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書(1 / 2)

阮苓苓被裴明榛的大膽‘情書’嚇了一跳,看完麵紅耳赤, 各種找地方藏, 生怕被發現……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 這隻是一個開始。

大佬好像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似乎很期待她的反應, 她越害羞,他就越來勁, 各種小情話不要錢的往外撒,可以說是相當擅長了。

阮阮。見字如晤。

月光潺潺靜靜, 紅燭柔柔照晚,棋子灑了一桌沒有收拾,將要抬頭,聽到遠處的梆子聲。今夜, 似乎很適合小飲, 很適合想你。

今夜月明, 一如你在的晚上。很奇怪,我明明不喜歡賞月,卻好似在月光裡看到了你。

你笑起來很好看,生氣也好看。

遙遙長夜,燈火不滅, 相思亦不滅。

你不在,唯有你親手做的毛筆與我作伴,我對著它說了幾天幾夜的話。

筆在等你,我也是。

……

諸如種種, 阮苓苓忍不住要用‘騷氣’兩個字形容大佬,真的,這操作,是不是有點太肉麻了!保持你的高冷傲嬌不好嗎!還是……一貫克製冷肅的人,都是這樣悶騷,隻要一開了閘,就會停不下來?

他麵對彆人隻有一種模樣,對她,卻有千萬種模樣,每一種都是他自己,不想隱藏,也隱藏不了。

他的情思,一點都藏不住。

阮苓苓捂著信,各種臉紅心跳,根本都不知道怎麼回,這文采她沒有啊!

回一個‘我也好想你’,感覺又弱又沒情調;什麼都不回,又感覺自己輸了,連招都不敢接;每一封都回又覺得不夠矜持,美的他,他要上癮了,這種話越說越多怎麼辦?她難道每天什麼事都不乾,就絞儘腦汁想怎麼給他回信?

日子還過不過了!

偏這些信太私人,彆提給彆人看提提意見,阮苓苓連說都不好往外說,太羞人了……

大佬總是有辦法為難她!欺負她真的很爽嗎!

不過自己喜歡的人這樣情不自禁,每天都很想很想她,想起來又有些小甜蜜。

阮苓苓被撩的簡直冰火兩重天,每天都在糾結,不知怎麼回信。

最後顯示的結果就是——

她很矜持,如果來信有正事大事,當然立刻回信解決,如果沒有什麼特彆的事,隻是這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就三封回一封,回話還相當正經,問裴明榛是公務不夠忙,還是上司給的活兒不夠多,這麼懈怠真的沒問題?有時間精力瞎胡鬨,不如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工作中去,乖,努力工作,工作才會回報你……

隻在最後的最後,才弱弱的問,那個毛筆,要我再做一個給你麼?

這種暗示對她來說已經是極限,寫字的時候臉都紅了,寫完最後收勢都晚了些,顯的特彆纏綿。

她已經這麼低調謹慎,儘量不要輕浮,不要逗的對方更來勁,裴明榛仍然一點都不高貴冷豔,非常好勾搭,她這連手指都沒怎麼勾,他就已經蹬鼻子上臉順杆爬,馬上回了信——

這次做一對好不好?你一個我一個,放在一起總是一對,不會像我形單影隻這麼可憐。

阮苓苓:……

除了這些,還有家裡的事。

方氏那些內涵話,南蓮都聽到了,裴明榛怎會不知道?寫信時順筆就提了幾句,大意是阮阮不必煩惱,沒事想我就好,一切都有我替阮阮收拾。

阮苓苓心說誰要你幫!誰要想你!不,一切放著我來!

裴明榛是將來要做首輔的人,現在是最重要的成長階段,每天都很忙,外麵的大事朝廷格局都忙不夠,再操心家中小事……他隻有一個人,一雙眼睛一雙腿。

如果可以幫忙,阮苓苓也想儘一份力。

而且在這個時代出嫁,將來內宅中饋,和各府走禮往來,本也是她的事,她想做好。方氏一絲都沒教她,之前教裴素蘭時還各種隔開她,但誰叫她運氣好,有了個公主乾娘呢?光是宮裡嬤嬤的指點,就比方氏不知強了多少。

她會好好學習,慢慢長大。

要是經驗不足,事情沒辦好……再麻煩裴明榛圓場吧。

回信意思就很明顯了:你一邊涼快,忙你自己的事去,我要是不行了,你再上。

裴明榛的回信就各種意味深長了,都聽阮阮的。想不到阮阮這麼護著我。

阮苓苓被撩的一怒,失去理智回了句:那當然,你可是我男人!

可想而知,裴明榛更瘋了……

阮苓苓真的受不了了,每每看到南蓮捧著信進來,超拒絕打開看,又忍不住臉紅心跳眉眼期待,就……拒絕不了。

救命——

為什麼她要為難自己跟一個有學識有談吐城府深不可測的未來首輔談戀愛,難度太高了!

阮苓苓隻能給自己找事,儘量忙起來,不要瞎想。

這一日,她提前遞了帖子,回裴家請安。

方氏一看到她就眉開眼笑,像是十分開心:“呀阿阮回來了,快過來叫我瞧瞧!嗯不錯,看著身子長好了很多,小臉都圓潤了,公主府就是養人,咱們可比不上。”

這話乍聽沒什麼,細品都是刺。

阮苓苓要怎麼回話?說你說的對,順口跟著大讚公主府各種,就是瞧不上裴家,好像往日在這裡受委屈了;說你說的不對,貶低說公主府也沒什麼,就是自己不是抬舉,安平公主是皇親宗室,受聖上寵愛多時,一應規矩用度除了皇宮彆處都比不上,怎麼可以是隨隨便便沒什麼?

