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下回還敢。(1 / 2)

裴明榛撩人的花招簡直多種多樣。

阮苓苓慢慢覺得,談情說愛也就是這麼回事,一開始臉紅心跳各種激動,時間長了,差不多的話聽多了,也就習慣了,慢慢的就會寵辱不驚,心淡如水。

比如現在的她,就能淡定的推開裴明榛,和他講述套到的信息。

從前幾天演的戲,做的各種準備,再到今天為止,所有的收獲。

這些天她以眉兒說事,表現出十分介意這個女人,各種吃醋的模樣,讓隴青梅相信了她的憤怒,她再承諾送隴青梅一樣東西,讓她把這個女人趕走,隴青梅信了,並且交換了要求。

她要裴明榛父親去世之前,親手寫過的東西,可以是薄薄的書冊或隨筆,最好是手劄,大字卻是不要的。

至於為什麼針對阮苓苓,隴青梅也適時把鍋甩給了眉兒,說其實眉兒多年前見過裴明榛一麵,裴明榛許不大記得了,但她一直放在心底,戀慕成癡,因家中溺愛,給她找來了那些有關裴明榛的亂七八糟的消息……

都是一家人,眉兒能知道的,她當然也都能知道,進門後看阮苓苓不順眼,順手就用了。

阮苓苓一個字都不信。

不是她嘴壞,那個眉兒看起來怯怯的,眉眼裡一股小家子氣,根本沒有貴圈嬌女的半點氣質,若她真是長輩溺愛下長大的,性格絕不會如此。

若她猜錯了,眉兒真的地位很高,家中溺愛,那既然知道眉兒喜歡上一個男人,這男人還姿質出色,能力卓絕,未來大有可為,為什麼不乾脆成就好事,同裴家談談這種親事,隻找了些‘亂七八糟’的相關消息,不想促成?

沒有理由麼。

隴青梅這個鍋甩的真是一點水平都沒有。

但‘交易’已經達成,阮苓苓‘吃醋’這麼久,隻想送走眉兒,其它的細節邏輯可以不在意,畢竟女人沾了‘情’字,就會變的很傻……

裴明榛聽完這一切,若有所思。

阮苓苓等了一會,給足他消化的時間,才問:“公公可是留下了什麼十分緊要的東西?”

會不會同邊關外族有關?

從他的職業方向,阮苓苓隻想到這一種可能,可如果真是這樣的東西,和隴青梅,隴家又有什麼關係?隴家除了有一個女兒嫁給了定南王,平時非常安靜,從沒有鬨事的時候。

裴明榛搖了搖頭:“我亦不知。”

“那找找吧?”

阮苓苓眼睛亮亮的提議。

裴明榛婚假已經休完,因政績出色,正式調入戶部做了侍郎,工作剛剛展開,還沒有那麼忙,正好有時間。

阮苓苓:“我陪著你一起,好不好?”

小姑娘抬頭看著他,滿目期待,小巧下巴融在光影裡,像蒙了層太陽的金光,十分可愛。

裴明榛怎麼可能說得出反對的話?

“好。”

於是兩個人一起,掃蕩了庫房,把大箱子搬出來,略作打掃,再搬進書房,二人一起勞動,絲毫不假下人之手。

午後風暖,陽光淺淺,落在窗前,落在發梢,跳躍在小姑娘的指尖。

裴明榛沒辦法不分神。

小姑娘已經頭發挽起,梳起了婦人頭,可在他眼裡,她還是當初那個嬌俏的模樣,換了發式更添風情。她皮膚很白,是那種潤潤的白,看起來就很軟,和她的人一樣。

他一直很喜歡。

不僅他喜歡,風喜歡,陽光也喜歡,讓他有點嫉妒。

阮苓苓卻一眼都沒看裴明榛,她在熱火朝天的乾正事。到底是什麼呢?隴青梅想找什麼,公公的遺物裡,到底有什麼東西那麼重要?

可裴明榛的眼神太火熱,一時不察,良久不察,時間過去這麼久,她要再不知道,真就是個傻子了。

她回頭看過來。

裴明榛似乎早有所覺,已經重新低下頭,看著手上的書冊。

這男人慣會裝大尾巴狼,眼下姿勢優雅,眉眼端肅,看起來很是那麼一回事,還有點帥。

阮苓苓:……

瞪了他一眼,重新收拾心思,埋頭正事。

過了一會,她又察覺到了那道灼人的視線。

心裡做好準備,默念一,二,三!

她刷一下轉頭,準備抓住這個裝模作樣的大佬,好好臊一臊他,看他還有臉搞事,結果裴明榛根本沒躲,這一次她看過去,他就大大方方迎著她的眼睛,笑了下。

長著一張這麼好看的臉,還這麼笑……

阮苓苓沒臊著對方,反倒自己臊了,紅著臉慌張失措的回頭:“看,看我做什麼,辦正事啊!”

