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昨夜之事,青葉言語之間無不是對穆斐的鄙夷與厭惡。
在人前時善於偽裝,瞧著人模人樣,人後的行為舉止令人作嘔,實乃徹頭徹尾的偽君子,覬覦主子許久,言行上更是對主子多有褻瀆與不敬,若不是怕壞了主子的大事,她早動手了。
若不是為大局著想,以主子的手段,穆斐早死了八百十回了。
青葉覺得昨夜玉子言所做之事甚是解氣,也著實令人意外,無論是傳聞還是認知裡的玉子言皆是受氣包般的存在,未曾想也有那樣陰沉狠厲的一麵。
“主子,昨夜月白公子拿鞭子抽穆斐那狠勁兒,你若是見了定覺得解氣,被抽得皮開肉綻暈死過去一回,月白公子又將其弄醒,在穆斐的驚恐謾罵中將燒紅的烙鐵烙了下去……”
青葉生動地將事情的經過描述出來,越說越有興致,謝瑤華不忍打斷,耐著性子聽完。
昨夜玉子言向穆晉借了令牌去見穆斐,本意是逼問解藥的線索,偏偏穆斐自找苦吃,將玉子言給惹惱了。
先前穆斐鞭打玉子言,此番玉子言親手討了回來,確如青葉所言解氣了。
謝瑤華也對玉子言有了新的認知。
原來並非是任人欺辱的受氣包,睚眥必報的一麵不為人知。
青葉說得口乾舌燥,灌了一大杯茶水下肚。
謝瑤華輕笑,道,“自始至終你不曾回避?”
意指玉子言動用烙鐵時青葉是否也觀摩了全過程。
青葉趕忙擺手否認,“月白公子先叫我回避,而後才動的手,我隻聽到穆斐的慘叫聲,事後問了獄卒才知的。”
意料之中的事,謝瑤華並不覺得意外,她一直覺得玉子言瞧著性子軟,卻是個心思細膩的。
而方才青葉的一席話,謝瑤華覺得該重新審視玉子言,從前對他的認知興許過於片麵了。
軟弱可欺或許隻是表象而已。
青葉以為扯了這麼一通算是蒙混過關了,暗自鬆了一口氣,尋思著說點彆的趣事給主子聽。
殊不知,謝瑤華早已洞悉一切。
“青葉,莫不是你的月白公子給了點好處,你便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
青葉一僵,窺見主子麵色,心虛低下頭。
“主子,月白公子是擔心您若是知曉他去浮雲寺見了悟大師會起憂思……”
玉子言竟是去見了悟大師。
謝瑤華不禁蹙眉。
半晌未聽到主子開口,青葉抬眼偷瞄,見主子不似真的生氣,這才小心翼翼道,“從穆斐那裡尋不到解藥的線索,月白公子心急如焚……”
他分明早已知曉便是了悟大師也無法解除,偏偏還要再跑一趟浮雲寺。
謝瑤華無奈歎氣,“以前從未覺得他這人骨子裡竟這般執拗,想來是我還不夠了解他。”
青葉不敢隨意接話,左思右想,隻憋出一句,“月白公子對主子您情深意重。”
對此,謝瑤華不可置否笑了笑,笑容裡多了幾分迷茫。
前路遙遙,她無法給他承諾。
如今甚至有些懊悔,先前該控製住,不該招惹他。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護衛的稟報聲。
“七公子,三公子派人來通傳,小王爺來訪,想見您一麵。”
青葉訝異薑弈選在這種時候來訪,下意識去看謝瑤華。
“主子,那個小王爺不好應付,多半是對錦繡山莊裡那位的身份起疑了,此時來見您會不會與月白公子有關……”
謝瑤華若有所思,道,“薑弈很是精明,發現錦繡山莊那位是冒名頂替隻是早晚的事,但今日來見我,興許是為了彆的事。”
青葉點了點頭,明白主子的意思了,她叫門外的護衛去回話,讓薑弈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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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薑弈時,謝瑤華很是平靜,反倒是薑弈失了平日裡的沉穩,似乎有些焦躁。
謝瑤華由青葉扶著去前廳,薑弈早已在那裡等候,看到謝瑤華虛弱成這副模樣,薑弈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你何苦摻和到這些事兒裡,西越王與穆九霄之間的明爭暗鬥便讓他們鬥去,你瞧瞧你如今這樣子,過些日子,你隨我一同回去。”
謝瑤華終於正眼看他了,“小王爺說笑了,我是穆知離,乃西越人士,我如何跟您一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