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 有種久違的團圓感, 雖沒有談笑風生, 卻也讓人溫暖, 也成了最有溫度的記憶點。
晚餐後, 淩商北要送她們回去被拒絕了,四名保鏢跟著, 足以保證安全。他還想紳士地送海芋, 也被拒絕。
海芋不喜歡被送, 男女還是應該保持點距離,之前幫他收拾已經越界了,還是該注意點,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何況, 她還想陪著柳思翊她們走走。
明亮的夜晚讓人留戀, 一年中最美的時刻就在今夜, 海芋陪她們走著,途經超市門口,看見了幾名警員還在現場。
淩阡毓視若無睹, 淡定地從旁經過,卻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淩二小姐。”
是辛然, 這件案子本來是下邊一個小組負責, 但她從電視裡麵看到了熟臉, 特地從家裡趕到現場了解情況。
淩阡毓停下腳步, 海芋看到辛然的那一刻有些訝異, 那照片是怎麼回事?總不可能是在執行任務時拍的吧?
辛然的眼神先在海芋身上停留了片刻, 繼而看向柳思翊,關心地問:“紅姐沒事吧?”
“沒事,你是在調查小醜案件?”柳思翊問。
“我看到報道感覺小醜好像是在為難你,就過來了,今天不是我當值,隻是...”她看向淩阡毓,報案者不是受害者,反而是被人莫名暴揍一頓的小醜,從事情發生的時間地點以及原委來看,辛然能推理出是怎麼回事。
“其實你們應該先報警,這樣我處理起來方便的多。”
淩阡毓冷笑:“殺雞焉用牛刀,辛隊長的時間應該花在大案子上,而不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她已經很仁慈了,隻是讓那些人稍微吃了點苦頭,傷了點皮肉,如果不是因為知道是淩商天背後搞鬼,她很可能會查出每個小醜的背景,然後逼入絕境,她有的是辦法讓那些人失業甚至失去一切。
可是,對付小嘍嘍隻會浪費時間和精力,現在淩商天不知藏哪裡去了,他就像顆定時炸//彈,不知何時就會猝不及防地爆炸。
這才是她所憂心的。
“二小姐,其實要找到證據很容易,但我不想找您麻煩,更加不想幫那些試圖傷害紅姐的人,我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則,希望下不為例。”辛然畢竟是執法人員,在推測出這件傷人案可能跟淩阡毓有關時,有些為難,也想息事寧人。
有時候法不容情,有時看事件性質,可以適當法外開恩。
對於沒能保護好柳思翊,她一直很愧疚,所以當補償也好,賣人情也罷,這次事她會妥善處理。
她很清楚,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這次保護傘事件如果沒有淩阡毓的協助,根本無法將他們一網打儘。兩人為了共同目的建立合作也好,為了私心暫時一致對外也罷,那也過去了。
淩阡毓需要衝鋒陷陣的人,她當時需要“武器”,所以各取所需。唯一的收獲可能就是,她對這些“豪門”有了些許改觀,包括海芋。
她旁敲側擊地警示,讓淩阡毓臉色一沉,繼而揚起嘴角說:“辛隊長,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我隻是在提醒您,鬥歸鬥,還是不要觸法比較好,你們淩家三房就是個例子,這次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是遇見彆人就難說了。”
“那我就謝謝辛隊長的提醒了。”
辛然因為職業特殊,時常會夾雜在法與情之間,她會在自己可控範圍以及做事底線內,做出讓步以及靈活變通,但絕對不可以助長彆人在法律邊緣試探。
她當然知道淩阡毓的能力和勢力,也希望淩家這些風波過去後,大家都能相安無事。
兩人對話暗藏風波,辛然以前對事不對人,這次已經顧及了情麵,隻不過在她們看來,她不講任何私情,隻是在公事公辦。
一直沉默寡言的柳思翊,輕拉淩阡毓衣袖,向她搖搖頭,她猜到淩阡毓處理了小醜,也知道她現在的手段大概會比較狠絕,還是因為自己狀態不佳觸怒了她,最後怒火轉嫁給了那些小醜。
那些人隻是靶子,可恨的背後那個人。
如果她們因此起了內訌,連累到無辜的人,得不償失。
“這件事因我而起,那些小醜也是受人指使,我相信辛隊長有辦法儘快結案,當然如果那些人真的想死磕到底,那麼我們就奉陪,辛隊長你大可不必為難,我們也會見招拆招,希望不會連累你。”
紅姐還是那個紅姐,說話單刀直入,犀利地不留餘地,那種無所畏懼的語氣反而讓辛然欣賞。比起那些豪門,她的“江湖氣”更讓辛然喜歡,她沒有姿態沒有腔調,滿身煙火氣,又不落俗。
她笑笑:“紅姐的話,我記下了。”
“辛隊長,我們做事自有分寸,從商合作的人尚且不能那麼快過河拆橋,何況你一警隊楷模,總該給自己留點三分薄麵和退路是不是?”海芋語氣也是波濤暗湧,含沙射影,她本來不想開口,本以為這種小案子辛然不會參與,但沒想到聯手之後再相遇,會是這樣的情景。
沒有二小姐,她也不會官複原職,沒有二小姐,她也不會鏟除那幫保護傘勢力。雖然是共贏局麵,但沒道理這麼快就爭鋒相對吧?
“海芋姐你誤會了,我隻是想說...”辛然試圖解釋,如果這個案子落在彆人手裡指不定查出點對二小姐不利的事情來,可海芋似乎聽不進自己的解釋,隻忙著護短。
“您還是彆解釋了,看來我們還是立場不同,認知也不同,既然合作已經結束了,那麼以後完全可以公事公辦,我們是良好公民,警方如果有需要,我們一定配合。”
辛然望著她,欲言又止,最後隻能無奈地歎口氣。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又僵了,虧得她知道海芋是攝影愛好者,辛苦拍了幾百張月亮,挑了一張好看的分享給她,結果...
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啊??說自己過河拆橋?什麼時候能不曲解自己的話呢?
海芋就是這樣,與任何人交往會保持距離,保留幾分防備。於私,她忠於淩阡毓,護短柳思翊,幫理不幫親。於公,在職場上,她說一不二,嚴格按照公司製度管理部門,鐵腕作風,氣場強大,嚴肅地令人不敢靠近。
所以她沒什麼朋友,她也不需要,在她的世界裡,有紅心和藍楹就夠了,記得自己應該忠於誰就可以了。
她的世界很小,小到不給任何人闖入的機會,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
本來以為可以和辛然試著做朋友,現在看來,她大概還是帶著些許偏見與傲慢?
罷了罷了,那照片不如刪了吧?海芋悻悻想著。
“隊長,口供都錄好了,咱先撤吧。”警員從遠處向辛然喊道,她作了個OK手勢。
“這案子不會麻煩到二小姐那裡,您儘管放心。”辛然說完看向柳思翊,眼神落在輪椅上,悶悶地說了一句:“祝你早日康複。”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