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2 / 2)

在這種時代,女人穿裡衣對男人來說就是強烈暗示,何況有情人之間?阮苓苓未施脂粉,純真羞澀,眸底一片清澈,裡衣遮的嚴嚴實實,哪都不露,裴明榛卻能聯想到更多,看到更多。

“是你招我的……”

“什麼唔……”

以吻封緘。

溫柔又纏綿,訴說著一路的相思與牽掛。

阮苓苓有點站不住。

裴明榛聲音更啞:“你再敢勾我,我就——”

這男人總是在威脅她,總是在推卸各種責任!阮苓苓小脾氣上來,亮出小牙咬了他一口。

他個子高,每一回抱她,她都看不到他的臉,抬眼就是喉結,好看是好看,但每逢氣惱總會有種莫名的情緒,現在腳一踮就能夠到,當然是它了!

裴明榛眼瞳一滯,力度陡然增大:“我看你是——”

剛想要不顧一切品嘗日思夜想的滋味,就聽到有人來了。

阮苓苓趕緊推開裴明榛。

裴明榛自然不願意,但又不能違了小姑娘的意思,委委屈屈的站了下還是沒忍住,和小姑娘並肩站到一起,寬闊袖子掩蓋下,拉住了小姑娘的手。

阮苓苓沒有甩開他,因為他力氣太大,必是甩不開的,還會被發現。

來的是小郡主,隻一人,連丫鬟都沒帶,顯然是想給兩個人留麵子。

“我還以為是哪家小賊不長眼,原來是裴大人夜歸,走錯門了。”

裴明榛相當鎮定,沒有一點半夜偷香被人抓住的窘迫:“這麼晚了,郡主殿下還未睡下?”

小郡主用鼻子哼了一聲,沒理他,眼神警告的看向阮苓苓:“還不過來?”

阮苓苓沒辦法,隻好勾了勾裴明榛的掌心,讓他放開自己,走到小郡主身邊。

小郡主過來隻為抓人,沒半點聊天的意思,逮住阮苓苓,對裴明榛就很冷淡了:“天色不早,裴大人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彆誤了正事。”

未婚夫妻成親之前不能見麵,離正日子越近,規矩就越嚴苛,小郡主故意跑過來阻止也並不是要棒打鴛鴦,隻是想圖個吉利。

這道理阮苓苓和裴明榛都懂,絲毫不敢怪小郡主。

裴明榛拱手行了個禮:“多謝郡主殿下替裴某照顧未婚妻,裴某感激於心。”

如果不是實在忍不住,他也不會壞了規矩……

小郡主立刻不高興了:“誰幫你忙了?她是我妹妹,現在還是我家的人,用不著你操心,你說話注意點!”

說完也不想聽裴明榛回話,拉著阮苓苓就走。

阮苓苓……阮苓苓沒辦法,隻好抬起手曹裴明榛揮了揮,讓他放心走。

眼看著小姑娘背影消失,裴明榛站了一會兒也沒辦法,隻能原路回了。

聽到外麵動靜,小郡主狠狠摁了下阮苓苓額頭:“沒出息!男人不能慣著知道麼,縱得他無法無天,以後還怎麼收拾?”說完看了一眼阮苓苓身上的衣服,“還有你穿的這是什麼?家裡沒好看的衣服給你穿麼,也不怕丟醜。”

阮苓苓抱著小郡主的胳膊撒嬌:“他不嫌我我醜啦。”

小郡主重點不對:“不嫌你醜?這是認為你醜了?該死的姓裴的——”

阮苓苓把人拉住:“沒啦沒啦,是我說錯話了,姐姐,真沒有的!”

