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的案幾上放著宋濂和周容送上來的“字典”, 這個字典還沒有定下名稱,隻等林淵通過了就能發往各地, 朝廷還要派人下去先給當地府學的老師們推行, 等老師們學會了, 才會教給學生。
林淵翻看過後覺得差不多了, 決定明天早朝再讓朝臣們看看。
“還不睡?”陳柏鬆已經開始解衣了。
林淵走過去, 動作生疏的給陳柏鬆解腰帶, 一邊解還一邊笑:“朕與將軍解戰袍。”
陳柏鬆沒什麼表情。
林淵開了個有顏色的玩笑,可惜陳柏鬆聽不懂, 他沒有聽眾。
陳柏鬆睡龍床睡多了, 也不像最開始那麼緊張了, 食覺知味之後,他就像是開了葷的野狼, 每到晚上就蠢蠢欲動, 他還很守規矩,一定要等吹了燈, 進了床帳才能開始。
但他也很不守規矩, 隻要進了床帳就沒有沒了顧忌,好像那一方天地是獨立的。
林淵更喜歡在上頭。
他的手會放在陳柏鬆的胸腹肌上,這讓他有主導一切的感覺。
不過他也不排斥被陳柏鬆壓下去。
不同的姿勢有不同的爽點。
陳柏鬆像一頭狼, 他喜歡咬林淵的脖子。
等帳內平靜下來,林淵已經累得動不了了,陳柏鬆下床去給他倒了杯溫水,自從林淵跟他說夜裡喝茶容易睡不著之後他就再也沒在夜裡給林淵倒過茶。
陳柏鬆端著茶杯過來, 裡麵是溫水,他掀開床帳,一股恩愛後的味道撲麵而來,陳柏鬆幾乎是瞬間又起來了。
林淵接過水杯灌了一杯,整個人大汗淋漓,身下的床單也濕了。
還是陳柏鬆去抱了一床新的來。
就在他要換上的時候,林淵勾住他的脖子,衝他笑:“再來一次,彆白換。”
陳柏鬆看著林淵的笑,重新回到了床上。
林淵一直在間隙中會觀察陳柏鬆的表情,陳柏鬆辦事的時候很凶猛,表情也有些猙獰,但他卻覺得很性|感,大約是他的審美壞掉了。
這次之後,陳柏鬆才更換了床單被褥,臟的就直接扔到旁邊,明早二兩會弄去洗。
他這邊的侍人幾乎都知道林淵和陳柏鬆的事,隻是不知道二兩是怎麼管教他們的,這麼久了都沒有一點風聲透露出去。
不過透不透露對林淵來說都沒什麼差彆。
換好了床單被褥,陳柏鬆躺到林淵的身邊,他翻身摟住了林淵的腰,表情有些茫然。
他最近都這個模樣,似乎總覺得自己在做夢。
“怎麼了?”林淵問他,“睡不著?”
陳柏鬆認真地說:“我不會娶妻。”
林淵:“嗯。”
陳柏鬆看著林淵,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睛像是在發光。
還是綠光。
於是林淵探頭親了親他的額角:“放心吧,我後宮裡隻有你,你是唯一。”
陳柏鬆沒想到林淵會這麼說,他緊皺著眉,想起這些日子朝堂上都在談論該選秀了的事,每每聽見,他都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在胸膛上捅了一刀。
不……那感覺大約比捅一刀還要痛些。
在戰場上受再多的傷,傷口再深,他也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是啊,皇帝怎麼能沒有後宮呢?沒有後宮,沒有子嗣,皇位最後要由誰來繼承?
陳柏鬆從林淵登基以後就一直等著林淵成親的那一天。
跟林淵在一起以後,依舊在等。
但他不知道林淵如果真有了後宮他會怎麼辦。
會假裝不知道?但那時候林淵要去臨幸後宮,屬於他們的夜晚會越來越少。
而且他不覺得他會比那些千嬌百媚的小姑娘更能吸引林淵的目光。
還是他自請離京,去某個邊關駐紮,或許隔個三五年他會進京看一看林淵。
隻是那時候林淵坐在龍椅上,他站在百官中。
等林淵有了兒子,說不定他還要送禮進京。
他幾乎是絕望的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但林淵現在說,隻有他?
陳柏鬆不敢相信,他轉頭看著林淵,目光灼灼,裡麵似乎又一簇熊熊燃燒的火焰,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在問:“皇位怎麼辦?”
林淵笑著說:“我有妹妹。”
“就算沒有,我也會想到其他辦法,宋朝也有非皇帝親生的宗室子繼承皇位。”林淵看出了陳柏鬆的惶然,輕聲安慰,“你要對我有信心。”
陳柏鬆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他一激動,又翻身上去。
睡前再運動一次吧,林淵心想。
結果到了要起床的時候,林淵才知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是怎樣一句至理名言。
他很充實,但確實很累,尤其是腰。
就跟騎馬一樣,騎上去以後腰要動,陳柏鬆時間又長,他當然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