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私心,隻不過有些人即便有私心,也會注重大義。
但有些人隻有私心,沒有家國,他們就會成為蛀蟲,如果當權者沒發現,那蛀蟲就會生的越來越大,拉幫結派,占據更大的話語權,到最後連當權者都無法撼動。
君臣之間,本身就是相互製衡,君強臣弱,君主若是暴君,臣子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一哭二鬨三上吊。
若是君弱臣強,君王就隻是一塊擋箭牌,如同現在的安豐,劉福通不就把持著朝政嗎?小明王隻是他手裡的招牌。
小明王若是現在敢收回劉福通手裡的權力,敢正麵跟劉福通硬剛,劉福通就能讓朝政癱瘓。
沒有臣子,王還是王嗎?
人都是逐利生物,跟隨劉福通,就能手握實權,升官發財。
跟隨小明王,小明王就算給他升了官,他能掌握實權,說話能有用嗎?
人們嘴裡說著正統,心裡也清楚誰握有權力,誰才是正統。
陳柏鬆說道:“有人給我送禮。”
林淵:“誰?”
陳柏鬆說:“趙成廣。”
林淵一臉問號,這人誰?沒聽說過啊。
陳柏鬆:“以前是個村長,帶著村民反了朝廷,攻下了江林。”
……林淵記得元末著名的起義領袖裡沒有這個人。
估摸著因為沒什麼本事所以就沒記進史書?畢竟元末反聲四起,到處都有人造反,挨個記下來估計也不太可能。
陳柏鬆又說:“他還叫人給我送了一封信,讓我拿給您。”
林淵拿到了那封信,表情很神奇,這趙成廣是個狂人,狂的叫人哭笑不得。
信的意思是:“我反了,把那些貪官都殺了,我聽說你混的不錯,我倆都是一樣的,我最近要登基了,你要是沒事就過來參加我的登基大禮,到時候給你封個官,肯定不給你封小了,我當皇帝,你就當王,封號我們到時候再商量商量,你可一定要來,你要是不來,就是看不起我,我可就對你發兵了。”
林淵把信遞給陳柏鬆看。
陳柏鬆磕磕巴巴的看完,表情忽然變得凶狠起來,整個人像是一把開了鋒的刀,嗡鳴著要喝血:“我去取了此人項上人頭!”
林淵擺手笑:“不用,何必浪費兵力。”
林淵繼續朝前走:“這樣的人太多了,要是個個都去打,那豈不是要累死?”
有些人造反隻是看著有利可圖,他們手底下幾千人就敢自稱皇帝,封一堆官,再來個三宮六院,在沒人注意的地方當個土皇帝,等天下大定了,如果遇上個要表現仁慈的當政者,說不定還能撈個官當,繼續當土皇帝,如果遇到不願意表現仁慈的,也就完了。
就像朝廷,真的不想直接派兵打反軍嗎?
當然想,但之所以每次都招安,雖然也有自身兵力的原因,但也有做樣子的原因。
你看,他反了,但我沒揍他,他隻要臣服了,我還給他官做。
你也反累了?那你接受招安,我也給你一個官做。
如果之後元朝沒被推翻,那這些被招安的,一個個都要倒黴。
但多數被招安的都意識不到這點,他們的目光隻能看到眼前,隻能看到馬上就能拿到手裡的利益。
陳柏鬆看著那封信,表情冷峻。
林淵:“彆這麼嚴肅,笑一笑。”
陳柏鬆:“……”
不過平江有一點比不上高郵,高郵當時是一片混亂,舊的規矩被打破了,林淵才能順利建立新的秩序,但平江並沒有經曆高郵一樣的戰亂,平江的規矩是穩固的,人們習慣了,官員們也隻知道這一種辦法。
想要改變,難度很大。
林淵歎了口氣,衝陳柏鬆說:“你先回去休息。”
陳柏鬆點頭:“少爺保重身體。”
林淵:“我知道。”
他得想想,怎麼在破壞最小的情況下,把平江改成他想要的樣子。
現在平江易主,改的阻力小一些,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再想改,難度可就從三星變成了十星。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阿榭、大°白菜、莽妖、橘子怡 的地雷
感謝 宅而不肥o.0 的火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