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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初搞慈善 蜀七 6704 字 8個月前

許鐘從走廊走過, 他低著頭,什麼也不敢看, 他能聽到鳥鳴, 也能聞到花香, 但他卻沒有心情欣賞這一切, 走路的步伐快極了, 好像身後有人在追趕他。

“你做什麼?有鬼追你啊?”站在前方的男人皺眉看著他。

許鐘被嚇得差點跳起來, 抬頭看見男人,又連忙低下頭去, 聲如蚊蠅:“呂兄。”

呂昭板著臉對他說:“把頭抬起來, 你家這麼教你的嗎?”

許鐘臉被羞得通紅, 終於抬起了頭。

他長得不錯,眼睛很大, 尖下巴, 像是一隻小白兔,明明過了弱冠, 卻總被人當成是少年, 脾氣不大,膽子也不大,在家裡喜歡他的並不多, 兄弟們覺得他沒有男子氣概,父母也覺得他與家人不同。

讀書不行,做事也不行,就是論相貌——也不算數一數二。

於是他就被送到林淵身邊來了。

林淵也觀察過, 發現這許鐘讀的是酸書,讀書人分兩種。

第一種就是酸夫子教出來的學生,迂腐老實,乾不了什麼壞事但也乾不了什麼好事,捧著書當金科玉律,書上怎麼說他就怎麼做,絲毫不知道變通。

第二種就是聰明人,他們讀書看書,但書隻是工具,不會儘信,也不會不信,這種人要麼是能臣,要麼是佞臣。

但第一種人常見,第二種人難得。

許鐘就是第一種,又說相貌,既沒有英氣,也不像楚麟一樣出塵。

沒有男子漢的勃勃生機,也沒有少年人的天真活潑,他一雙眼睛倒是大,但因為配著尖下巴,又有些小家子氣。

既不會跟人打交道,也不會做實事,是那種生活在現代,肯定是個家裡蹲的人物。

而且有著非常強烈的自尊心。

他剛到林淵府衙的時候鬨過自殺,被同屋的救了下來,大哭了幾場,還病了幾個月,如今才重新從屋子裡走出來。

呂昭衝他說:“你這像什麼話?令尊令堂若知道了,怕是立刻就要把你從家譜除名了!”

許鐘一愣,鼻子一酸,眼裡就含了淚,委委屈屈地說:“我也不想來的,又不是我自己……”

呂昭歎了口氣:“那你還是一根白綾把自己了結了。”

許鐘沒說出話,看著呂昭,他鼻涕從鼻孔流出來,配著一張傻臉,叫人覺得可憐又可笑。

呂昭:“當年韓信能忍胯|下之辱,如今才什麼樣你就忍不得了?南菩薩又不曾真招我們侍|寢,哪裡就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你若是顧忌名聲,叫你來的時候就應該把自己了斷了,如今做出這副模樣,又是想叫誰看呢?”

“你看那楚麟?他可跟從前大不同了。”呂昭的表情裡帶了點羨慕,“他如今是禮官,跟在南菩薩身旁,甚至能問政!他可跟我們一樣,開頭也不過是個玩意。”

許鐘小聲說:“以色事人,焉能長久?”

呂昭看著他,冷哼一聲:“有的人,連以色事人的本事都沒有,隻說臉,未必你就及得上楚麟?不說楚麟,你比江旭如何?”

許鐘偏過頭去:“那南菩薩就該放我回家!”

呂昭覺得自己是對牛彈琴,忍下不耐:“不放你回去,才是護著你!”

許鐘:“這又是什麼道理?”

呂昭想,許家養出這麼一個兒子,或許打從一開始,就沒培養過,他們要是想禍害誰家,隻用把許鐘放出去,給彆人做個上門女婿,要不了半年,就能把人家攪得雞犬不寧。

“來了這麼多人,你可見有誰回去了?”呂昭,“你要是去做頭一個,彆說你,就是你家,還能在泰州有一席之地?彆人可不會管你是不是自己想回去,隻會覺得此人被南菩薩厭棄,必是不好的,得罪了南菩薩的人,難道人家還會給你,給你家臉麵?”

“就算要回去,也要風風光光的回去。”

呂昭理了理自己的衣領,衝許鐘笑道:“至少要如楚麟一般,才能回去。”

許鐘被嚇了一跳:“呂兄……你……”

呂昭誌滿意得地說:“安知我不是第二個楚麟?”

——

楚麟成了新貴,他帶著哈刺章回到高郵,很快就成了林淵的座上賓,他一開始害怕林淵告訴哈刺章真相,畢竟他是個騙子,可他沒當過騙子啊!長到這麼大,他唯一一次撒謊就是對著哈刺章。

以前他可從不乾非君子的行徑。

他坐立不安,覺得屁股下的椅子上像是生了刺。

但從楚麟的外表並不能看出他的不安,下人們遞茶的時候,楚麟禮貌的朝小丫鬟笑了笑,丫鬟的臉瞬間通紅,再次抬頭時,看著楚麟的眼神就像生了鉤子,連眼睛都水潤了,看上去比之前還多了幾分美貌。

可惜楚麟一向不解風情,他自幼被人這樣看著,於是還以為人們都是這樣。

此時的林淵正與哈刺章同處一室。

哈刺章是蒙古人,但是並不像大多數蒙古平民一樣生的粗獷。

他大約算得上是粗中帶細的典範,臉如刀削,高眉深鼻,眼睛深邃,因為年紀不大,所以光看外表,倒也不顯得侵略性強——估計他祖上有胡人的基因,否則大部分蒙古人也長不成這樣,說是新疆人還像一些。

哈刺章一進城就被迎進了府衙,他幾乎是瞬息間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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