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笛聲消失了。
夏歌走到近前,卻沒敢踩進去,她謹慎的望著眼前閃閃發光的石室,“……這裡就到頭了?”旁邊阿纏站起來,紅袖逶迤,聲音柔婉,“好像是的。”
夏歌:“……不是寢陵嗎?怎麼沒有棺材?”
係統:“也許不一定要有棺材。”
夏歌適應了這光芒後,這才發現石室最裡麵,有一個小用琉璃木雕刻的台子,小台子上麵似乎放著什麼,閃爍著晶瑩的琉璃木襯著那個檀木盒子格外的突兀。
夏歌看見那個盒子,莫名一慫,“……那好像有個盒子。”
阿纏“嗯”了一聲,“莫不是……老祖的骨灰?”
夏歌:“連棺材都沒有的嗎?那麼寒瘮?”
落地成盒?
一代老祖,那麼慘的嗎?隻有個盒子這麼慘也就算了,為什麼整個寢陵除了夜明珠連個其他的陪葬品都看不到?您老生前是得多喜歡夜明珠啊!
夏歌正為自己的祖先默哀的時候,忽然又聽到了之前那有些悠揚的笛聲。
這次的笛聲,不似之前那般清閒,竟是莫名有些哀傷了。
夏歌下意識的去看身後的阿纏。
嫁衣血紅的少女垂手站在她的身側,望著石室小木台的盒子發著呆,純黑色的眸子中竟有些夏歌看不懂的複雜和茫然。但是看樣子,是沒有聽到那笛聲的。
夏歌微微一頓,“……阿纏,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阿纏側眼看她,一臉茫然,“聲音?沒有啊。”
果然沒有聽到嗎?那是怎麼回事,這個笛聲——
正想著,忽然那笛聲微微一揚,一曲高潮處!霎時間一陣更加刺眼的金光從夜明珠上亮起,夏歌瞳孔微微一縮,便見那透明的地板上驟然亮起了無數條交錯的金線,細細密密的勾勒成了夏歌不認識的陣法!
無數狂暴的靈氣在陣法形成一半的時候狂湧而來!笛聲開始變得無比激昂,竟像是在吹奏一首戰曲!
小小的石室中刹那間風起雲湧,狂歌不休,隨著靈氣的湧動,竟在石室中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龍卷,通道裡的疾風驟然朝著石室中間刮了過去!
夏歌反手將鐮刀扣在石牆上,在突然湧起的吸力風暴中勉強穩住身形,然而還沒等她鬆口氣,忽然見眼前紅影一閃,阿纏竟是要被卷了進去!
夏歌猛地伸出左手,一把拽住了阿纏的一小塊袖角,“阿纏!!!”
然而那吸力太強,夏歌在石室裡消耗太多,肚子咕嚕作響,一時間竟覺得扯著鐮刀的手有了幾分無力,她咬牙,“……你彆動!”
那靈力旋風伴隨著激昂的樂章,夏歌看琉璃地板上亮起了一團一團的金光,待金光散儘,夏歌倒吸了一口冷氣,那金光裡居然是一隻一隻的魔化傀儡!
石壁上也有無數黑色藤蔓迎風而漲,而一開始看到的那琉璃木雕刻的木台子已經被一隻渾身用琉璃木雕刻的傀儡護在了身後,透明的身體像個盒子,裡麵的一塊刻著符文的石頭清晰可見。
夏歌瞳孔微微一縮,那個傀儡的肚子裡……好像是塊符石!
是可以傳送出去的符石嗎?!!
笛聲陡然又是一個高潮!
刹那間無數黑色藤蔓驟然纏住了阿纏的衣衫,巨大的拉力驟然從對麵傳來,夏歌死死拽著對方的衣角不鬆手,纏著繃帶的左手因為用力過大竟滲出血來!
傷口再次被撕裂的疼痛傳來。
夏歌狠狠咬緊了牙。
“小公子——”
美人黑發飄揚,紅衣似血,望著黑發少年的表情,眉目中微微閃過一絲異色,“鬆手吧——”
“閉嘴!!”
夏歌死死拽著對方的衣角,額頭幾乎迸出了青筋,她用儘了所有的力氣將對方猛地往自己的方向扯過來——
“我他媽——可是雷鋒啊!”
“刺啦——”
布料碎裂的聲音響起來。
像是斷了的弦,手上猛地一鬆。
夏歌心中驟然一空。無數藤蔓襲來,將紅衣的女子卷入其中,隻留手裡碎裂的半塊紅綢和一聲溫軟的餘韻。
“——雷小公子兩次的救命之恩,阿纏,銘記於心。”
笛聲慢慢落了低潮,風潮漸止,夏歌怔怔的望著手裡的半塊紅綢,再抬眼的時候,無數帶著尖刺的藤蔓勒進那紅衣女子的身體裡,將她高高掛起,她閉著眼睛,不知生死,隻有一滴一滴的發黑的血液流下來,流到藤蔓上,然後慢慢的滴在光潔的,閃爍著金色陣紋的琉璃地麵上。
藤蔓有毒!!
有那麼一瞬間。
夏歌覺得心裡空空的。
“……我是不是沒能救得了她?”
“她是不是……就這麼,死在我麵前了?”
——像很多很多年前那樣。
——友人當著她的麵死去,而她,無能為力。
係統焦急:“……沒有死!宿主清醒一下!她還有救!!”
【黑藤:帶有慢性毒素的黑色荊棘,效果:毒素可讓人身體在三個時辰內麻痹,四個時辰後慢慢失去意識。】
笛聲再次激昂!巨大石室裡,陣法金光閃爍,無數傀儡朝她這個侵略者衝了過來!
夏歌驟然回過神來,“哧”的拔出鐮刀,流銀戒指光芒一閃,赤血辟穀丹赫然在手中!
——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
“三天。”夏歌咽下辟穀丹,眼中綠光閃爍,傀儡偵測發動,赫然發現,向她衝過來的都是C級傀儡,守著台子的,肚子裡好像有傳送符石的那個大傀儡是B級——
“怎麼,菱溪老祖的傀儡,都那麼沒用嗎!!我以為好歹得SSS級才能充場麵啊!那麼爛,怎麼好意思在這裡給您守陵——”夏歌捏緊了鐮刀,“——真是太讓弟子看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