阮苓苓也知道,她其實沒胖也沒瘦,跟以往沒什麼區彆,方氏就是故意這麼說,就是找話茬。

不等阮苓苓回答,方氏又接著往下:“模樣好了是好事,到時成親也好看,舅母正好給你選東西呢,公中不夠,還專門跑老太太這裡來討了,正好粗粗列了個單子,你過來看看哪些喜歡,哪些不喜歡?隻一樣,千萬彆不好意思,不夠舅母還有,彆給舅母省錢!”

她拉著阮苓苓的手,笑容相當慈愛,話音相當清脆,顯然隻要自己表演了就夠,根本不管阮苓苓怎麼回答。

阮苓苓總算知道,邵錦淑那一套是怎麼來的了,和著她們方家裡外,都是這傳統。

“好呀,那我就不客氣啦,”她甜甜一笑,可單純可不諳世事,“公主府那邊也幫我備嫁妝呢,我看了眼嬤嬤粗劃的單子,老厚老長,乾娘仍然不滿意,繼續叫下麵調著庫房裡的東西,我就想二舅母對我一向大方,定不會舍不得東西,讓聘禮難看,現下果然,二舅母對我還是這麼好呢!”

她一點都不客氣,坐下來就挑,還專門挑那好的,貴的,值錢的。

方氏臉上笑容就裂了。

阮苓苓看在心裡,不由冷笑。

酸是不是?各種小話諷刺是不是?

我就讓你酸個夠!

以前在裴家各種小心翼翼,是因為對這社會還不熟悉,怕做錯事,也沒有足夠的靠山底氣,現在公主府大張旗鼓擺明了給她撐腰,她要還慫,對得起誰?

方氏一向視裴家的東西是她囊中之物,怎麼會願意往外搬?臉上看不見,心裡也滴著血呢!

哼!氣死你氣死你!

方氏隻頓了一瞬,立刻重新收拾起笑容,看起來相當慈愛:“我們阿阮做了公主的乾女兒,就是不一樣,大氣了,眼界也開了,好東西都認識呢,二舅母瞧著實在高興,絕不會說話不算話,你想什麼,儘管說,二舅母給你加!不夠還有婆母呢,娘您說是不是?”

說著話,她看向坐上老太太。

老太太笑的比她還慈愛,目光柔柔看著阮苓苓:“大氣好,就得這樣,咱們裴家自來養出來的就是胸懷錦繡,目光長遠的子嗣,我們阿阮是有福氣的孩子,旺家門,東西給多些有什麼錯?反正轉手就會帶回來,倒是咱們占了公主府的大便宜啦。”

話音溫和,又帶著老人家獨有的玩笑感覺,很是親切。

方氏的擠兌微妙,她仿佛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但……真的什麼都不懂麼?

阮苓苓覺得未必。雖然現在是老封君了,之前管理後宅多年,怎麼會不懂?隻是一罐裝聾作罷巴了。

到裴家這麼久,老太太從未虧待過她,一直照應有加,隻是不會隨便出頭站隊,阮苓苓早習慣了,也沒有不滿,反正方氏乖,她就乖,方氏非要挑事,她就笑得更開,絕不讓對方得了便宜。

看完聘禮單子,方氏看著阮苓苓,一臉長輩特有的語重心長:“這離成親的日子還遠,咱們家沒那麼多規矩,阿阮要經常回來看看咱們呀。”

阮苓苓:“就算二舅母不說,我也會經常回來看看的,小郡主也說要過來玩呢。”

你膈應我,我就要膈應你。

方氏:“那我可得好生準備準備,隻盼你天天都回來才好呢,家裡氣氛旺一旺,對你們成親才好,說起來這明年……你知道的,年份不太好,吉日不多,舅母啊,巴不得你趕緊過來,咱們親親香香!”

果然還是說到日子了。

阮苓苓捂臉,裝害羞:“舅母——做姑娘的日子多自在,我才不想那麼早嫁人!”

一句話把座上老太太給逗笑了,不等方氏說話,她就開了口:“哈哈哈我們阿阮還是小姑娘呢,二媳婦不必操心那麼多,小輩自有小輩福,她們好就行了。”

長輩都發了話,方氏哪敢還說,應下不提了。

老太太目光流轉間,眼底隱有微光。

本來她一個老封君,活到這把年紀也認了命,好好養老,不給後裴添麻煩就行了,而今……突然多了些期待。

家族宗長承繼,本就是祖宗留下的規矩,她怎會沒半點心思?她的大兒子那麼出色,才華橫溢能力卓絕,同輩信服,朝廷器重,掙下了大把功勞,大兒媳有些弱,可兩個人感情好就不打緊,可惜世事弄人,二人去世的太早。

長孫裴明榛姿質很好,一直沒長歪。

她給予大孫子的照顧其實不太夠,一是人老了,精力不足,二是撐家的男人,被護得太軟不是什麼好事,遂她隻保孫子安全,二房要抖要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盼一個家宅平安。如果裴明榛長不起來,這個家也就這樣了,看下幾代人有沒有出息往上走,如果裴明榛能長起來,自然一切交給他才最好,最合適。

如今裴明榛水漲船高,簡在帝心,表姑娘看起來又乖又軟,實則有主心骨,有自己的堅持和判斷,這樣很好,稍加曆練,就會是個稱職的宗婦。

以後,她他是不能再乾看著了。

小姑娘還小,需要有事來給她練手成長,可彆人要是過分了,就彆怪她老太婆耍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