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娶我(2 / 2)

裴明榛倒是很大方,回信裡仔細交代了院子裡的東西,哪樣放在哪裡,父母留下的那份他早就準備好了,放在哪間庫房的哪個箱子……所有一切,都向阮苓苓敞開。

至於什麼破家幾個字——

裴明榛的筆意回應就相當溫柔了,

那以後都交給阮阮來管好不好?管成阮阮想要的樣子。

阮苓苓對著信呸了一口,紅著臉,回信刷刷刷:我才不給你當牛做馬!

裴明榛:那我給阮阮當牛做馬。

本來一句就夠了,結果他加了一句,讓氣氛頓時浮想聯翩。

白天晚上都可以。

阮苓苓手一翻把信扣在桌上,再次臉紅。

什麼叫白天晚上都可以!流氓!

……

方氏明明教訓過阮苓苓,阮苓苓卻似乎沒什麼影響,見誰都眉眼彎彎心情甚好,不見半點愁容。

隴青梅沒達到目的,就更氣,再一次見到阮苓苓時,臉直接是陰的。

或者這天還有什麼其它糟心事,煩躁加倍,隴青梅不但麵色不善,還有些口不擇言:“你以為你現在就穩了,以後就能好好過日子了?嗬,天真,男人的話要是能信,天底下怎會有那麼多可憐人?薄情負心,本就是男人的本性,他今日對你好,明日就可以對彆人好,所有一切寵愛不過是過眼雲煙,還有……”

“你忘了那個女人了?”

“那個和裴明榛有過一段,彼此做下約定,一直在等裴明榛過去娶她的人?”

說這句話時,隴青梅刻意靠近,聲音低低,氣氛營造很有一種壓迫感。

上一回,阮苓苓就因這樣的話恍惚了一瞬。這回麼……

真是不好意思,要讓對方失望了。

阮苓苓笑容揚起,明媚又燦爛:“你說的可是位姓花的姑娘?的確是個好姑娘,我見過了,她還送了我禮物,說有空會來京城找我玩。”

隴青梅臉色頓時僵住,一陣紅一陣白,臉疼的不行。

醞釀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她最後指著阮苓苓鼻子罵:“你要不要臉?還沒成親就選好妾室,姐姐妹妹一家親了?這麼卑微難堪,不怕你爹娘從地裡麵爬出來罵你麼!”

也算急智,想到了這樣的方向。

阮苓苓贏都贏了,全當看不見對方那張扭曲的臉,故作驚訝:“二表嫂怎的這般生氣?我的朋友來找我玩不可以麼,為什麼你要這樣誤會彆人?花姑娘有彆的想法,並沒有要同我進一個門呀。”

隴青梅氣的肝疼,默默深呼吸幾口,才能讓情緒稍稍平靜一些:“看不出來,出去一趟長進了。”她再次逼近阮苓苓,眸底閃爍著深深惡意,“你該不會以為自己和裴明榛有過一段年少情分,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救命之恩’,才這麼底氣十足?”

她突然提起這件事,阮苓苓心下立刻提防。

“長輩放在明麵上粉飾太平的話我可不信——不如表妹同我說說是怎麼回事?”隴青梅頓了頓,突然眉梢挑起,眼梢微眯,“難不成,表妹自己也忘記了?”

阮苓苓淡淡看著她,沒說話。

隴青梅立刻就笑了,帕子掩唇,笑容相當張揚相當放肆:“喲,還真是忘了!那表妹有沒有想過,裴明榛接近你,也是有目的的?”

“男人心中權欲為重,不知道表妹可以給他什麼,他圖的又是什麼呢?唉,這眼看著就要成親了,真是叫我這二表嫂擔心呢。”

阮苓苓還真是忘了這件事,她與前身記憶融合的不怎麼好,這件事又發生在前身年紀很小的時候……

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和裴明榛走過長長的路,笑過,鬨過,心疼過,交心過,還差一點談過分手,以前的種種不安早就被裴明榛大手抹去,現在的她,不管對自己還是對這段感情,都十分自信。

隴青梅這點離間計可不夠看。

阮苓苓笑得更溫柔,更明媚:“我和未婚夫的一點小事,沒想到累二表嫂如此操心,我回去就寫信給大表哥問問這件事,接近我到底是什麼目的,為什麼要娶我,若二表嫂非常在意答案,收到回信,我會同二表嫂說一聲的。”

隴青梅這下臉黑的都像墨水了:“你——阮苓苓你好不要臉!”

