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歌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又漫長又溫柔。
有涼絲絲的感覺蔓延在額頭上, 整個人就像在即將落入岩漿火海之前,被人拽起來,帶上清涼的雲端。
耳邊隱約有一聲輕歎。
“……不省心。”
夏歌想。
誰不省心啊。
她明明最讓人省心好不好啊。
= =
夏歌睡醒了。
明亮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發了一會兒的呆。
“……咦?”
“啊……”
她嗓子不疼了,腦袋也不疼了,渾身都不難受了。
夏歌睜大眼,把手伸到眼前晃了晃, 然後掐了自己一下。
“嘶……疼疼。”鬆開手,夏歌下了床蹦躂了幾下, “欸欸, 居然真的沒事了?小傀?小傀?怎麼回事啊?”
小傀沒聲音。
夏歌:“……”
可能是發燒引起係統故障了, 以前也不是沒出現過。
“噫……就這麼熬過去了嗎?”夏歌撓了撓頭,但回想起昨天那嚴重的情況, 又覺得自己不會有那麼好的身體素質。
可是現在確實是一點毛病都沒有的樣子。
“但應該是熬過去……了?”夏歌拍了拍臉, 剛這樣想沒多久,一轉眼就在窗欞上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東西。
溫暖的陽光下, 坐在雕花窗欞上的小木偶穿著小巧的丹楓素衣, 兩顆眼睛鑲著漂亮的黑□□眼石, 唇畔笑弧大大的,柔軟的黑發被一根細細的綠絲帶紮起來,小木偶坐在窗欞上, 小手托著下巴, 對著她笑的溫暖燦爛。
夏歌:“……”這什麼玩意?
夏歌第一反應就是去看自己的門, 她是從裡麵插上的。
門被插得好好的,看不出任何被人拆了的跡象。
再看那窗欞上對她笑的燦爛的小木偶。
夏歌:“……小傀,我夢遊做木偶了嗎?”
小傀沒聲音。
夏歌:“……”
媽耶,這種來曆不明的玩意怎麼看怎麼都有點恐怖啊。
夏歌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靠過去,她有點怕這小木偶跟她那倒黴傀儡一樣都是會炸的。
自己的小傀儡炸了內傷,彆人的小傀儡當頭炸了是外傷,反正都沒啥好果子吃,謹慎為妙。
但夏歌再怎麼謹慎,那隻小傀儡就在窗欞上,笑得燦爛又無害。
“……算了我先看看。”
老呆在那裡也不是事兒。
夏歌用傀儡偵測掃了一下。
【小木偶:用白木製作,長得和某個人很像的木偶。】
夏歌:“……”
純木頭做的木偶?
誰這麼有閒情逸致,還做個木偶放到她窗台上。
小木偶對她笑得燦爛無比,讓人一見就忍不住想要和它一樣笑起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夏歌摸了摸自己嘴角無意識彎起的弧度,半晌,默默走上前把小木偶拿起來觀察,這一拿起來,就發現了小木偶下麵壓著的一張信箋。
淺綠色的信箋上,被人用細細的毛筆寫了兩個娟秀的字。
“勿擾?”
夏歌:“……”
誰沒事送個小木偶還寫勿擾,她好好的在自己屋子裡睡覺擾誰了還要專門給她寄勿擾啊,她擾誰了?
……等等?
夏歌仔細一看,嘴角從抽了抽。
不是勿擾,她眼花了。
是……勿憂。
煩憂的憂,憂慮的憂。
夏歌望著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她認識,字認識,字跡也認識。
如果仔細想想她見過的那些卷宗的話。
……寫這個字的人,她應該,也是認識的。
夏歌捏著信箋,再看看手裡笑的燦爛的木偶,一時間心頭紛雜。
小相思老實的掛在化妝台裝死。
夏歌把兩樣東西放到桌子上,然後麵無表情的把它扯起來,“喂。”
小相思老老實實的被扯長,還怕夏歌不夠扯,故意伸了老長。
夏歌生生扯了一米長後因為胳膊太短放棄扯它了。
夏歌把它放在桌子上,眯起眼睛:“昨天,有人來對吧?”
相思晃了晃,裝傻。
夏歌:“有人你就點一點尾巴,沒人就搖一搖。”
相思乖巧的搖了搖尾巴。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夏歌冷笑:“我今天不帶你了。”
相思微微一僵,迅速縮成了一小段,然後狂點尾巴。
夏歌:“……”
果然有人來是吧?!
夏歌穩了穩,“門是你開的?”
相思猶豫了一下,弱弱的點了點尾巴。
夏歌:“……門也是你拴上的?”
它小心翼翼的往窗戶旁邊縮了縮,然後弱弱的點了一下尾巴。
夏歌:“……”
相思供認不諱。
那麼來的人是誰,就基本上不用猜了。
——木偶?
——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