風中傳來裴明榛的輕笑。

再下回,這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再次盯著她看時,她連轉頭都不敢轉頭了。

不看,不想,不被勾引,打起精神,阮苓苓你可以做到的!

她腦子裡不停用加粗標紅兩個大字提醒自己:正事正事正事正事!

裴明榛看著乾勁滿滿的小姑娘,唇角微勾,手掌撐著下巴,眼神更慵懶了。

他大部分的時間和記憶裡,一直在忙,各種忙,難得的新婚日子,他不想這樣度過,隻想看著他的小新娘。可小新娘不想做籠子裡的金絲雀,再無奈他也得配合……也沒關係,隻要她在他眼前,時時能看到就好。

想是這樣想,可他沒辦法抑製住內心的貪婪,他忍不住想要看到小姑娘更多的模樣。

害羞的她,滿足的她,情難自禁的她,控製不住眼睛霧霧的她……顫抖的叫著他名字的她。

想著想著,更吃醋了,滿是黴味的書有什麼好看,有他好看?

騷擾夫人的手段開始升級,他讓下人沏了兩盞茶來,一盞給自己,一盞放在阮苓苓手邊。等阮苓苓喝過一口,他就說自己的這盞茶不香,非要和阮苓苓換。

阮苓苓:……

忍你,隻要你不再鬨幺蛾子就好。

不鬨幺蛾子的,算什麼大佬?

裴明榛直接開口叫她過去:“這裡幾個字有些模糊,我認不準,阮阮幫我看看?”

“馬上!”

阮苓苓趕緊過來,依次隨著裴明榛修長手指,看到點過的三個字,臉立刻紅了。

心,悅,爾。

三個字清清楚楚,沒墨點沒汙漬沒半點模糊。

她氣炸,這混蛋又騙她!

“我不認識!”

她轉身要走,被裴明榛一把撈住:“阮阮是不認識,還是不好意思說?”

“就是不認識!”

“那為夫教阮阮,阮阮再說一遍,讓為夫聽聽學沒學對,好不好?”

阮苓苓先說我信你個鬼,這男人就是想騙她說喜歡他!

“不許再鬨了,辦正事!”

她一個用力,轉身過來試圖抓住裴明榛襟口,好好威脅警告一番,誰知預判不準確,動作也失調,沒抓到衣領,抓到了……裴明榛的腰帶。

腰帶這種東西,向來不怎麼結實,用點力氣就掉了。

裴明榛訝然一瞬,眼神變深,笑容十分曖昧:“夫人想在這裡?”

阮苓苓很想呸他一聲,想什麼呢!

但這場麵是因她不小心而起,底氣十分不足:“沒——”

“也不是不可以,”裴明榛說著話,手就摟了過來,“隻要夫人開心……”

阮苓苓氣的直打他:“你哪來這麼多事!再鬨你就出去,我一個人看就行了!”

裴明榛手就停住了。

“我也不想這樣,可阮阮在我身邊,氣息想聞,我沒辦法不想。”

他靠在阮苓苓肩頭,話音透著委屈。

阮苓苓紅著臉:“又,又不是不讓,隻是得晚上……白天該乾正事就得乾正事!”

裴明榛不同意:“敦倫大事,怎麼不是正事了?”

他抱住阮苓苓,聲音有些悶:“夫人隻顧著‘正事’,都不理我,可在我眼裡,明明隻有夫人才是正事。”

這委屈的……

阮苓苓磨牙:“你要不要臉?手撒開。”

裴明榛耍無賴:“不放。”

阮苓苓麵無表情:“那你今晚睡書房吧。”

裴明榛立刻鬆開:“我錯了夫人。”

阮苓苓心說終於有法子能治你了:“下回不許這樣了,知道麼?”

裴明榛立刻點頭:“是。”

阮苓苓卻默默撫了額,她在裴明榛臉上看不出半點認錯的樣子,上麵寫著什麼再明顯不過:我錯了,下回還敢。

“咱們速度得快一點,不然這麼多書冊得看到什麼時候去?”

阮苓苓是真的急,還得儘量記住,好做分析……不然真送了隴青梅對的東西,不得後悔死?

裴明榛卻很淡定:“這有何難,看過就記住了。”

阮苓苓不信,隨手抓起裴明榛身邊箱子裡的書,半信半疑的問:“《曲上軍》”

裴明榛隨口就背:“夫崇山峻嶺,路難行也……”

竟真背的下來,阮苓苓不喊停止,他就一直能背到最後!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過目不忘?

阮苓苓不信,又隨手抓了一本,裴明榛掃了眼書名,立刻又背了出來。

書卷都可以,什麼薄薄的冊子手劄書信,更是小菜一碟。

阮苓苓歎為觀止,眼睛亮亮:“好厲害呀……”

怪不得大佬能高中狀元,能一往無前最後做到首輔,怪不得他能一心二用,一邊看書一邊撩她,她嫌他不乾正事,誰知人家就是這麼厲害,一邊乾著正事,一邊還能調|情!

裴明榛哼了一聲。

“但是你行我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