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自信確實很重要，洛洛的表現也值得這一票。”莊淮點點頭，“那麼……”
顧景岐卻又打斷了他：“我也投洛洛一票。”
這次連桑洛洛都有點意外了。
童玉是顧景岐推薦來的，他卻把票投給桑洛洛，這不壓於公開打了童玉一巴掌。
顧景岐的性格溫和、紳士，一般做不出這種事，尤其現在結果已定，實在沒必要。
童玉臉上的笑徹底掛不住了，在短暫的安靜後，她冷哼一聲，轉身摔門而去。
桑洛洛反應最快，直接就追了出去。
童玉聽到桑洛洛在喊“姐姐”，氣得轉身停下腳步：“你都贏了還要追出來羞辱我才夠嗎？”
桑洛洛說：“我隻是想告訴你……”
“彆他媽再裝了！”童玉氣得臟話都飆了出來，“婊裡婊氣！今天被你們擺了一道我認輸，誰叫我人緣不好，輕易相信彆人呢？但你也彆得意，一個小角色而已，你以為我很稀罕嗎？不過是……”
“不過是看中師兄和承少的流量，想分一杯羹，分不到就惱羞成怒。”桑洛洛就不是任由人指著鼻子罵的性子，當即懟了回去，“我隻是想告訴你，剛才讓你先演，就是想看你被我碾壓的樣子。如果我先演，你被嚇到，認輸不敢演了怎麼辦？那你豈不是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演技有多爛？我就想看你被公開處刑的樣子。”
“啊啊啊啊！”童玉氣瘋了，伸手去抓桑洛洛的頭發，“桑洛洛你這個賤人！”
桑洛洛一轉身避開了她的手，她還沒完，再次伸出手。
但這次她被人抓住了手腕，轉頭一看，是顧景岐。
“洛洛你先回去吧。”顧景岐歉意地說，“莊導他們在找你。”
然後拉著童玉走了。
桑洛洛重新回到花店內，這幾個男人怕尷尬，都在屋裡沒出去。
“對不起。”桑洛洛很認真地道歉。
一個試鏡而已，搞成這樣挺不好看的。雖然是童玉先找事，但如果沒有她拱火，肯定不會弄到這麼尷尬。雖然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樣做，但對這幾位，確實抱歉。
“沒什麼，正常。”莊淮笑著道，“你進娛樂圈時間不長，以後這些事會見到很多，早有點心理準備也好。”
他看著沒脾氣，其實心裡明鏡似的，隻是看得開，輕易不會表現出來。
閒聊幾句，莊淮說：“今天有點晚了，要不要就在劇組住一晚？”
“謝謝莊導好意。”桑洛洛拒絕道，“但我還有點私事，要回合市處理，這次就不住了，下次早點過來。”
莊淮也無所謂：“那你的合同是今天簽，還是之後找你經紀人？”
“今天簽吧。”桑洛洛淡定道，“如果合同準備好了的話，省得麻煩。”
傅承提過，所以合同已經準備好了。
桑洛洛翻開合同，查看關鍵信息，速度極快，顯然對合同條款非常熟悉。
莊淮在旁邊看著，忍不住轉頭看了傅承一眼。
傅承表情淡定，其實心裡也很驚訝。
他以前對桑洛洛並不熟悉，知道她自稱黑粉是為了蹭熱度，他也不在意。蹭熱度的多了，他真沒空給眼神。KK姐倒是生氣，但知道她經紀人是狗皮膏藥，沾上就甩不掉，所以隻保持警惕，隻要對方不突破底線，就不會下場撕。真要撕，就要一招製敵，不給對方再蹦躂的機會。所以，他們兩方一直保持著一個詭異的平衡狀態。
直到那天晚上在會館碰到桑洛洛，傅承第一眼就認出她了。本來沒想管，她卻主動送到他麵前。即便是黑粉，到底也隻是個小姑娘，傅承做不到見死不救。
第二天早上聽到她跟經紀人的通話，傅承發現她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到了節目中一試探，越發覺得這是個聰明的姑娘。所以，他才會改變原來的計劃，選擇去和桑洛洛合作。
他原本還擔心，假裝秀恩愛這種事情，會不自然。沒想到，竟然意外的順利，他倆都沒溝通過，卻總能配合得很好，可能因為兩個人演技都好吧。
前後不過幾天時間，傅承對這姑娘是越來越欣賞。但也就因為這樣，所以才更加奇怪。
以他對現在桑洛洛的了解，她應該做不出以前那些沒腦子的事情。
這裡麵到底有什麼隱情？
沒人能替他解答疑惑，桑洛洛已經乾淨利落地簽完字，在跟莊淮告彆。
莊淮送到門口就停住了腳步，還笑得曖昧，讓傅承幫他送。
傅承和桑洛洛一起往停車場走。
在入口碰到了顧景岐。
“要回去？”顧景岐跟桑洛洛打了個招呼。
“嗯。”桑洛洛點點頭，有些不安地揪著衣擺，“對不起啊，師兄，讓你為難了。”
顧景岐搖搖頭：“該我跟你說對不起。”
