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2 / 2)

不對,床後不行,帳子有點透,燭火燃著,方氏站著不動還好,要是轉兩下走兩步,一準就能看到!

“屏風後!”阮苓苓拉著裴明榛再去轉到屏風跟前,發現更不行,屏風倒是擋風不透光,但下麵是木架支撐,看不到臉看不到身體,腳會露出來啊!

“床底……”

不行,又臟又嗆,多難受,她舍不得。

“櫃子裡……”

也不行,空間太小,大佬長手長腳窩在裡麵多憋屈,她更舍不得。

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阮苓苓心跳如雷鼓,最後沒辦法,直接把裴明榛往床上一推,蓋上了被子。

從頭到腳的那種。

裴明榛:……

“彆動!”阮苓苓拍了下被子,聲音壓得低低,“忍一忍,把她糊弄過去就好了!”

方氏已經開始推門。

阮苓苓瞧著被子蓋得挺好,能擋住,就是體積大了點,稍稍有些臃腫……

她眼睛轉了一下,最後時刻自己也爬上了床,把被子拉到自己身上蓋住,坐好,再隨手弄的亂一些。

對,這樣才自然麼。

手剛剛停下,方氏就進來了。

阮苓苓捂著淩亂的被子,眼梢微垂,眸底帶著薄怒:“不知二嬸何故夜半而至,威風凜凜,恕侄媳懷著身子反應慢,給你行不了晚輩禮了!”

大半夜的闖人家房間,要不要臉!

方氏見她坐在床上,臉色微白額角微汗,再怎麼硬撐瞧著也是可憐,還有這矮半截的視覺角度……實在令人愉悅。

“侄媳婦莫怪,雖說管家對牌給了你,你也做得不錯,到底非常時機,我這做嬸母的不能撂挑子全部不管,榛哥兒不在,你又懷著身子,我總得多長隻眼,夜裡一刻也不敢睡踏實,生怕出什麼事,這不,方才有下人小話說見到什麼黑影……我哪能放心?立刻就過來瞧你了,怎麼樣,你可還好,沒嚇著吧?孩子沒事吧?”

她說話帶著笑,看起來一派親切,姿態端的大氣又慈暖,跟往常一模一樣,隻是這話音……

阮苓苓心裡咯噔一聲,立刻警惕,裴明榛可是被發現了?

這麼緊張的時候,裴明榛還搗亂,阮苓苓感覺自己的手被握住,接過手背滑過微濕的觸感,一碰即離,想也知道這流氓在乾什麼。

她立刻狠狠摁住裴明榛的手,大力捏了一下,彆鬨!她這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

不過裴明榛這麼一鬨,思緒打斷,她突然反應過來有點不對。

的確,方氏最能裝模作樣,不管心裡起了什麼波瀾,背後想乾什麼,她臉上從來不表現出來,誰看都很端莊,一看就是大家主母,可這是一般情況下,如果有事觸及到她的痛點,她絕不會不在意。

比如現在的裴明榛。

如果方氏真知道了,不該是這表情,不管試探還是其它,眼神絕對會不一樣。

阮苓苓掐了把掌心,讓自己冷靜:“二嬸真是會說笑,家裡護衛嚴密,這大半夜的,我好吃好睡,能有什麼事?這孩子也是,太皮實,就算被人打攪,夢中驚醒,也沒什麼事。”

她說話時還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控訴意味明顯。

方氏目光也落在她的肚子上,微笑:“你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孫,不管男女,生出來都姓裴,我比你心疼。”

完全不提黑影的事,仿佛那就是一個幌子。

阮苓苓咂麼出點味來了,方氏……沒準還真是找借口,彰顯她的位置,她的姿態,她的權利,怕也是想出口氣,故意今晚過來騷擾,是想為以前受的委屈找場子!

她隻是想杠一下她,惡心一下她,根本沒看到裴明榛!什麼黑影,全部是編的!

阮苓苓氣的不行,你要宅鬥,沒關係,我隨時都能陪你,大家杠就杠,可為什麼偏偏選在今晚!她的時間真的不多!

“二嬸是篤定我夫君回不來了是吧?”她冷笑一聲,“嘴裡說著心疼,實則做著騷擾害人的小動作,不過沒關係,我這人命硬,經造,這裡沒外人,二嬸戲可以不必這麼多,有話直接說就是。”

方氏仍然麵帶微笑,眼神慈愛,看著阮苓苓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輩:“到底是年紀太小了。”

“你沒生養過,不知道,這孩子雖嬌氣,有時也不能太精細,你越小心看的緊,反而越是會掉,”她往前一步,溫聲解釋:“天牢這事也是,你鬨的那麼厲害,總會有流言出來,說你不規矩說裴家不好,我帶頭責了你,是護著你,我責的越厲害,彆人就越不好意思再說你,我這苦心,你怎麼一點都不明白?”

阮苓苓心內就嗬嗬了。

什麼是損友,什麼是愛之深責之切,她不要太明白,自己身邊這樣的人簡直太多,見麵就是懟,每一句氣的人話都暗含著豐富深切的關心,隨便拉小郡主和裴明榛出來,誰敢爭鋒?方氏多大的臉,敢這麼給自己貼金?