小郡主哼了一聲。

阮苓苓搖了搖小郡主的胳膊:“今天想跟姐姐一起睡。”

小郡主嫌棄的看了看他身上的裡衣:“隨你。”

……

太久沒在一起,見不著的時候想,見著了更想,阮苓苓已經不止一次看向牆頭了。

小郡主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太危險,乾脆打包了東西,拎著阮苓苓回了公主府。

阮苓苓知道她是好心,說不出拒絕的話,隻是心裡更想了,還好,離成親的日子不遠了。

裴明榛又一次開始了路過公主府的經曆,每日上差,回家,都要慢慢的經過公主府,心裡在想什麼,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可惜這一次無論他怎麼表現,彆人都不會心疼可憐,就算把他拉進公主府稍坐待茶,也不會讓他看阮苓苓一眼。

可憐未來首輔大人,一進公主府整個人都飄了,門口一片淺色裙角經過以為是小姑娘,風裡送來一股馨香以為是小姑娘,甚至遠遠看到女人的背影都以為是小姑娘。

裴明榛感覺自己瘋的有點過。

快點到正日子成親吧,他真的受不了了。

好在時間如流水滑過,日子一天天近了。

外放回來述過職,把該安排的都安排了,閣老做主給放了假,裴明榛就沒什麼事,開始親自操持自己的婚事。

他本就能力卓絕,仕途順暢,又簡在帝心,很少人會想招惹。尤其檢查東西時發現一出錯漏,大大發了通火,裴家更沒人敢動,處處配合,全部都依著他。

沒辦法,大家也看明白了,這是逆鱗,觸之即死。

方氏和隴青梅也閉口不言,仿佛隱形人一般,話都不多說一句。

成親前三天是‘好日’,裴明榛親自拿紅紙請長輩落下‘知’字,送‘轎前擔’到了公主府。鵝,肉,魚,米,花髻,綃金蓋頭,花扇……不一而足,數量豐富,質量上乘。

公主府也按禮數回了東西,吃用之物有之,最重要送給新姑爺的袍子靴子,樣樣精致大氣,十分好看。

駙馬和小郡王把裴明榛引進門,擺上一桌子菜請他吃,重點是包子,蚶子,肘子,栗子,蓮子五樣,取五子登科的彩頭。

同樣的席麵阮苓苓也有一桌,她打扮的漂漂亮亮賞心悅目,可惜裴明榛看不到。

她們即將成親,哪怕距離很近很近,也不被允許見麵。

阮苓苓水亮杏眸總是往窗外看,慢吞吞用筷子夾的菜,歎了口氣。

小郡主眉梢挑高:“怎麼,我陪你吃東西你不高興?”

“哪啊,你在我才高興嘛,”阮苓苓立刻眉開眼笑,哄人的話張嘴就來,“最喜歡姐姐啦!”

小郡主哼了一聲,信這死丫頭才怪。

男方‘好日’上門,有催妝之意,公主府照規矩,開始曬嫁妝。

阮苓苓的嫁妝很多,因是安平公主一手準備,除了帳幔被褥,箱櫃,四時衣料,首飾,文房四寶金銀器皿房屋店鋪,該有的都有外,華貴的更不少。比如東海的珊瑚,鴿子蛋大小的南珠,上好的官窯瓷器,最好的手藝人準備數年才能打造成的拔步床……

一打開華光耀耀,照的人都睜不開眼睛。

再加上裴明榛送來的聘禮,安平公主一樣沒留,全添進了阮苓苓的嫁妝,這嫁妝豐厚程度可想而知。

風聲傳出去,外頭人們都驚呆了,能擠的全部擠過來看,就想開開眼界。

嫁妝曬完,就是鋪房。

鬆濤軒在過去的時間裡整肅一新,該擴建的擴建了,該粉刷的粉刷了,尺寸也早已量好,家具擺過去保準沒問題。全福人說著吉祥話,給新人安排房間,這床怎麼鋪,帳怎麼擺,被子怎麼放,包括桌子椅子用什麼樣的蒙布,全都是有講究的。

一切安排好,由安平公主的心腹丫鬟親自盯著,這屋子之後就不準外人進來,以待新人。

阮苓苓這邊,道喜的添箱的越來越多,基本大部分相熟的夫人姑娘都來過了,沒一個人不懂眼色,說的全是吉祥話,全是祝福。

氣氛越來越熱鬨,阮苓苓一邊高興,一邊緊張,還有些害羞,時不時就感覺臉熱熱的。

或許這就是做新娘的心情?

