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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初搞慈善 蜀七 7408 字 8個月前

世人說人生三苦, 撐船打鐵賣豆腐,脫脫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才明白這三樣皆不算苦, 他生於蒙古蔑兒乞部, 又是貴族家庭, 父親馬劄兒台乃是元朝重臣, 伯父伯顏曾任中書右丞相, 獨秉國政長達八年。

他出身顯赫,十五歲就被文宗擢用。

少年得意, 青年得誌, 卻怎麼也沒想到, 他的結局會是這樣。

哪怕不用腦子都能想到,他被人“救”出江南貶所, 看似是留了一命, 但他家族也完了。

脫脫被救出以後,就一直被關在一個院子裡, 他甚至不知道這是哪兒。

每日所見都是那幾個下人, 下人們也不與他說話,甚至互相都不交流。

他就算想知道自己在哪兒,是被何人算計, 也找不到任何一個突破口。

“父親!”

脫脫聞聲望去,卻見自己的大兒子就站在門口,他一時之間竟沒有言語,張嘴吐不出一個字來。

他以為……他以為自己的家人必死無疑了!

脫脫看著兒子朝自己奔來, 心裡五味陳雜。

“父親!”哈刺章跪在脫脫腳下,涕泗橫流,“兒不孝!兒來遲了!”

脫脫彎下腰,抱住自己的大兒。

他希望大兒是家裡的頂梁柱,他不在家時,大兒能支撐門楣,他以最嚴厲的姿態教導他,用最嚴格的標準要求他,可是一夜之間的變故,大兒也不過剛及弱冠,怎能在巍峨皇權下保全一個家呢?

哈刺章嗚咽道:“家奴下仆皆被朝廷收押,弟弟已死,母親生死不知,父親,是兒護不住他們,都是兒的錯!”

“不怪你!”脫脫的雙臂收緊,虎目含淚,“是爹的錯,是爹……”

哈刺章卻忽然抬頭:“爹爹何錯之有?爹爹殫精竭慮,為天下百姓謀福祉,以一己之力正朝綱。爹爹何錯?”

哈刺章畢竟年少氣盛:“爹爹,您以真心侍君,君可以真心待您了?”

脫脫搖頭:“哈刺章,那是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是漢人說的話!”哈刺章瞪大眼睛,“漢人也說,天下有能者居之!”

脫脫:“你是如何到這裡來的?”

哈刺章把自己的經曆全盤托出:“爹爹,那南菩薩或許不是什麼好人,但他有胸襟,有氣魄!除了他,哪個漢人能容得下我們?爹爹,兒想過了,他是想收攏蒙古人心,他不會對我們做什麼,相反,他定會把我們視為座上賓!”

脫脫卻說:“我不會為漢人去打同胞!”

哈刺章:“並非如此啊爹爹!那南菩薩與我說過,知曉爹爹本事,也不強求爹爹與故人為敵,隻希望爹爹憐惜百姓,專管農耕水利,給爹爹配衙配屬官!”

脫脫一愣:“農耕水利?”

哈刺章:“正是!”

脫脫看了眼哈刺章,歎氣道:“此人心思叵測,手段看似光明,實則陰險至極,這樣的人,若是從他,日後未必有好下場,若是不從,我們父子就永遠出不了這扇門。”

“哈刺章,與虎謀皮,你可想好了?”

哈刺章眼神堅定:“爹爹,兒想好了!”

脫脫看著自己的兒子,從稚童長到如今,他大了,心思也多了,也有了建功立業的想法,他這個當爹的隻能在下頭托著他。

能不能保住,就要看命了。

脫脫說:“我去見見那位南菩薩。”

——

“丞相。”林淵坐在上首,他久居上位,自己沒察覺,但身邊的人都發現他變了,氣勢不同了,他不必關注自己的儀表,也不必在意自己的坦途,他是唯一的掌權人,他就是規矩。

脫脫坐在林淵手邊,下人輕手輕腳的上茶。

“不曾想南菩薩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手段。”脫脫目光如炬,單看氣勢,半點不落下風。

林淵含笑:“是淵待客不周,怠慢丞相了。”

脫脫冷笑一聲:“南菩薩好心機,好手段,若我不從,倒是我不知輕重,不識好歹了。”

林淵:“丞相久居高堂,可知天下大勢早不在朝廷那邊了。”

脫脫:“我們是外族,不是漢人,否則……”

林淵冷笑:“丞相說笑了,當年成吉思汗打下江山,那時候天下何其穩固?怎麼到了如今,把祖宗打下的大好基業葬送了,就成了身為外族的過錯了?”

“丞相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這些年朝廷是如何治國的。”

“治國不是養豬狗,給口吃的就行。”

“再說了,就是養豬狗,也總不能吃的都不給一口?”

林淵嘲諷道:“若朝廷都是您這樣的官員,敗得倒也不算冤枉。”

脫脫一愣,他以為林淵會擺好禮賢下士的款,怎麼卻突然刻薄起來,他盯著林淵,好像林淵臉上開了朵花。

“您去治理黃河,讓紙鈔成為廢紙。”林淵又說,“因您這一手,元朝元氣大傷。”

脫脫大怒:“怎麼?!百姓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

林淵看他:“您竟懂這個道理?”

脫脫的手握成拳。

林淵笑道:“丞相,你若隻是個將軍或隻是個丞相,又或隻是個水利官員,也不至於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手握重權,若是不能像你伯父伯顏一樣獨秉朝政,那就是個靶子。”

“哈麻上位,可是你一手拉上去的,你以為是哈麻害你,可曾想過若沒有皇帝的示意,哈麻敢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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