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環會所綜合場館。
施青竹換下了身上筆挺的西裝。
他其實並不喜歡穿的這般正式,厚重的三件套總會讓他有種窒息感。但施青竹同樣很清楚自己的優勢,他的長相一旦穿的過於休閒便會顯得輕佻,但若是搭上白襯衫和金邊眼鏡,就是另一種風流寫意。
用年輕女孩子的說法,好像是……禁/欲?
施青竹摘下眼鏡,發絲遮不住的細長眉眼如神話中誘人心神、噬人魂魄的狐。
他脫下黑色西裝外套,修長的指輕巧的解開襯衣頂端的扣子。
可惜,不論他穿成什麼樣子,他所期盼的那個人都不會將目光多在他身上流連一分。
更衣室的門被人推開,緩步走進的男子明顯沒料到裡麵會有其他人。
眉心一點佛痣的男人蹙起眉,色澤冷淡的黑眸輕飄飄的落在施青竹身上。
“段先生。”施青竹勾起唇,率先打起招呼。
“這裡是私人更衣間,你不應該進來。”段玉眠移開視線。
他顯然是剛剛運動完,略長的幾縷黑發濕漉漉的黏在他的麵容和脖頸上,與一般男人相比更顯蒼白的膚色是久未見光的病態。
姿態清豔的美人此刻卻比冰霜更加冷漠,字裡行間驅逐之意昭然若是。
所幸施青竹並不是來和段玉眠敘舊的,也就不在意他堪稱惡劣的態度。
同為在夏總麵前一副麵孔,外人麵前一副麵孔的人,施青竹對段玉眠的冷淡適應良好。
“何必這麼著急趕我出去。”施青竹換上擊劍服,緩緩整理著白羊皮手套,姿態悠閒。“明惜澤知道你回來的消息了。”
段玉眠摘下指套和護腕,蒼白的手背上泛著深色的紅暈,顯然是剛剛用手重擊物體後造成的,他將手放在水管下,任由冰涼刺骨的水流衝刷過滾燙的手背,輕描淡寫道:“他能這麼快得到消息,難道不是你告訴他的?”
“是我。”施青竹點點頭,分毫沒有被拆穿的尷尬,他甚至好心的幫段玉眠將一旁的毛巾遞了過來。“不過段先生放心,我並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段玉眠用毛巾擦手的動作微不可察的一頓,他陰晦的看了眼施青竹,沉下的眸瞳中喜怒難明。
“沒有針對的意思?你不會不清楚,明惜澤一直都想讓我死。”
他兩年前被逼退出國內的權勢角逐,就是因為明惜澤的算計。
那時明惜澤甚至還不是夏意遷的情人,不過是同樣的心懷不軌者。卻因為在兩人起衝突後,明惜澤先行向夏總示弱,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段得到她的庇護。
於是段玉眠連反應都來不及,便被驅逐去了國外。
然而這並不是明惜澤的最終目的,那個瘋子視他為威脅,因為看出了他對夏總隱秘的心思,怕他哪天攀上了夏意遷,所以一直想讓他死。
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能力,不自量力的東西。
施青竹同樣清楚在夏總身邊乖的像狗一般的明惜澤是什麼貨色,見人就咬,恨不得夏總身邊所有的雄性生物都死光好獨占夏總。
但那也不過是癡人說夢,也不看看他到底配不配。
“現在明惜澤不會想讓你死了。”
段玉眠背對著施青竹脫下上衣,他的膚質雖是病態的蒼白,但那並不代表他的身體狀況也同樣病弱,男人ch果的背肌線條緊實流暢,腰線緊窄漂亮。
但在腰側的一個猙獰疤痕破壞了段玉眠背部的整體美感,施青竹認出那是子彈取出後留下的痕跡,因為他曾在夏總身上看到同樣的傷口。
段玉眠從來不似外表一般漂亮無害。
他從衣櫃中隨便取出一套備用衣服套在身上,遮住一身傷疤,再轉身,依舊是那個看起來仙姿鶴骨,風光霽月的段先生。“什麼意思?”
施青竹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但段玉眠更清楚那個姓明的瘋子想殺他的心有多堅定。
“明惜澤現在沒有心情來找你的麻煩,因為有更值得他警惕的人出現了。”施青竹笑了笑,意有所指:“那人你之前也見過。”
段玉眠斂下眸。
他和明惜澤互相看不順眼是因為夏意遷。更值得明惜澤警惕的人?
“是那天醫院裡的那個男孩。”段玉眠語氣肯定。
施青竹感歎於他的敏銳,“是他。果然不愧是段先生,你那天注意力就沒從夏總身上挪開過吧。”
死變態。
“夏總對那人的態度不對,她在護著他。”段玉眠不在乎施青竹語氣裡的譏諷,神色卻有些莫名的冷酷。“不然那天她不會任由我跟著她離開,她帶我走,是因為怕我去找那兩人的麻煩。”
畢竟因為蘇雅他才惹怒了夏意遷,段玉眠可不會認為是他做錯了,他隻會認為是蘇雅害得夏意遷對他生氣。
若是那時段玉眠沒有跟著夏意遷離開,他必然不會放過蘇雅和林清言。
牲口。
施青竹看他一眼,開始分享情報:“那孩子叫林清言,A大金融係研究生在讀,不知道和夏總是如何認識的,他理應不是夏總會注意的類型。”
段玉眠表示認同:“乾淨漂亮,但是愚蠢,而且有喜歡的人。”
是夏總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類型。
施青竹歎息:“但是他就是入了夏總的眼,你知道嗎?夏總為了他,曾經連續半個月去一家並不和她審美的咖啡館喝咖啡,速溶咖啡。”他一想起自家夏總喝了半個月的速溶咖啡就覺得心疼,她以前從不會在入口的食物上委屈自己,就連他泡的咖啡她也是說倒就倒,從不給麵子。
但林清言卻讓她破例了。
這讓施青竹如何不嫉。
“夏總還主動為他出頭。張俊國你認識嗎?京都的新貴,做新能源產業的。就是因為得罪了林清言,現在已經和他的家族一起滾出京都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段玉眠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