出嫁前一天晚上,安平公主過來,教阮苓苓‘人事。’

她剛起個頭,阮苓苓一張臉就臊得通紅:“嬤嬤……嬤嬤教過的……”

其實不用彆人教,她也懂,好歹是學過生理衛生,看過一點那種片的現代人……

想想臉就更紅了。

安平公主體貼小姑娘,笑眯眯的揉了揉阮苓苓的頭:“那今晚早點睡,明天有的折騰呢。”

公主走的乾脆,手裡的小冊子卻沒帶走,全給阮苓苓留下了,大約是怕她年輕抹不開麵子,暗意她多看看。公主手上的東西哪有不好的,沾了皇字,全是精品,包括這小冊子,看一眼就能讓人臉紅心跳……

阮苓苓趕緊把冊子扣上了。

想想還是不放心,悄悄的收起來,放到枕頭底下,不給彆人看到。

第二天果然折騰。

吉時在午時前後,按說做什麼都來得及,可一大早,天剛蒙蒙亮,阮苓苓就被叫了起來,什麼也不說,先沐浴。用的是泡了花瓣的水,似乎還放了什麼從花裡提煉出來的精細東西,這盆洗澡水很香。

阮苓苓被要求不能動,起碼要泡兩盞茶的時間。

泡完了還不算完事,要抹香脂,渾身都要抹,腳趾頭縫都不落下,頭發也要上最好的頭油,乾了還會有淡淡清香的那種,不能重,重了會嗆人,留於俗套,也不能太輕,如果讓人聞不到這工夫不白做了?最好似有似無,淺淺縈繞,讓新郎官聞一口就忘不掉。

嬤嬤伺候阮苓苓沐浴,喜娘就在一邊唱吉祥話,唱的阮苓苓臉都紅了。

再然後就是上妝。

先要潤膚,抹上足夠的香脂,保證一天下來臉不會乾,再慢慢的,一層一層的上粉。

阮苓苓看過這個時代的新娘子,妝都有些濃,一度十分擔心,可化完了,她發現很不一樣。妝娘請的是宮裡出來的人,手藝和民間不同,濃豔有,更多的卻是端莊,彰顯皇家雍容大氣。

看到鏡子裡的人,阮苓苓都有點不敢認了,這是她嗎?

小郡主近來也愣了一瞬:“阿阮?”

阮苓苓回過頭,有點緊張,局促的摸了摸臉:“是不是不好看?”

小郡主這次沒有說話就是懟人,臉上難得綻開了笑容,開心的,燦爛的笑:“不,很好看。”

阮苓苓長著一雙笑眼,又乖又甜,笑起來沒有人能抵抗得了,她平時也不太愛打扮,就是一個清水出芙蓉的小美人,可今日盛妝,你隻能聯想到一句話,淡妝濃抹總相宜。

她本來皮膚就很白,彆人上了粉會讓人感覺太白,臉和脖子完全不是一個顏色,她卻不一樣,上粉隻為好好上妝,膚色跟平時一樣,隻顯得更通透更潤澤了。她的眼睛很大,像杏仁,水亮清澈,配上粉紅妝效,似那三月的桃花,讓人百看不厭。眉如遠黛,朱唇輕點,配上臉頰合宜的腮紅,阮苓苓似乎很適合這種燦爛的紅色,仿佛人世間的精靈,純真嬌美而不自知,這天下,沒有人比她更美。

“很好看。”

小郡主的讚揚發自內心。

阮苓苓就放心了,小郡主是從不說謊的人……

她開始美滋滋的坐在鏡前欣賞自己的美貌。

就在這時,外頭突然鞭炮連連,響聲震天。

“姑爺上門迎親啦!”

隨著這道聲音傳來,阮苓苓兩手握緊,心怦怦跳。

他來了。

來娶她了。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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