“沒事，我又沒什麼損失。”桑洛洛笑得花癡，“還拿到了喜歡的角色，可以跟你……們合作，我很開心。”
顧景岐也笑了：“你演技很棒，很適合這個角色，恭喜你。”
“謝謝你帶給我的好運。”桑洛洛繼續花癡。
傅承終於看不下去了：“你再說一遍，誰帶給你的好運？”
“當然是我愛豆啊。”桑洛洛眨眨眼，才想起似的，在包裡翻了一遍，拿出剛剛莊淮才給的劇本，“師兄，能給我簽個名嗎？”
傅承覺得辣眼睛，乾脆轉頭不看了。
顧景岐看了他一眼，接過筆，還真給桑洛洛簽了個名，然後說：“其實，我也是你的粉絲。”
桑洛洛正在吹簽名的墨跡，想讓它快點乾，聞言猛地抬頭：“啊？”
“我是你倆的CP粉。”顧景岐含笑道，“我看了《瀟灑》的錄製，很喜歡你倆，特彆有愛。”
桑洛洛：“……”
傅承轉過頭來看他，也是一言難儘。
氣氛尷尬又詭異。
還是桑洛洛先開口：“幸好我不是女友粉，不然就要傷心死了。”
“那你是什麼粉？”顧景岐下意識問道。
桑洛洛眨眨眼：“媽媽粉。”
顧景岐：“？？？”
桑洛洛：“崽啊，你要好好的，少跟隔壁的壞孩子玩，不要被他帶壞了。”
隔壁的壞孩子傅承：？？？
莫名從“師兄”變成“崽”的顧景岐：？？？
桑洛洛撓撓頭：“好像有點尷尬……”
她其實看出顧景岐對她有點愧疚，所以才故意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她不想跟他有什麼瓜葛，又要保持粉絲人設，實在太難了。於是一不小心，就用力過猛了。
“說了你不適合搞笑。”傅承歎了口氣。
顧景岐乾巴巴地說：“沒事。”
桑洛洛簡單粗暴地轉移話題：“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拜拜。”
“你怎麼回去？”顧景岐問。
桑洛洛拿出手機：“我叫個網約車去機場，機票已經訂好了。”
“這麼晚，網約車不安全。”顧景岐說，“我去找莊導……”
“不用。”傅承輕咳一聲，“我這邊有車，我送她去機場。”
顧景岐拉長聲調“哦”了一聲，笑得曖昧：“好的，那你們注意安全，一路順風。”
“不是，你彆多想……”桑洛洛試圖解釋，又發現沒什麼好解釋的，轉口道，“崽，多吃點飯，你都瘦了。”
“……你們快走吧，時間不早了。”顧景岐轉身快步走遠了。
傅承看了桑洛洛一眼：“為什麼非要玩尬的呢？”
“我這不是見著愛豆緊張嗎？”桑洛洛敷衍道。
她又不是原主，不知道粉一個人是什麼心態。她也是沒想到，穿書後遇到的最大困境，居然是如何演一個粉絲。
說著話，兩人已經走到傅承車前，他腳步忽然一頓。
“怎……”桑洛洛剛想問，忽然反應過來。
他的司機已經被打發走了，他一開始根本沒想送她。
兩人本來也沒什麼關係，節目中短暫合作而已，傅承本來也沒義務幫她什麼，剛才估計就是被顧景岐給架著了，順嘴那麼一說。
“沒事，我自己打車去就行。”桑洛洛急忙道，“你回去休息吧，彆人不會知道。”
“我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嗎？”傅承打開車門，上了駕駛座，“上車，我送你。”
桑洛洛略一遲疑，也沒再矯情：“謝謝。”
兩人一時都沒話說，桑洛洛絞儘腦汁地想話題，車子行了好一段路，她終於想到一個：“你跟顧景岐，其實是朋友吧？”
今天看兩人相處挺默契和諧的，雖然時不時鬥幾句嘴，但很顯然是關係好才會有的互損。
“不是故意瞞著網友。”傅承知道她的意思，解釋說，“我倆以前真不熟，也不知道怎麼就成了對家。後來意外熟了，但粉絲都很真情實感，突然說我倆關係好等於打他們的臉。所以，這次合作就是一個契機。”
桑洛洛聽著這話，心裡忽然一動。
從今晚的情況來看，傅承跟顧景岐，跟莊淮關係都很好，他演技也沒問題，那為什麼原書中，他最後沒能參演這部劇？導致粉絲因此遷怒顧景岐，雙方大撕一場？
“你的合同簽了嗎？”桑洛洛問。
傅承不知道她為何提到這個，搖搖頭說：“還沒，合同已經談好了，隻是KK姐這幾天一直很忙。”
“早點簽了吧。”桑洛洛說。
“怎麼了？”傅承挺敏銳，察覺到不對。
“以免夜長夢多。”桑洛洛想了想，還是選擇直接說，“我知道你肯定不缺資源，但是，這部劇意義還是不一樣。拍好了，你倆就可以順勢轉變成朋友身份，粉絲接受程度也高。可如果出點什麼意外，兩家矛盾會不會加劇？你流量已經夠大了，能夠製衡你的，不就顧景岐一家？你想想，誰最不想看到你們兩家握手言和？他會不會想辦法阻止？不簽合同，就可能出意外。”