不,根本不能比,把方氏和這兩位放在一起就是對這兩個人的侮辱。

她不爽了,當然也要讓對方不爽。

“比起‘日日夜夜’的關心我,我勸二嬸,有時間不如好好看看自己的兒子,再這樣下去,二弟怕真的就廢了。”

方氏瞬間眯眼:“你說什麼?”

阮苓苓涼涼一笑:“怎麼,二嬸竟還沒感覺出來?認為再給二弟娶一個新的姑娘,往事就能全部翻篇,大家親親睦睦了?你可同二弟聊過,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方氏聲音冷硬:“你才幾歲,爺們的事,你懂什麼?”

“哦,”阮苓苓懶洋洋的打個嗬欠,“二嬸都懂,做的都對,所以二叔對你好了麼?我怎麼聽說,近來二叔往莊子上去了幾趟?”

在家裡耀武揚威十數年的餘姨娘,可在莊子上呢。

方氏氣的發抖,可她好好的控製住了,忽一下轉身:“看來彆人對丈夫的生死一點都不擔心,還嫌我多事,怕是有什麼後路呢,我們走!”

明明是被擠兌走的,還要內涵阮苓苓一下。

阮苓苓根本不帶怕的,她的男人可好好在她身邊呢!

聽著方氏走遠,阮苓苓趕緊拉被子,想看看裴明榛憋壞了沒有,誰知轉眼就撞進了裴明榛的眼睛。

那是一雙深邃如夜空的眼睛,似有潮汐翻湧,萬千星光倒映,視線觸及之處,隻有她一人。

他自己拉開了被子。

阮苓苓被看的臉微微發燙:“看,看什麼?”

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有一種被捉女乾的感覺……

長輩闖屋子,自己瘋狂藏男人,小心翼翼的試探,應對,再把人氣走,稍稍有點羞恥啊。

裴明榛還這麼看她。

阮苓苓哼了一聲:“你看,你不在,她們都欺負我!”

裴明榛唇角勾起:“怎麼為夫瞧著,憋屈的反倒是彆人?”

阮苓苓耍賴:“不管,反正她們就欺負我了!”

裴明榛握著她的手:“好,等為夫回來,全幫你欺負回來。”

也許他的眼神太專注,太深沉,透著說不出的心疼與遺憾,阮苓苓怕他反悔,趕緊轉換神情:“你看,有時候弱的是情勢,是人們眼裡的關係羈絆,其實弱的是人心,你沒有自信,沒有信心,就會覺得怎樣都很危險,不好好護住不行,我就不一樣了。”

“我覺得吧,人心可以很脆弱,也可以很堅固,隻要心中有想法,有信念,相信這段感情的堅定,這段堅定的感情就可以保護你和我,不管什麼危險都能闖過去,都能想到辦法,你覺得呢?”

她眨眨眼,巴巴看著裴明榛,就像在說:所以答應了就不許反悔,我很厲害的,能站在你身邊!

她以為會得到裴明榛充滿感動的一句話,誰知這人隻是抱住了她,聲音悠長帶著歎息:“阮阮這麼愛我呢。”

阮苓苓:……

嗯?什麼意思?

“我對阮阮,也很堅定。”

裴明榛想他或許真的錯了,他想好好寵愛她,讓她開心,可有些事她想做,做了才開心,那他就不應該攔。

他的小姑娘,從來跟俗世之人不一樣。

“阮阮,你讓我好驕傲。”

阮苓苓臉就紅了:“驕,驕傲啊……”

雖然不懂為什麼,但挺好!

“梆——三經了——天乾物燥,小心燭火——”

夜深人靜,更夫的聲音傳的很遠,阮苓苓眼神一僵,意識到沒時間了。

都怪方氏!

她本來想撒嬌多賴裴明榛一會兒,可看看裴明榛緊緊抱著她不肯走的樣子……她拍了拍他的肩:“好啦,你該走了。”

嘴裡說著催促的話,眼圈卻慢慢紅了。

“我不,”裴明榛彆開頭,實力拒絕,“我舍不得阮阮。”

阮苓苓:……

大佬撒起嬌來簡直要命!

阮苓苓十分神奇,睜大眼睛看著他。

紅眼圈就被看到了。

裴明榛聲音低低的:“你這樣,叫我怎麼走?”

阮苓苓:“你走,我又沒攔著你!”

裴明榛:“又撒嬌,是想讓我親你?”

阮苓苓:……

“誰,誰撒嬌了!”

大佬你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到底是誰在撒嬌!

眼前一暗,裴明榛的吻就過來了。

一吻畢,阮苓苓眼紅紅的看著他。

裴明榛歎了口氣:“不夠?好——”

再來。

阮苓苓羞的不行,直拿手打他。

他抱著她大笑,胸膛鼓動,十分愉悅,良久,才埋在她發間深深吸了口氣:“我真的走了。”

阮苓苓輕輕點了下頭。

“等我回來,嗯?”

“嗯。”

一隻大手覆到小腹,那裡有還未出世的寶寶:“你也是。”

寶寶似乎感受到了和母親全然不同的,父親的溫度,小小動了一下。

暖暖的,輕輕的。

阮苓苓沒忍住,還是掉了眼淚:“我告訴你,我才不是什麼大方賢良的女人,生孩子就是自己的事,男人外頭怎麼浪都沒關係,這一回我原諒你,反正胎象好,我也沒什麼不舒服,待要生產時,你必須得陪著我!一刻都不準離!”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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