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1 / 2)

惠無比嫌棄盒子裡的玩偶,禪院甚爾逼著他說喜歡,於是他叛逆地閉緊了嘴,寧死不屈。

“噗。”加茂憐偏過頭笑出了聲。

男人似笑非笑地瞥了少年一眼,從兜裡掏出一隻裝著東西的小塑料袋,扔給惠,“戴上。”

這是玩具店免費贈送的手串,藍色的編織繩上串著小鈴鐺和刻了名字的小木珠,看起來倒不像是女孩子的東西。

惠很不給麵子地再次拒絕,他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繩,“不要,我已經有這個了。”

男人很不客氣直接強迫兒子戴上了手串,還故意和加茂憐送的綁在了一起,惠皺著眉頭,冷酷無情地瞪著他無理取鬨的親爹。

禪院甚爾勾起一抹愉悅的笑。

菜陸續上桌,加茂憐特意點了很適合小孩子口味的糖醋裡脊和宮保雞丁,據說是中華料理的經典菜式,酸酸甜甜,惠非常喜歡。

“明天的委托是什麼情況?”憐吃飯的時候,順口問了禪院甚爾一句,兩千萬的報酬可是一筆巨款,雖然對方說不是什麼麻煩事,但他還是覺得需要謹慎一些,以防出現什麼意外——畢竟前兩次委托,總會發生一些讓他感到不適的情況。

在大考之前他沒有精力料理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雜碎,但這不代表加茂憐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它們冒犯自己的私人領域。

“是東京某個神秘崇拜的宗教團體發來的委托邀約,他們的領頭人在這個月中旬的祭祀活動中昏迷不醒,這個組織找了許多解決方法都無濟於事,於是判斷是祭祀活動期間不小心招引到的惡意詛咒。”禪院甚爾調出郵箱裡的附件,將手機遞給了對麵的少年,“三天前他們在詛咒師暗網上發布了委托邀約,後麵陸陸續續地去了十來個詛咒師,但都無能為力。”

“有人判斷,下咒者實力強大,需要一級以上的術師才能祓除。”男人偏頭看向加茂憐,“你這家夥的真正實力應該是特級吧。”

加茂憐聳了聳肩,垂眸瀏覽郵件內容,基本上和禪院甚爾講得大同小異。

不過……

“這個宗教組織的名字為什麼被馬賽克了?”加茂憐疑惑地問。

在附件中組織的名字被■■■代替。

“因為對方說,他們所崇拜的秘密是不能夠被普通人所窺探的存在。”禪院甚爾嘖了一聲,“神神叨叨的,要不是價格不錯誰理他。”

“我沒想到你竟然會主動幫我接任務。”加茂憐抬頭,金燦燦的眼眸中劃過一絲趣味,“你的夢想不會是做一個合格的中介人吧?”

“那是因為老子有5%的抽成傭金。”禪院甚爾不耐煩地扯開唇角,“我的工作僅限於把你送到位,委托是你的,期間你死了我也不會出手,除非你求我。”

加茂憐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嗤笑,嘲諷道:“就算遇到麻煩,那也是詛咒,咒力為零的家夥根本沒辦法幫忙吧。”

禪院甚爾抿唇,冷漠地盯著加茂憐:“你這小鬼活膩了嗎?”

“那你又在做什麼白日夢覺得我會求你?”

