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歌其實也挺愁,她還真不太清楚辟穀丹的市價是多少,說少了她不願意,說多了,就這幾個人,再說……她也不知道什麼是多啊。
黑市的第一條規矩是,商品隻能定價一次,一旦定價便不能再改,無論它是什麼寶貝,無論它的價值值不值那麼多,你定高了,賣不出去是你的事情,你定低了,虧本也是你的事情,但隻要在黑市裡,你就隻能定價一次。
夏歌想了想,決定往高了定。
“兩枚辟穀丹。”夏歌說,然後摸出了那個定價牌,一本正經,“定價的話,一百中靈石吧。”
定價牌上隱約有雲霧浮動,待雲消霧散,赫然顯示出了商品和價格。
【辟穀丹】貳枚:一百中品靈石。
金銀銅幣隻是人間的貨幣,真正能在修士間流通動的,還是靈石。
不過外門弟子因為不修練,用不到靈石,所以俸祿都是銅幣。夏歌本來也用不到靈石的,但她在黑市逛了一圈,發現有些黑市裡的人交易不用金銀,全部都是靈石。
“一百中品靈石?!”
“你搶錢呢?!”
“走了走了,估計根本不是來做生意的,來黑市搶錢的吧?!”
“……”
係統:“你乾嘛定那麼高?”
夏歌:“……高嗎?”
係統:“靈石分上中下品,不好用人間金銀衡量,但大約一千下品靈石可以兌換一個中品靈石,一千中品靈石才能兌一個上品靈石。你一開口就是十萬下品靈石……你賣的怕不是仙丹吧?”
夏歌大驚失色:“咦?靈石不是百進製的嗎?!”
係統:“……”
也不怪她,書裡的東西對她來說早就是幾年前的玩意了,雖然風月無邊寫的的確不錯,但還不至於能讓夏歌把裡麵的靈石換算製度也記得清清楚楚。而來到這裡之後,不是處於饑寒交迫就是處於即將饑寒交迫的邊緣,平日交易隻用銅幣,金銀都沒有,更何況靈石。
她連靈石長什麼樣子都有點不太清楚,更彆說換算是千進製還是百進製了。
“我是想定高一點……沒想定這麼高啊。”
夏歌望了望牌子,頓時有點絕望。
她是不是可以收攤走了?
窒息,在黑市開個攤子要十個銅幣呢!
“算了再等等吧。”
夏歌抱著牌子坐在原地,人來人往,從她定價之後基本上這些“人”就和她絕緣了,就算有人過來,一看見她那令人窒息的定價,也扭頭就走,毫不猶豫。
夏歌:“……”
係統冷漠:“收攤吧,不會有人買的。”
“我得為那十個銅幣堅持一會兒。”夏歌坐在原地,找了個借口。
然而事實是,趕了一夜的路,踩了大半天的高蹺,鐵人都要累塌了,怎麼也得原地休息一會。
高蹺真不好踩啊,她在前世都沒踩過二十厘米的高跟鞋,真的是用繩命在賣藥啊。
時間緩緩的過去。
白骨荒原的土地也是堅硬的,寸草不生的,夏歌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
黑市人來人往,然而沒有人往這邊來,滿眼都是黑漆漆的鬥篷或者奇形怪狀的玩意,看著有點眼累,夏歌撥了撥自己裝著兩枚辟穀丹的盒子,微微打開了蓋子,頓時赤血辟穀丹和金丹光芒微微一閃,夏歌試圖用一點丹香吸引顧客,然而收效甚微。
蓋子打開了容易流失藥效,夏歌最後又把蓋子合上了。
隨緣了隨緣了,要是能賣出去,本來都那麼貴了,怎麼都得有點良心吧。
歎了口氣,夏歌忍不住去看旁邊的人。
一般彆人的黑鬥篷都會有隱匿氣息的效果,讓人無法根據氣息或者其他什麼猜到身份,夏歌的鬥篷沒那麼高級,不過她有鬼龍玉。
辟邪驅鬼隱氣,打家劫舍必備神器。
旁邊的人也是黑鬥篷,戴著鬥笠,黑紗遮麵,似有黑霧氤氳,看不清麵龐輪廓,也感覺不到氣息,不比她隨便一坐,還得注意讓黑鬥篷遮住自己二十厘米長的鞋底。對方坐姿自然無比,即使和她一樣坐了一下午也沒什麼人來,相比於夏歌的毛躁,這位顯然是身體力行的展示了什麼叫做“心靜自然涼。”
嗯,當然兩個人的生意都很涼就是了。
就在夏歌終於忍不住想要搭個訕聊聊天“生意經”的時候,一抹微白從眼前一掠而過,夏歌瞳孔微微一縮,下意識的抬頭望向那個出現的人。
對方穿著合身的玄色鬥篷,頭戴純黑色的笑臉麵具遮掩麵容,似乎與彆人沒有什麼不同,但夏歌一眼就發現了其中玄機——他鬥篷的腰間不知道在哪裡被刮破了,而其毫無所覺,因為鬥篷破了,那腰間的玉佩便悄然露出了一角,有些熟悉的氣息也透了出來。
那鬥篷人步伐不緊不慢,卻是走向了之前夏歌去交錢的黑岩洞,也正是她沒離那洞口多遠,也沒有打開自己泛著靈光的丹盒,對方才沒有注意她一瞬間的異常。
喂喂兄dei你鬥篷破了!
就在夏歌想要火速收攤踩著自己二十厘米的鞋底站起來跟過去的時候,她剛剛才要起來,鬥篷的一角像是被什麼踩到了,她二十厘米的鞋底有點不好操作,屁股離地沒兩厘米就“撲通”又坐了回去。
夏歌懵逼的朝旁邊望過去,卻發現身邊那個低調又騷包的賣家不知道何時站了起來,她鬥篷是黑色的,對方坐下來的布也是黑色的,她坐下來沒在意鬥篷散到哪裡,如今看來,鬥篷可能散到了對方的布料旁邊,這位賣家起來的時候可能沒注意,才踩了一下。
“……”
對方踩了她鬥篷卻沒說一句話,隻是悄悄的往一邊挪了挪,然後站起來。
夏歌:“……”
……哦,這是不打算道歉的意思了?
對比了一下兩個人的身高和氣勢,夏歌決定默默的站起來,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了。
踩著二十厘米的鞋底好像還沒人家高,你哪裡來的底氣跟人家橫啊。
誰知道她剛剛想要起來,對方卻慢慢走到了她對麵,和她麵對麵,然後微微俯下身,伸出一根纏著鬥篷布的手指,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