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苓苓欲哭無淚,她要有這本事,還發什麼愁?
“阮阮不用行,”小姑娘的崇拜目光讓裴明榛很受用,“夫君行就好。”
阮苓苓:……
所以你的所有技能全都用來談戀愛了麼!這麼沒出息!
裴明榛情話可甜可窩心:“阮阮要是什麼都會了,還要夫君做什麼?夫君照顧阮阮就好,阮阮隻要幫夫君——”
他貼著阮苓苓說了兩句話。
“……這樣就夠了。”
阮苓苓的心怦怦怦跳個不停。
她發現她錯了。
大錯特錯。
她永遠都趕不上裴明榛的車速,這個男人的花樣她永遠猜不透,就算是一樣的話,在不同時候,他也可以勾出她各種各樣的心情感受。
說什麼做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人,和這個人陪伴在側的心情。
隻要是他,什麼都會變得不一樣……
寵辱不驚心淡如水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阮苓苓控製不住的臉紅心跳,恍神了一瞬,裴明榛放大的臉已經近在眼前。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知道這是白天,書房門也開著,伸手過去推裴明榛的臉。
因為這一次她反應速度太快,“啪”的一聲,手拍上了裴明榛脖子。
力氣倒是不大,有響聲應該也不會太疼,可她忙了幾天沒顧上剪指甲沒,一不小心就……在裴明榛耳際到下頜的部分,留下了紅色抓痕。
略深。
阮苓苓頓時就尷尬了:“你……怎的不躲?”
裴明榛摸了下脖子,眼眸變得深邃:“夫人要收拾我,我為何要躲?”
阮苓苓低了下頭:“對,對不起……”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
裴明榛抬起她的下巴:“夫人,道歉要有誠意。”
阮苓苓臉更紅了。
裴明榛想要什麼,一直以來最直白不過,她都不用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暗示什麼……
暗示到此為止,裴明榛沒有再說話。
阮苓苓臉紅得像滴血,這大尾巴狼好討厭,什麼都不說,就等著她主動呢!這樣以後欺負她時就更有話說了!
可到底……是自己不小心了。
想來想去沒彆的辦法,阮苓苓隻得認命,踮起腳尖,快速的朝裴明榛臉上親了一口。
裴明榛心內受用的不行,臉上卻沒露出一絲,麵無表情的點了點自己的唇:“這裡呢?”
阮苓苓彆過頭,實力拒絕。
裴明榛提醒:“誠意。”
阮苓苓隻好咬牙:“晚,晚上再說!”
裴明榛眯起眼,十分愉悅:“晚上啊……”
被圈在一方小小天地動不了,阮苓苓感覺很危險,推裴明榛又推不開,就有些惱:“你再不走開我真生氣了!”
裴明榛更加不要臉:“夫人生氣了,可以咬我。”
反正就是不走開。
阮苓苓氣的真的想咬人,不僅想咬人,她還想繼續撓人!
爪子蠢蠢欲動,不知怎麼的,碰到了周邊一本書,厚厚的書動了下,“啪”一聲掉在了地上,因為很重,聲音也就特彆大。
二人下意識朝地上看去。
竟然摔的掉頁了!
不,不對,書很厚,脊線卻很結實,一點都沒散,哪來的掉頁?不是掉頁,就是這幾頁本就不是書裡內容……是夾在裡麵的!
可夾在裡麵,為什麼沒從中間掉出來,而是在書的封皮處?
越看越不對,這下不用阮苓苓提醒,裴明榛放開了她,二人一起蹲下仔細看這本書。
因隴青梅指引的方向是有字的紙張,手劄,或者是薄薄的小冊子,重點說了不要大字,不要厚書,所以這一類的東西最先被他們排除了出去。
若非剛剛這一個意外,她們絕不會生出細看這本厚書的想法。
這一細看,瞧清楚了,這幾頁紙還真不是夾在書裡的內頁,而是在書皮處做了個暗封,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或者說,不這麼重重一摔,也不會有半點痕跡。
藏的可真結實。
阮苓苓有些尷尬,更有些慶幸:“這還真是巧了……”
不是她說,這幾頁紙很可疑啊!
裴明榛認真點了點頭:“或許,我們找到了。”
一共三頁紙,紙邊泛黃,講述著它們經曆了多少的歲月,麵積也不大,卻寫得滿滿當當,字小卻十分方正,能清楚的讓人看到上麵寫了什麼。和《曲上軍》一樣,這四頁紙似乎在描寫邊塞風景,綺麗優美,令人心向往之,可所有的描寫都是四個字……
通篇四字描寫並不容易,看起來就像炫技,可誰會描寫一個景色滿滿當當四頁紙,還都是四個字四個字的?沒有長短句呼應調節節奏,意境和共鳴體驗都會差很多,已逝的公公似乎是個浪漫的人,卻並不會浪漫的忘乎所以,隻追求浪漫本身。
阮苓苓想法跟裴明榛一致,認為這幾頁紙有問題,還真可能就是他們想要找的東西!
可這些內容裡隱藏著什麼,她們卻不知道。
太隱晦了。
阮苓苓反正想不出來:“你能看出來麼?”
她以為裴明榛也是一頭霧水,什麼都不知道,畢竟年深日久,公公又故意藏了起來,可裴明榛卻點了點頭:“這大約……是一份名單。”
阮苓苓更驚訝了:“名單?”
