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太郎?誰?
小孔雀?誰?
加茂憐瞪大雙眼,迷茫中帶著震驚,震驚中帶著慍怒。禪院甚爾露出一個輕佻的笑容,起身將手中寫著“加茂太郎”的硬紙板塞到他手上,雙手交叉伸了個懶腰。
“看什麼?”禪院甚爾手欠地敲了敲紙板,指節隔著一層剛好震到加茂憐胸口,“離委托截止日期還有五天,趕緊走了。”
說完他從兜裡摸出一把車鑰匙,停在不遠處的高檔越野車閃了一下,他沒良心地補充:“忘了說,差旅費從你委托報酬裡扣,租車費、油費、食宿費都有。”
男人剛轉過身,一道尖銳的風哨劃過耳畔,他瞬間回頭,一團黑影重重地砸到他懷中,很難想象這種恐怖的投擲力道出自於對麵那位漂亮少年,竟然震得禪院手腕隱隱發麻。
禪院甚爾拎著背包甩了甩,聽見了裡麵食品包裝袋的聲音。
“傻逼。”加茂憐站在遠處冷冷地吐出一句,擦肩而過時還故意撞了一下男人的肩膀,緊接著打開車門,在後座坐下。
越野車顯然被改裝過,車身和車窗都是防彈材質,鬼知道某個混蛋借著差旅費的緣由花了多少錢。
禪院甚爾上前不爽地敲了敲車窗,“你把我當司機?”
加茂憐勾起驕矜的冷笑,理直氣壯地反問:“不然呢,我又沒駕駛證,我才滿十八誒大叔。”
大叔?
“……”一直靠英俊小白臉著稱的禪院甚爾沉默半晌,拉開了駕駛室的門,將背包扔回給加茂。
加茂憐暫時扳回一局,抱著背包準備愉快地補覺,畢竟他和柊一颯請了假就直接從東京趕到這裡,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個小時沒合眼。
“差點忘記你還是個dk了。“禪院甚爾忽然冒出一句。
加茂憐睜開白金瞳,淩厲的目光從後視鏡射向男人英俊的臉蛋,預感告訴他這家夥嘴裡絕對不會出現什麼好話。
禪院甚爾的視線同他隔鏡交錯,挑釁的意味不言自明,他咧開嘴角,陳年的疤痕徒增了許多戾氣,男人低啞的聲音裡夾雜著惡劣的笑意,他說:“那我豈不是■了一個未成年?”(注:主角已滿18)
加茂憐笑容收斂,神色逐漸冰冷,孔雀瞳中浮起暗金色的光芒。
下一秒,發動機震天轟鳴,改裝後的越野車如同利箭駛向公路,兩側的建築拉開一道往後奔湧的灰影。加茂憐被慣性壓得猛然後仰,後腦勺嘭地一聲撞到了硬邦邦的頭枕上。
禪院甚爾虛偽地提醒到:“車輛行駛中,請係好安全帶,加茂小少爺。”
·
永田,川島旅館。
“所以。”加茂憐深吸一口氣,他扒著越野車門,看了看旅店外充滿暗示性的標誌,又瞪了瞪漫不經心站在一旁的黑發男人,“為什麼這裡會是情侶酒店?”
在他們麵前,這座叫川島旅館的店鋪在夜色中瑩瑩發亮,暖粉色的心形立牌上還寫著什麼“浪漫相遇,激情燃燒”的鬼話,襯得少年臉色發紅。
越野車在店前停下那瞬間加茂憐就想直接結果了禪院甚爾的命,不說兩個人的關係本身就沒有表麵上那麼單純,就講禪院在車上的冒犯性的話語,都讓加茂憐覺得這家夥是故意在捉弄他。
當然,如果少年臉上沒有睡覺時被背包帶子印出的紅痕,現場氣氛可能會更加嚴肅,而不是略微帶著些詭異的滑稽。
“你的臉上。”禪院甚爾指了指自己右臉的位置,在加茂憐憤怒的目光中說,“有印子——”
啪。
背包砸到男人臉上,加茂憐收手,背上背包,“好了,你也有了。”
“情侶酒店有什麼關係,反正住的又不是同一間房。”禪院甚爾不在意地蹭了蹭臉,緩慢地拉長了聲音,“而且未成年小鬼用不著,不代表我用不著。”他意味深長地揚起了眉,混蛋人渣的發言聽得加茂憐拳頭發癢。
“你可真有閒情逸致。”加茂憐諷刺。
“啊那當然,畢竟又不是我的委托。”禪院甚爾仿佛沒聽出他語氣中的嘲諷,“我是來監督你會不會好好乾活的,畢竟萬一你是什麼咒術師間諜呢,作為介紹人,我的信譽可是會大打折扣。”
加茂憐:“我要是間諜絕對第一個把你宰了。”
禪院甚爾衝他露出一個虛偽的微笑,頭也不回地進了旅店。
在車上補了好幾個小時的覺,加茂憐現在已經不困了,回到房間裡,他無視了牆壁上大幅豔色女郎的海報,洗了個澡,坐在床頭看有關人麵犬的資料。
人麵犬是日本地區出名的都市傳說,其實是某個不負責任雜誌杜撰出的報導,大致內容說,在某個雨夜中,深夜駕車的人在公路上見到了一隻長著人臉的狗。
整個故事沒頭沒尾十分無聊,在加茂憐看起來就是一則再普通不過的謠傳,所帶來的的負麵效應也遠遠不足以造出一隻假想咒靈——那麼委托中所說的人麵犬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