這也是她的猜測，畢竟書中傅承迅速糊掉的原因，除了和原主在節目互撕外，就是粉絲和顧景岐的粉絲總是吵架了。
她之前沒把兩件事聯係起來，感覺粉絲之間撕一撕，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現在仔細一想，那可是男主的粉絲，怎麼可能沒影響？
莊淮跟傅承關係是好，可他上麵還有投資方，古星海想搞破壞，也不是不可能。
傅承趁著紅燈間隙側頭看了桑洛洛一眼，說：“厲害，這都能想到。”
頓了頓又道：“我回去就找莊導簽合同，謝謝提醒。”
桑洛洛還想說點什麼，就聽到手機接連一陣響，有人給她發了一連串消息。
疑惑地打開一看，是KK姐發來的，有照片有錄音。
照片都是何峰周雪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吃飯的畫麵。
桑洛洛隨手點開一條錄音，剛好是周雪的聲音：“我是桑洛洛的助理，謝謝你給我們洛洛介紹資源，她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來不了，我代表她來跟你談……”
桑洛洛直接關掉，沒再聽下去。
她開的是免提，傅承也聽到了，“嘖”了一聲：“這囂張的態度，真是助理？”
桑洛洛邊給KK姐回謝謝，邊道：“這是那天晚上之後，朱恒給我換的助理，態度能好才奇怪。”
“難怪，那你準備怎麼辦？”傅承想想她的處境，都覺得不好處理，“公開錄音？”
“那是最後一步，不能什麼時候都靠輿論來解決問題。”桑洛洛將照片和錄音都保存下來，“助理是公司請的，出了問題，當然要找老板解決問題。老板如果不站我這邊，我再公開不遲。”
“找老板倒是不錯。”傅承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不過，你老板人怎麼樣？”
如果老板會為她做主，又怎會任由她被朱恒和馬平安欺負？如果老板不會為她做主，她去找了，好像也沒用。
“不清楚，但老板娘應該不喜歡我，朱恒是老板娘的心腹。”桑洛洛對老板其實也沒報什麼希望，“我隻是按流程做事，老板如果不公正，我再公開，也沒人說我博眼球不是？”
傅承還真挺佩服她的：“你就不擔心被……”
他沒說完，桑洛洛自己接上：“擔心被封殺啊？我這麼做了，最壞的結果就是被封殺，我大不了退圈好了。不這麼做，被他們逼著一步步妥協後退，最壞的結果可能是被搞出抑鬱症來，最壞的結果是自殺。你說我該選哪個？”
聽到“自殺”兩個字，傅承皺了下眉，但還沒說什麼，桑洛洛忽然扭頭朝他調皮一笑：“再說了，我還有你們呢。你和古導，都不會讓我在這時候被封殺的，對吧？”
她大眼睛彎起來，嘴角微微翹著，甜美之外還帶著一絲狡黠，像隻漂亮的小狐狸。
“放心，我不會讓你被封殺。”傅承脫口道。
桑洛洛沒想到他會這麼認真地給出承諾，反而愣了下。
“我們現在在同一條船上，救人等於救己。”傅承輕咳一聲，解釋道，“你說的。”
桑洛洛笑起來：“那先謝謝啦。”
傅承轉開視線：“到了，要我送你進去嗎？”
“可千萬彆。”桑洛洛拿出帽子口罩墨鏡，全副武裝起來，“被拍到就慘了。”
傅承看著她著急避嫌的樣子，偏要故意逗她：“不是炒CP嗎？被拍到不是更真實？”
“這才第一期，總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吧？”桑洛洛歎了口氣，“你會不會炒CP啊？”
“我不會。”傅承坦言，“你看起來倒是經驗豐富。”
桑洛洛：“……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嗎？”
她轉頭看他，開玩笑道：“你不會吃醋了吧？”
“我練習一下。”傅承眼都不帶眨一下的，“不是你說要循序漸進的？”
“那要再接再厲哦。”桑洛洛本來都下車了，一時調皮心起，又回頭道，“感情還不夠真摯。”
她說完就想撤，結果手腕一緊，被傅承扣住了。
桑洛洛微微驚訝地抬頭，剛好對上傅承的視線，他已經湊到了麵前。
“路上小心，不要讓我擔心。”傅承低聲道。
他聲音低醇，眼神專注，加上車內空間狹小，空氣莫名就有些燥熱。
桑洛洛手指蜷縮了一下，正想說什麼就看到傅承突然展顏一笑，狐狸眼眼尾微微上挑：“你看現在感情夠真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