“我與父親相處時日不長,他終日思念母親,同我交流不多,但有些東西,卻同我提過……”裴明榛緩緩闔眼,掩住那些來自時光深處的情緒,“我隻能猜到這個方向,卻不知如何破解。”
阮苓苓握住了他的手:“沒關係,我們慢慢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名單,如果是名單,公公到底涉及了什麼機密,掌握到了什麼東西,為什麼沒有交給當權者?但她相信裴明榛,他說是名單,就一定是。
她突然想到一個方向:“我們不知道,隴青梅知道麼?不如再繼續套一下她!”
隴青梅既然與這件事有關,牽扯就一定很深,不知道東西是什麼還敢伸手,定然有倚仗,比如——她知道怎麼驗證東西的真假。
這幾頁紙看起來寫的是風景,裴明榛卻說是名單,那中間一定有一個轉譯的手段,這手段,沒準隴青梅就真知道!
裴明榛反握住轉苓苓的手,突然放鬆了下來:“夫人聰慧,為夫甚慰。”
得妻如此,還有什麼不滿足,不放心的?
他要連這一步都跨不過來,談什麼以後?
二人坐在桌邊,這一回,是真的商量正事了。
可計劃並不容易做。
阮苓苓想了好幾個頭都不行,有些煩躁:“這一點至關重要,隴青梅一定很警惕,怎麼能套出來呢……要不,你犧牲個男色?”
那邊院裡還有個姑娘等著他呢。
她這話有開玩笑的成分,也想刺激刺激自己,不努力是會繼續吃醋的!哪知,裴明榛薄唇抿起,這一次是真的不高興了:“夫人竟然想把我推給彆人。”
……
接下來,阮苓苓對隴青梅十分好奇,經常讓小丫鬟們打聽她的興趣愛好,比如平日喜歡做什麼,玩什麼,吃穿住行各種習慣,從家裡帶來的,或者娘家沒有嫁人之後有的,甚至嫁妝裡最看重的東西……不一而足。
她還時不時請隴青梅喝茶聊天,指著自己的東西問對方喜歡哪樣,努力打造共同話題。
隴青梅當然有些警惕:“大嫂為何突然對我的事這般上心?”
阮苓苓撒謊撒的臉不紅氣不喘:“還不是前番那個約定,我說贈東西予你,並非開玩笑,見你不在意,隻能自己努力猜測你的喜好……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你那眉兒妹妹繼續呆在這家裡,我怕是一天都過不安生!”
這幾日,大約是因為‘出賣色相’的話,裴明榛和她鬨起了小彆扭,晚上進了房上了床,熱情如火,說要好好教訓她,白天出了房間翻臉不認人,擺明那件事我還記著呢,小氣的很。
他還頂著她在他臉側抓出的指甲印到處晃,因這鬨出了不少笑話,彆人問起,他就板著臉,慢條斯理說:此乃夫妻相處之道,沒成親的人是不會懂的。
阮苓苓知道,他是在炫耀,近一些的朋友也懂,可彆人就不一定了,各種看熱鬨不嫌事大,小話頻出,內涵他們夫妻失合,遲早要完,責阮苓苓是是母老虎,凶悍霸道,歎裴明榛可惜可憐,頂著這印跡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傳到阮苓苓耳朵裡,她差點氣炸,形象全崩了啊!
裴明榛晚上回來,卻輕輕咬著她的耳朵:“有何不可?這樣就不會有人想給我塞女人了……”
至於立身朝堂的本事,他自能打臉,本身實力碾壓就不會有任何人敢亂說,和同夫人感情好不好有什麼關係?
到了那時,夫妻恩愛反倒是人們口中的讚歎。
比如現在的徐閣老。
話這樣說雖沒錯……阮苓苓還是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不然不甘心。
正好這幾日計劃行動中,她也就順便做出有脾氣的樣子,並不哄他,讓家裡所有人都看著。平日如膠似漆,到哪都粘在一起的人突然分開,氣氛變的怪異,彆人怎能察覺不出來?
隴青梅看在眼裡,都懂,阮苓苓的熱切態度也不覺得有問題,她是該來求她。
“我那眉兒妹妹,給大嫂添麻煩了。”
話雖這麼說,隴青梅臉上沒半點歉意,反而滿滿都是得意。
阮苓苓和裴明榛夫妻失和,眉兒自然就派上用場了,她並不像邵錦淑那般大膽,直接攔路,各種表現自己的能力價值,哭都要在節骨眼上哭,眉兒另辟蹊徑,她不找裴明榛,不攔路,就各種躲。
路上遇到了要躲,遠遠看到了要躲,請按時碰到更要躲,不管旁邊有沒有人。
反正就一個字,躲。
動作還非常大,像突然被石頭驚到的鳥,不僅要躲,還要哭,嚇壞了的那種,怯怯的,看起來好不可憐……
可眉兒之所以會躲的這麼多,當然是各種找裴明榛消息故意巧遇,真要乖乖的呆在屋裡,哪有哭的機會?
外人不懂,看到了當然隻有心疼,歎一聲可憐。
誰叫你長的像大少奶奶呢,可不就得受這份委屈?慢慢的,再有什麼流言出來,比如兩個人撞到一塊了,大少爺酒醉,眉兒姑娘被認錯,當成大少奶奶抱了……編的再假,也有人信。
這方法路子,還是隴青梅自己想的,聽說當時,阮苓苓初到裴家時,應對裴明榛就是這個樣子,許這男人好這一口也說不定。
現下阮苓苓找上來,更加讓她確定,這步棋走對了。
瞧,正主都來求她了!
她是真的覺得,一切都在照著她的計劃走,沒有任何錯漏。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