“唉,到底是誰不要臉呢,非要跟現在的表妹,未來的妯娌過不去?”阮苓苓十分不理解,“二表嫂這麼同我折騰是為什麼?”

大家明明沒有任何前緣,利益關係也談不上,隴家嫁妝豐厚,隴青梅根本不需要算計裴家這點家當,而且瞧著,隴青梅對裴家並不感冒,沒有特彆想融入的想法。

隴青梅恨恨的看著阮苓苓:“我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你憑什麼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和男人恩恩愛愛?我就是看你不順眼!”

阮苓苓:“如此眼不見為淨多好,為什麼二表嫂總是專門找過來受刺激?”

隴青梅嘴唇翕翕,沒有說話。

或者說,她不想說。

阮苓苓微笑:“二表嫂這樣下去可不行,不讓自己寬寬心,這以後日子還長,怎麼過得下去?”

隴青梅狠狠瞪了她幾眼,氣呼呼的走了。

阮苓苓看著她的背影,總覺得這人很矛盾,給她感覺很不對勁。隴青梅心裡一定藏著什麼事,絕對有什麼目的,但她的表現讓阮苓苓根本無處下手,找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不過日子還長,仔細注意就是了,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

轉回去,阮苓苓立刻和裴明榛寫信,問當年的事。

說起來從穿越到這裡開始,她一直把‘救命之恩’當做立身之本,她活下去的重大前提和倚仗,如果這件事並不存在,那……

裴明榛的回信殘忍的打破了她的幻想。

救命之恩什麼的……真的不存在。

裴明榛十來歲的時候因為血脈親人姑姑,和阮苓苓,也就是前身有過短短幾天的相處,小姑娘被嬌慣壞了,當時也不知道跟誰在發脾氣,坐在湖邊自己玩,差點落水,裴明榛過去拉了小姑娘一把,結果小姑娘更生氣,推了他一下,正好他腳下踩的石頭太滑,自己掉水裡了。

小姑娘脾氣再壞也是個孩子,怕的不行,趕緊叫了人來,把裴明榛救出來。

裴明榛本身會水,當時也沒受傷,但小姑娘嚇壞了,日常又被寵在手心的受不了這打擊,又的確叫了人來幫忙,長輩就哄她,說是她對他有救命之恩……

一封信看的阮苓苓嘴角抽搐,這就是所謂的救命之恩?

要不要點臉啊!

估計原身後來也反應過來了,十分羞愧,乾脆把這件事給忘了。

阮苓苓刷刷刷給裴明榛寫信:那你還任由我把它當回事?

雖然沒明著提,但最初相處,她所有的行為言語,潛台詞似乎都隱隱掛著這四個字。

裴明榛:因為那樣的阮阮很有趣,忍不住想逗。

阮苓苓:……

處理家裡的事,整理嫁妝,各種備嫁事宜,再加和裴明榛信件來往,都需要時間,一個不注意,日子就從指縫中劃走,回過神來,已經又過去了兩個月。

再忙一忙,七月過完了,還有一個月,就要成親了。

新郎卻還沒有回來。

日子越近,阮苓苓越思念裴明榛,想念他的各種樣子,修長的手指,如劍的眉峰,總是緊抿的雙唇,和從她的角度,總是看到的漂亮喉結。

一腔思念無處傾訴,寫信時就漏了出來。

她說,今天在街角嗅到鬆柏香,忍不住停步,卻未見故人。

說不知怎麼的,明明天氣很好,卻夢到了雪夜,寒冬裡的篝火,給人的溫暖不隻是一點點。

夢裡有一對白發蒼蒼的老人,晨起一起看日出,上午鬥著嘴釣魚,下午看書品茗對弈,秋日的桂花樹下,老婆婆枕著老爺爺的腿睡著了……

她說有個人,是她想一生追隨的存在。明明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長廂廝守,現在卻特彆遺憾他不在身邊。

我尚年少,君未老。

這是何等值得開心和慶幸的事。

桂花已經開了,微風悠悠,清茶兩盞,等君歸來,娶我。

信件翻越崇山峻嶺,度過長日遙夜,到達裴明榛身邊時,早就沒了溫度,裴明榛卻覺得一顆心滾燙火熱。

“阮阮……”

他勒緊韁繩,不顧夜色深深,隻顧催馬前行。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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