隻要兩人在一起,就沒有一個小時是安安穩穩不發生一點矛盾的。

惠扯了扯憐的袖子,“哥哥,你彆生氣了。”

禪院甚爾聽得全身低氣壓,眼看海膽頭小子胳膊肘往外拐。

加茂憐冷哼一聲,低下頭吃飯,決定不跟禪院甚爾這個討人厭的家夥計較。

他們吃完飯,已經是傍晚七點半,加茂憐沒有回自己的公寓,任務地點在新宿區,離這裡比較近,如果要回去的話,明天就得趕最早的一班車,非常不方便。

加茂憐顯然不是個愛麻煩的人,他在附近訂了一家酒店,準備明天一早就出發儘早解決委托。

第二天早上八點,加茂憐準時起床,洗漱完後就接到了禪院甚爾的電話,說車已經在樓下了,讓他麻利動身。

加茂憐上車的時候,男人的表情顯然有些不愉快。不是他想犧牲大清早時光送少年去,而是那個麻煩的宗教團體規定,必須要一名在暗網中長期活躍的高信用度用戶陪同,防止陌生人暴露他們所在的位置。

加茂憐聽見這個理由,心裡就有一股預感,這宗教團體不會是什麼邪.教吧?

跟著對方給的地址,他們開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到達了一片偏僻又破舊的廠區。

一個穿著工服的家夥招手讓他們下車,前方雜草叢生,野樹野草肆意生長,車根本開不進去。

對方帶著他們穿過野草遍布的小道,拐了好幾個彎,終於到達了一座巨大的建築前。

建築雖然龐大,但外表非常簡陋,隱蔽在廢棄的廠房中央,根本不會被人發現,

加茂憐正準備進去,引路的家夥攔住了他。

一個身披紅袍的人從建築裡走了出來,他帶著純白麵具,隻留下了兩個露眼珠的小圓孔,麵部被遮擋得嚴嚴實實,在見到禪院甚爾的時候,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一下,似乎在確認引薦人的身份。

“請您蒙眼進入。”對方恭恭敬敬地遞上一條厚實的黑布,“我們教會有嚴格的保密機製,剩下的路將由我來帶您走。”

沒想到這裡的程序這麼嚴苛,想要進入建築還是要換人引領。

加茂憐接過黑布,思忖片刻就要往臉上戴,反正他的孔雀瞳可以識彆任何惡意和危險,也不怕被人帶進溝裡。

“我也進去。”禪院甚爾忽然開口,他懶洋洋地盯著紅袍人,話中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味道。

加茂憐腦裡浮現出一絲驚詫,他抬頭看向男人,對方感受到了視線,卻沒有看他。

紅袍人沒有拒絕禪院甚爾的要求,他點了點頭,又從懷中取出了一條黑布遞到了男人手中,“麻煩您戴上。”

加茂憐見禪院甚爾利落地蒙上了眼睛,抿了抿嘴,也跟著戴上了。

當人忽然陷入黑暗的時候,心裡會本能地感到不踏實,仿佛每邁出一步前方都是萬丈深淵,視力被屏蔽是非常難受的。

“請放心往前走。”門似乎被推開了,發出吱呀一聲,紅袍人繼續說,“前方沒有任何阻礙,請不用擔心。”

加茂憐適應了一會兒眼前的黑暗,正想邁步,手腕忽然陷入了一隻滾燙的掌心。

薄繭不可避免地磨蹭到了他腕部內側敏感的皮膚,男人的手很寬大,輕鬆地將他手腕圈了起來。

加茂憐嗅到了禪院甚爾身上那股熟悉味道,他心臟猛地一跳,黑暗放大了他的耳力,他幾乎能聽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唰唰奔湧的聲音,血液將手腕處脈搏的震動傳進了心臟,再傳進他的耳部神經。

他頭皮瞬間麻了起來,一股控製不住的燥意在心底滋生,讓他迫切地想要破壞點什麼東西。

加茂憐被輕輕地拽了一把。

“發什麼呆,走了。”禪院甚爾略帶嘲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怎麼?孔雀蒙眼就不會走路了?”

心跳聲瞬間偃旗息鼓,加茂憐麵無表情地跟著向前走去。

他們一進建築,就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溫比外界更低。

腳下的路呈現緩慢的斜坡,傾斜的角度幾乎可以不做數,但這兩個家夥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他們是在向下行走。

這條路很長,紅袍人一直在前方指引,加茂憐就在心中悄悄計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