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裝“殘疾”第二十二天(1 / 2)

早上八點。

按照劉姨的習慣,她應該已經起床兩個小時。

在這兩個小時裡麵,她可以和同在傅家的傭人聊一個小時的家長裡短,知道今天中午吃什麼,門口的司機是不是已經準時到崗,花圃裡的園丁有沒有再把名貴品種的花不小心給折斷。

但是今天。

劉姨還在睡夢當中。

阮凝到客廳的時候先是被桌上粘好了大半的花瓶給震驚到,繼而看見趴在那邊的劉姨,她默默捂住了嘴巴,沒讓驚呼衝出喉嚨。

她走到座位旁,腦子暫時還在緩衝當中。

隻不過是睡了一覺醒過來,花瓶就快要恢複成原來的形狀了?

阮凝看向傅羨,低聲問:“是不是你晚上幫粘的?”

傅羨很樂意承認這種事,他不置可否,將早已準備好的早飯放到了阮凝手邊,“先吃早飯。”

阮凝感動得一塌糊塗,她吸了吸鼻子,道出一聲軟綿綿的“謝謝”來。

仔細看看,傅羨的眼睛裡麵是能看見這麼一些紅血絲,肯定是熬夜為她拚花瓶的原因。

嚶嚶,傅羨真好!

阮凝心疼的目光太過直白,叫傅羨這樣不輕易泄漏情緒的人,臉上淡漠的表情都難免有些碎裂。

從中可以看出幾分愉悅。

其實他晚上是沒怎麼睡覺,因為大多數時間他都在“吃藥”當中度過,睡眠自然不太足,和粘花瓶沒有半點兒關係。

但是能讓阮凝這麼看著他,感覺不算太差。

阮凝用金屬小叉子插住一塊切好的蘋果,放進嘴裡,開始吃早飯。

她吃飯的速度不快,在李嬸把吃完的餐具收走時,趴在不遠處的劉姨醒了。

劉姨抬頭的動作很緩慢,保持趴著的姿勢睡了一晚沒怎麼動過,想必對誰來說都不是什麼美妙的體驗。

渾身的骨頭像是在她起身的時候重新排列組合,時不時地發出幾聲輕響,筋脈酸疼到讓她腦袋都跟著有些暈。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有空往牆上掛著的鐘上麵看了一眼。

八點半???

都這個點了!!!

劉姨不可避免地感動驚訝,她扭動僵硬的脖子朝阮凝的方向看過去,更為驚訝了!

花瓶的進度像是快進了兩倍速,在她睡覺的

這段時間裡,已經漸趨完整,很快就可以完工了。

劉姨:“…………”

這一覺睡得好不值,她似乎錯過了很多的樣子。

可能是昨天太困了,她都不知道阮凝到底有沒有睡覺,如果一個晚上沒合眼,這個進度倒也不奇怪。

然而阮凝看上去神采奕奕,絲毫不像熬夜的人……

“三少夫人,這是您晚上粘的?”

阮凝眼神專注,不忘回答問題,“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劉姨:“沒問題。”

年輕人精力就是好……熬個通宵半點不對勁的地方都沒有。

要怪就怪她睡得太沉。

這點就沒有必要向王琴彙報了,不然很可能會被罵上一頓。

不過還好。

她裝作彎腰撿東西的模樣,撩開桌布,看見昨天放置的錄音器還在原位,王琴交給她的任務沒搞砸就成。

花瓶已經快要完工,阮凝就不著急了,動作變得慢條斯理,一旁的手機裡麵還放起了音樂來。

是一首震耳欲聾的蹦迪曲,韻律感極強,讓人聽了恨不得跟在後麵扭一扭。

“PUTYOUHANDSINTHEAIR,一起搖擺~”

阮凝要不是兩隻手裡都有東西,不敢太過於放肆,生怕樂極生悲,把快要粘好的花瓶給碎了的話,絕對已經舉起雙手跟著一起搖擺了。

劉姨生無可戀,她欣賞不來這種吵得腦殼疼的音樂,錯過了早飯點沒有早飯吃,讓她現在的心情有些煩悶,又拉不下臉來讓李嬸幫做點,就隻能強撐著。

要說王琴派她來監督阮凝,這還真不是個好差事。

反正對劉姨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不光要受到身體上的折磨,還得受到心靈上的折磨,簡直是雙重磨難。

傅羨去書房待了一會兒,出來後阮凝迫不及待地向他炫耀成果,“還有三塊碎片粘好就完工啦!”

