女比例失調,麻煩就會蜂擁而至。
他要女人,越多越好。
好在其他地方,並不重視女人。
想來應該不會太難。
作者有話要說: 人權什麼的,還要再等。
現在隻能有一個基礎的底線,否則就會遭到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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