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她遠一點(1 / 2)

阮苓苓說不管,也並不是真就撂挑子什麼都不理了,該配合的還是會配合。

她認為心眼多的壞蛋不好相與,坑人的法子多著呢,何庸跟她說的話裡沒準就有什麼彆人聽不懂的暗語,如果隨便讓裴明榛半個人替她去,許就會穿幫。

起碼這頭一回,她幫忙捋順了,後麵參與不參與沒關係。

於是這一次,阮苓苓親自去了。

最後證明,果然。

何庸說給她的話並不多,雲裡霧裡她沒太聽懂,等到接頭人來了,對上暗語,又謹慎小心的說了幾句話,她方才明白,這裡頭果然有坑。

簡單的,前後不著調的幾句話,她找不出邏輯,對方卻一聽就明白,這些話裡隱藏著重要信息,比如說來的是男是女,同何庸大略是怎樣的關係,甚至有可能暗含了名字。

接頭人問了阮苓苓一些問題,阮苓苓準確又快速的答上來,他方才信了,隨阮苓苓一起走向偏僻巷道。

約定的地方是人來人往的大街,抓人不方便,逃跑方便,到了偏僻巷道就不一樣了,準備伏擊很方便,套話也方便。阮苓苓一邊迅速的套到了不少新信息,一邊時刻注意著周遭動靜,在裴明榛定下的信號發出來的一瞬間,她立刻後退,跑得比兔子還快!

接頭人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人重重圍住了。

還能怎樣?打唄!

敵眾我寡,接頭人肯定是打不贏的,但反抗是一種姿態,束手就擒也太慫了!

阮苓苓一口氣跑到巷外拐角,右手捂著左胸,心跳都差點停了。

她知道裴明榛給她派了暗衛,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隨時都能求助,一旦有危險冒頭,不用求助彆人也會動手,可獨自一人麵對這樣的事,心裡還是有些怕。

怕有什麼萬一,被接頭人看穿了怎麼辦,護衛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被接頭人製住了怎麼辦,一旦有半點錯了,這事就算完了!

幸好……

圓滿的完成任務。

阮苓苓靠在牆壁上,深深呼吸。

“喂——”

阮苓苓嚇了一跳,轉眼看,是花鈴,跑過來湊熱鬨了。

花鈴仍然穿著一身明黃色的衣裙,她好像很喜歡黃色,亮亮的,十分鮮豔,她本人也很配這個顏色,綴上暗繡的小花,看起來十分精神。

她纖白手指捋著耳側的小辮子,圍著阮苓苓轉了幾圈,一雙貓兒眼眼的大大,嘴裡嘖嘖有聲:“你為了姓裴的真的很敢誒,明明不會武功,還敢這麼乾?不怕彆人一刀過來,小命就沒了?”

阮苓苓最初看花鈴不舒服,是因為那一段她不知道的過往,裴明榛又沒有交代清楚,花鈴這麼漂亮,她怎會沒有危機感?可知道了以前那些事……她反倒更多的是心疼。

遂她柔柔微笑:“無需知會,主動而至,花姑娘不是也很關心朋友?幾日不見,姑娘可還好?”

她知道花鈴沒有惡意。

上次裴明榛去青樓,明明很討厭那種環境氣氛,明明不去也可以,花鈴還是去了。她其實很佩服,不是所有女人都有這麼強大堅韌的內心,遇到這樣糟糕的事也能走過來。

更何況,花鈴是一個很講義氣的女人?

這種特質在女人身上著實不多見。

阮苓苓的目光太溫柔,太友好,帶著春日暖陽般的溫度,花鈴……花鈴有點受不了。

她舉起手,在阮苓苓眼前晃了晃:“你……沒生病吧?”

阮苓苓眨了眨眼,很意外這個問題:“嗯?”

“你不討厭我,不想伸手打我麼?”花鈴摸著下巴,貓兒眼眯起,眼神從嚴肅到有些壞壞的,“前兩回也是,青樓裡人多不方便,被擄走手被綁著動不了,鬆了綁你還是沒打我……我可是跟你男人有過一段的人啊。”

阮苓苓看出了她的促狹,知道她是在故意開玩笑,並沒有惡意,臉上笑容更大:“所以要我把新娘的位置讓給你麼?”

麵前小姑娘明明眉眼彎彎,笑容柔柔,軟綿綿乖巧巧,一推就能倒,可花鈴看著看著,不知怎麼的,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根本不是開玩笑,這是恐嚇吧!

這小姑娘決計是個不好欺負的人!

她雙手搓著胳膊,神情警惕又嫌棄:“這樣的極品男人一般人消受不了,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阮苓苓隻是笑,沒有說話。

太溫柔,也太好欺負了。

雖然心裡知道是這是假象,花鈴還是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一下阮苓苓的臉。

“要不然……你彆跟他過了,跟我過吧。”一句話說出來,下麵的話就順了,花鈴笑得像隻狡猾的貓兒,眼睛越來越亮,“臭哄哄硬邦邦的大男人有什麼意思,不懂眼色又不解風情,還是咱們女人最懂女人心,不舒服就發脾氣,舒服就一起逛街一起吃飯一起繡花一起虐小妖精們——怎麼樣啊阮阮姑娘,考慮考慮?”

阮苓苓:……

這,認真的?

