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風俗啊。”
穿著丹楓素衣的毛晴理所當然的樣子，她從袖子裡拿了一片完整的劍楓放到了夏歌腦袋上, “你不知道嗎？”
夏歌頂著楓葉, 茫然的抬眼看她。
“丹峰的諧音是‘丹楓’, 因此也有用楓葉表示對丹峰弟子祝福的意思。”
夏歌下意識的去看顧佩玖。
顧佩玖看了一眼毛晴，對夏歌道：“的確是一個小風俗，不過知道的人不多。”
毛晴眨了眨眼, 笑：“你的盛禮，丹峰的楓葉隨便摘一個太沒誠意了。怎麼著也得摘個有點新意的，我就去劍峰了，哈哈，來晚了一點呢。”
夏歌傻笑：“可是阿晴, 你不是不喜歡……”
丹峰跟劍峰一向不和，劍峰摘楓葉還不如在丹峰摘呢。
正這樣想著，卻見毛晴微微俯身, 湊到夏歌耳邊，聲音淺淺。
“要是能把最獨特的楓葉送給你。”
“我可以暫時不討厭劍峰呀。”
夏歌伸手把腦袋上的楓葉拿下來，裝傻, “……啊，這樣啊。”
感覺顧佩玖握著自己的手微微一緊。夏歌捏著楓葉，下意識的抬起頭去看她，卻隻看到顧佩玖漠然的表情。
還有周身更冷的氣息。
毛晴也敏感的覺察到了顧佩玖周身散發著的冷氣和排斥, 她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對方, 唇邊弧度開始微微放大。
這便是丹峰, 顧佩玖？
有著同樣的名字, 帶著同樣讓她討厭的氣息。
而且……
因為她這一句話，就生氣了呢。
為什麼生氣呢？
這個顧佩玖，很在意這個孩子？
很在意麼。
很在意啊。
蘇纏漆黑的瞳孔表麵浮著一層笑意，然而在那淺薄的暖笑下，蒙著的，是眼底深沉的冰冷。
如果這個顧佩玖，是她知道的那個人的話。
……那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了。
正想著，卻聽見女孩柔和的聲音，“阿晴，你要是不喜歡的，下次就不要去劍峰了。”
蘇纏低頭，看到了夏歌在看她，一雙黑色的貓眼水汪汪的，“謝謝，我很喜歡。”
——真可愛呢。
蘇纏漠然的想。
這樣可愛的孩子，這樣可愛的夏夏，誰不會心動呢。
但是……
“為什麼突然叫我阿晴？”蘇纏笑得陽光明媚，“夏無吟，這麼親近的昵稱，你以前從來都不這麼說。”
她用搜神術讀取了毛晴的記憶。
所以，該知道的事情，一清二楚。
夏歌的這點小技倆，若是普通的探子確實會被晃過去，但是放在她身上，就顯得有些稚嫩了。
但是……
她無意間掃過顧佩玖。
穿著丹楓素衣的少女神色沉寂，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著她，深邃又微冷。
在意嗎？
很在意嗎？
頓了頓，她故意對夏歌笑道：“莫不是……你喜歡上我了？”
這邊毛晴笑容光芒萬丈，那邊顧佩玖一張臉蛋冷若冰霜。
夾在中間的夏歌傻笑的麵不改色：“喜歡呀，哈哈，這禮物真的是費心了，今天看見阿晴就覺得分外親切呢，忍不住就想這樣喊了……太親切了嗎？唔，毛晴？會不會太生疏了？”
手被捏的生疼。
大師姐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沒有，我覺得很好呀。”蘇纏瞧著顧佩玖沉沉的臉，笑得沒有心機，“但是給你送情書的人會傷心的吧？”
握草手好疼！
夏歌終於忍不住抽了抽手，這邊顧佩玖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手驟然鬆開。
冰冷的空氣竄過夏歌的手背和顧佩玖被捂熱的掌心，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冷。
等反應過來毛晴說得什麼的時候，夏歌裝傻的腦袋有那麼一瞬間空白。
情書？等等，什麼情書？誰給她遞情書了？毛晴在說什麼玩意？
然而還沒等她問出口。
她便聽到了顧佩玖的聲音。
像是終於無法忍耐才說出來的話。
“……什麼？”
毛晴看了看夏歌，眼角餘光掃過顧佩玖冰冷的臉蛋，恍然大悟，“原來你沒告訴師姐啊……”
顧佩玖漆黑的眸子滑過了幾分暗色，聲音隱約帶了幾分喑啞，一字一句，“我問你……你在說，什麼？”
這個態度？
——因為喜愛，所以無法忍受？
那真是太好了。
毛晴立馬一副很尷尬的樣子，“抱歉抱歉……沒什麼沒什麼，都是我瞎說。”
演技完美，看不出絲毫的不對勁。
披著毛晴皮囊的蘇纏，眼瞳表麵是尷尬和不安還有依稀歉意，眼底深處，卻是深深的嘲笑和諷刺。
夏歌卻還在茫然。
誰給她遞情書了？
係統矜持的提醒：“那次在藏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