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裝“殘疾”第三十五天(1 / 2)

傅羨是個愛潔之人,說白了就是有些潔癖,就算是腿摔傷,成了眾人眼中的殘廢,像是這樣的天氣中,他還是習慣每天洗澡,而不是圖省事,僅僅用濕布擦擦身體就算了。

晚飯後,與往常一樣,傅羨看了會兒書,到了八點鐘,他便推動輪椅,朝著浴室而去。

阮凝估算著時間,打開門時,就正好見著傅羨進浴室吃力的樣子。

當初買這間彆墅的時候,阮家顯然沒有想過某一天會有個雙腿不便的人住進來,所以在設計方麵並沒有人性化一點兒。

就比如浴室門口做高出來一塊,這防水台讓傅羨每次進出衛生間都十分困難。

傅羨的輪椅本就是那種很隨意的地攤貨,輪子使起來也不怎麼靈光,每次遇上防水台,總要費點力氣才能進去。

阮凝覷著這個時機,走上前去,扶著輪椅柄,手上用力將人給推了進去。

這並不是隨手幫的一個忙,經過阮凝這幾天細致的觀察,她實則就在等這麼一個機會。

二人進了浴室,按道理阮凝應當出去,可是她沒有,反而溫聲說道:“要不要我幫忙?”

傅羨眉毛一挑,暗歎阮凝還是太過心急了一點兒,這句話可謂是漏洞百出。

既然這麼熱心腸想幫忙,在傅家時為何沒有主動提出,今天提起來實在顯得太過刻意,便是傻子也知道她今日的舉動是帶著目的了。

更何況傅羨還不是傻子。

但為了配合老婆的表演,他裝作十分驚訝的樣子,接著落寞說道:“不用了,我怕你看見了做噩夢。”

言外之意他的腿如今並不好看,而阮凝近來頻頻做噩夢,精神不是很好,這兩日稍有好轉,傅羨這話說出來也是為阮凝著想。

阮凝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她在來找傅羨之前也想好了一套說辭,此時剛要開口,便被傅羨打斷。

“軟軟,你我雖然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中間你又摔到了頭,想必也沒有人跟你說過我的腳到底是怎麼變成這副樣子的吧?”

傅羨驟然說出的一番話叫阮凝啞聲,她搖了搖頭,腿上落下殘疾的事明顯是傅羨的一道傷疤,她又不是那種愛揭人傷疤的,肯定不會刻意去問。

奇怪的是,傅羨受傷的事在傅家沒有一個人提起,阮凝知道的也隻是他因為一場意外降腿給毀了,但卻不知道這場意外到底是什麼。

如今傅羨大有種舊事重提,講故事的樣子,阮凝不免好奇,就靜靜地聽他說。

傅羨邏輯清晰,會抓重點,當然這也並不是一個多複雜的故事。

他十二歲那一年,距離進傅家剛好兩年,那年冬天,過完年後,傅家按照慣例會在那一天去幾公裡之外的一家寺廟裡上香。

這個是傅家的傳統,就和每周一早上的早飯一樣,除非是出現特殊情況,不然不會輕易更改。

因為傅羨私生子的緣故,兩年來他都是在這一天被遺留在家裡麵的存在,但是不知這一年王琴怎麼會突然鬆口,願意帶他一道過去的。

能參加這樣的上香儀式,傅羨心裡頭有些小高興,他覺得這是傅家慢慢接納他的標誌。

到了廟裡麵,一切的儀式都和往年一樣,傅家眾人恭恭敬敬地跪在佛祖跟前,叩首上香,一係列事情完成後便是到山後麵的食堂去吃一頓素齋。

傅羨在傅家尷尬的地位誰都知曉,是以沒有人和他走得很近,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落在最後,這年的冬天很冷,天上飄的雪花給世間萬物蓋上了一層被子。

通往食堂的是一條小的石子路,挺窄的,頂多兩個人並肩走過,傅羨穿的不多,冷得渾身都在抖,他走在最後,壓根沒有人注意到他穿的是多是少。

走到半路,還是傅榮記起來有傅羨這麼一號人的存在,稍稍慢下來等了等他,傅羨便和他並肩走在一塊。

要說灰色的童年記憶當中,傅榮是唯一給過傅羨溫暖的人,是他唯一不討厭,並且願意交流的人。

因為傅榮慢下來的腳步,叫傅羨從走在最後變成了走到中間的位置。

雪依然下的很大,地上一腳踩下去便留下一個很深的腳印,傅榮自認為對這條路足夠熟悉,年年都來,早就摸透了,所以也沒多當心,就在一個拐角的地方,他忽然一腳踏空,往旁邊摔了下去。

而路的一邊是個山坡,坡度有些陡,人要是結結實實地摔下去的話,鐵定會受點兒傷。

而這個時候離傅榮最近的便是傅羨,彆的人動作

還有速度都不及他,他本來拉一把傅老爺子便已經足夠,傅榮借到一點力,就不會掉下去,他更不會摔下去。

可是不知是誰在背後狠狠地推了傅羨一把,讓他站立不穩直接朝山坡栽了下去,連帶傅老爺子一起滾落。

傅榮那時候年輕,身體素質自然比現在要好,隻是從山坡上摔一跤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大礙,傅羨摔得其實也不重,就是腳扭了一下,陣陣地疼而已。

上頭傅家的人用最快速度施救,隻是在這時,變故突然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