花鈴見阮苓苓臉上表情終於有了變化,笑容更大:“我真的很喜歡你呀。”

儘管知道對方大半是在開玩笑,阮苓苓還是有些不爭氣的,臉紅了。

她害羞,花鈴就更開心,摸著下巴不算,還抖開了扇子,頗有一股風流相。

玩笑是玩笑,但認為小姑娘有趣也是真的,她想和阮苓苓交朋友。

“我……”

一個字還沒說完,阮苓苓就被裴明榛拎走了。

“離她遠一點。”

男人的聲音低沉夾雜著慍怒,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感。

這話是對花鈴說的,也是對小姑娘說的。

花鈴才不怕他,扮個鬼臉就跑了,一邊跑還不忘揚聲和阮苓苓喊話:“阿阮我會給你寫信的,記得要回我啊——”

阮苓苓還沒來得及動,就被裴明榛按住頭,按在他胸前。

“不準回。”

不讓說話,也不讓回頭看花鈴。

脾氣這麼大,顯然又在使小性子了,剛才……他一定都看到了。

阮苓苓抓住他的袖子,歎了口氣:“花姑娘是在開玩笑。”

裴明榛當然看得出來,但他更知道,姓花的女人離經叛道,性子不定,沒準真的會對小姑娘動心思,不防著怎麼行?這年頭真的,連女人都不安全。

“我說不準就不準。”

阮苓苓:……

“以後她寫來的信,我都要檢查。”裴明榛說完這句還不夠,“你的回信也是。”

阮苓苓:……

算了,不製止她的正常社交就好。

“外邊……人抓到了?”阮苓苓伸出手指,輕輕指向巷子外。

裴明榛頜首:“嗯,回去就能問話了,阮阮表現的非常好。”

他輕輕垂頭,親了下阮苓苓額頭。

“彆鬨,這是在外邊——”

阮苓苓迅速看了看四周,還好,沒有人,長隨向英都正好在扭頭關注外麵巷道情形,沒往這邊看。

……

這個忙幫完,在這裡的最後一個任務也算完成了。

阮苓苓沒有問太多,內裡太仔細的東西裴明榛不能說,也很難說透,撿了些小姑娘能知道的,不怎麼重要的事講給她聽。

阮苓苓腦子不笨,琢磨琢磨也就明白了,就好像是一個大網,何庸和花鈴身邊那個下人,包括今天的接頭人,都有很微妙的聯係,為的並不隻是搞裴明榛,還有更多目的。

他們並不知道花鈴和裴明榛有關係,盯上花鈴,完全是因為她的父親,她們家在本地的權勢。而裴明榛外放到這裡圍觀,趟了這渾水,自然不能獨善其身。

這些人的目的,絕非在偏遠地方小打小鬨,他們放眼更遠的地方,這一點點糧食渠道,隻是她們窺見的冰山一角。

裴家那位新婦,給人感覺很奇怪的隴青梅,似乎跟這件事有若有若無的聯係。隴家若有什麼打算,或許就著落在這位二表嫂身上。

聯想和隴青梅的幾次見麵,言語機鋒,阮苓苓很想知道,這人到底在算計著什麼呢?

而今信息量太少,很難想明白,大約……得等她回家,才能慢慢周詳猜度了。

阮苓苓心裡裝著事,臉上就露了出來,很久沒說話。

裴明榛就又不高興了,捏了捏小姑娘的手。

這小動作太熟悉,阮苓苓哼了一聲,瞪他:“又想叫我乖一點?還沒成親就這麼管我,想來之前說的話都不算數了,果然老話說的對,男人就是嘴甜會騙人,我告訴你,我不會依你的!”

裴明榛看著氣氣的小姑娘,湊的近近,聲音低低:“再勾我,我就親的你沒臉見人。”

阮苓苓瞪眼,這叫什麼勾引!她隻不過瞪他兩眼,小小凶兩句,沒乾彆的啊!

裴明榛:“來,對我再凶一點,嗯?”

阮苓苓:……

原來大佬之前說的是真的!他就喜歡這個調調!

你是受虐狂嗎!

可阮苓苓還真就得注意,她不想沒臉見.人……

她收起凶巴巴的表情,一臉期期艾艾:“算,算了,我不同你計較,就聽你的,我以後會乖乖的,不做多餘的事。”

裴明榛見小姑娘乖了,這才滿意的揉了揉她的頭:“你現在隻要乖乖備嫁,嫁給我就好,旁的都是小事,知道麼?”

阮苓苓頭垂的更低,聲音小小:“那……你能及時回來麼?”

“能。”

裴明榛捧起她的臉,輕輕抵住她額頭,聲音低沉暗啞,重量卻似山嶽:“我會及時回來。”

再舍不得,再找借口拖日子,也總要分彆。

算起來離京將近兩個月了,不能再拖,阮苓苓積極準備離開的事,上街買東西。除了路上的吃用,還有給家人朋友帶的東西,風儀土產以及各種伴手禮。

小郡主陪伴在側。

小郡主一如既往清冷傲氣,隻是今天氣壓似乎特彆低。

阮苓苓小小聲問:“姐姐也要同我一起走麼?”

小郡主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同我一起走,難道還肖想裴明榛?”

阮苓苓:……

開口就是懟人,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方式,果然不愧是小郡主。

“沒,我就是隨口問問,那小郡王呢?他也和我們一同回京?”

小郡主拿起街攤上一個泥娃娃,看了看又放下:“那蠢貨還沒瘋夠,暫時留在這裡,晚一些回去。”

阮苓苓有些擔心:“那到時路上安全麼?”

小郡主頓了頓,話音更不客氣:“安全?有我保護你還不夠麼?”

阮苓苓用力點頭:“夠的夠的,我是說小郡王他——”

今天的小郡主太不好搞了,阮苓苓有點頭疼,正想著怎麼繞過這個話題,突然視野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人,黑衣黑發,正是令北辰!

“啊令北辰!”

她及時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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