傅羨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腦袋,在聽到手機中的音樂時,他抬手按了暫停鍵。

劉姨鬆口氣,她備受摧殘的耳朵總算可以休息休息了。

“怎麼關了?”阮凝正HIGH著呢,還沒儘興。

傅羨在平板上點了兩下,聲音傳出來,是和剛才截然不同的畫風。

“我二十四了,已經過了聽童話故事的年齡了。”阮凝以為他還把自己當小孩子呢,眨著眼睛說道。

羨點頭說:“我知道,這不是給你聽的,是給孩子聽的。過段時間我去找點專門的胎教音樂,你剛才聽的太吵,對胎兒不好。”

阮凝縮了縮脖子,說實話,在沒有孕吐發作的時候,阮凝經常會忘記她肚子裡麵還揣了一個娃。

被傅羨這麼一提醒吧,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阮凝說妥協,”那好吧。“

她低頭繼續小心地將碎片放到相應的位置,注意力集中,不想在最後的關頭出現任何差錯。

劉姨偷偷觀察著這對小夫妻。

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她以為傅羨那副對誰都冷冰冰的樣子,兩人在一起定然是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好聊的。

但實際上,傅羨在阮凝麵前時,麵部總是非常的溫和,像是怕嚇到她一樣,即便話不多,但他的眼睛一直是落在對方的身上的。

作為過來人,劉姨看得出他們的感情不錯。

這就怪了。

傅羨向來不喜歡王琴,怎麼會對她選中的阮凝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聽廚房裡的傭人說,阮凝當時剛嫁進來的時候,他們倆還和陌生人一樣。

阮凝失憶,這感情就突飛猛進了???

劉姨看不懂年輕人的思維,琢磨了沒一會兒,就聽見那邊阮凝笑著說道:“終於完工了,劉姨,你拿回去吧。”

她可以交差然後回去補覺了。

劉姨起身,卻並不去碰花瓶,“三少夫人,夫人說要您親自送過去。”

阮凝皺眉,她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想要看見王琴,昨天臉上的巴掌印今天好不容易消下去一點兒,她可不想再去挨打。

“非要我去?”

劉姨不作聲,算是肯定了她的說法。

“真麻煩。”阮凝腹誹,覺得這又是王琴給她挖的一個坑,如果她不去還,兩天的時間到了,是不是還得算她沒完成?

想到這一點,阮凝決定午飯後去王琴那邊走一趟。

麻煩遲早要來,還不如她主動迎擊,她就不信王琴還能找出什麼理由再動手。

傅羨沉默了許久,終究是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

阮凝沒出聲,劉姨反倒回答說:“三少爺,夫人隻要少夫人一個人過去。”

這妥妥的是針對她啊!!!

阮凝皺起眉頭,想了會兒湊到傅羨耳邊說

道:“我要是半個小時沒回來,你就過去找我。“

說來阮凝心裡很沒底,她不知道王琴單獨見她有什麼格外的深意沒有,現在她更怕的是對方突然發難。

“二十分鐘。”傅羨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二十分鐘後我過去找你。“

他一分鐘都不想讓王琴與阮凝單獨相處,可如此一來難免叫人起疑,傅羨退而求其次,隻給出二十分鐘的時間。

阮凝心間一暖,知曉他是緊張自己,見劉姨已經離開,便笑嘻嘻地在傅羨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他們本就距離不遠,傅羨剛有所感覺,阮凝就退開了。

阮凝做完這個動作,自己先不好意思起來,不過幾秒鐘之後她就變得光明正大。

傅羨是她老公,不就是親一下老公的臉麼,是夫妻之間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於是她毫不避諱地抬眼看向傅羨。

正巧傅羨也在看她。

兩個人對視,幾秒鐘之後不約而同錯開目光。

“那個,我去書房。”

傅羨滾動輪椅走向廁所。

“我去臥室補覺。”

阮凝手足無措朝著廚房走去。

誰都沒有意識到對方去的是錯誤的方向,一個進了廁所關上門,一個到了廚房看見忙碌的李嬸問了句中午吃什麼。

直到吃午飯,兩人才恢複成之前的狀態。

傅羨看上去很正常,阮凝卻總是時不時的會感到臉熱,不敢和他對視。

她把自己的這些症狀告訴了蔡靜和,說這些的時候笑得和傻子一樣。

蔡靜和表示:單身狗躲在土裡不敢說話。

飯後,阮凝和傅羨打了聲招呼,便捧著花瓶往主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