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隱秘的目光,更顯的尖銳又犀利。
然而夏歌已經來不及去看了,她本能的去撿被手裡打掉的麵具,然而下一刻,她的動作停住了。
細細的傳音入耳,少年的聲音淡淡的,“此事一過。”
“你我,兩不相欠,亦是,兩不相乾。”
……葉澤。
葉澤望著僵硬在原地的少女。
再多的痛徹心扉,被少年在角落裡安靜的舔舐,當那個坐在梧桐上,甩著銀鈴,笑得天真無邪卻口口聲聲“連條狗都不要留下”,滅他葉家二百口的女童,與那個不顧一切,拖著一條斷腿衝入惡鬼營,抱住他的少年重合在一起的時候。
他能說什麼呢?
他能做什麼呢?
他隻能一口口咽下所有的血與淚,最後,所有的痛苦與不甘,絕望與悲傷,都化為他繼續往前的憤怒。
少女妖嬈的聲音依稀在耳邊,輕輕的,淺淺的。
“你眼中的,隻是一把劍而已。”
“……染血了劍固然可恨,但是更可恨的,難道,不是拿劍的人嗎?”
葉澤望著他眼中的那把“劍”。
少女俯身,還做著撿麵具的動作,看上去卻有些僵硬,一襲鎮魂勾勒出少女柔美的線條,地上紅綢翩翩,一頭纏在少女的腳踝,另一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纏到了顧佩玖的手腕上。
若不是顧佩玖躺在後麵,夏無吟和她,一黑一白,紅綢鮮豔,恍若天作之合。
狐狸麵具跌在地上。
葉澤看著夏無吟,想,若這是一把劍,那應當是當世一把最溫柔的利劍了吧。
半晌,夏歌慢慢的起來,望著不遠處的葉澤。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穿劍峰備選大弟子常穿的藍色衣服,一襲簡單布衣,甚至連把劍都沒帶,一如最開始入門的那般,布衣輕裘,一腔熱血。
他看著她,目光沉靜,沒有絲毫應該有的憤怒。
“……夏無吟。”
他又喊她的名字。
很輕。
就好像,剛入門那般,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夏歌還記得,這個少年剛入門的時候,勵誌變強,查出真相,為自己家裡人複仇。
後來,他憑著自己的努力比她先一步從外門進了丹峰內門,但每次來山下看她的時候,帶一堆吃的,噓寒問暖,卻從不穿內門的丹楓素衣。
他們曾經把酒言歡,也曾經鬨過彆扭,不過到最後往往是葉澤先低頭,雖然不說什麼,卻會送吃的送喝的來賠罪。
無論再忙,見她的時候,都會如現在這般,布衣輕裘,仿佛什麼都沒有變過。
衝動易怒的葉澤,身負家仇的葉澤,很久很久以前,也是會沉默陪她睜眼到天亮的少年。
隻是命運弄人,曾經種種,恍如隔世。
肩膀後的蝴蝶胎記,隱約刺痛。
所有的憤怒慢慢的煙消雲散,夏歌想,對於葉澤,她大概是沒有資格去指責什麼的。
但是,卻也不欠他什麼。
夏歌望著四周的人。常藍,劍峰的一眾人,百裡青,獸峰一群不熟悉的人,丹峰的一眾人,她甚至還看到了毛晴和碧璽……
簡直就像是在這裡等著她一樣。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葉澤望著她,眼裡無波無瀾,平靜的甚至有些冷漠,“你不會做召喚惡鬼這種事。”
像是強硬的讓自己站在中間,既不會痛苦,也不會糾結。
做一個冷漠的理中客。
夏歌望著他,拿著麵具,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她想,好冷啊。
是離冰床太近了嗎?
“是嗎?”
她聲音清清淡淡的。
她望著葉澤,隨後環繞四周,眾人目光各異,但各個似乎都能將她剝個乾淨,如針如錐,刺到骨子裡。
夏歌笑了笑,“我原來也覺得,你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那個在月色下會羞澀的少年,會這樣把她放在眾人的目光下淩遲。
“不過也罷,誰讓我欠你的那麼多。”夏歌笑著說,“你既然覺得我欠你太多,還不清算不完,那也沒關係。”
天誅綾慢慢的爬起來,纏到她的手腕上,不再冰涼,溫熱的,仿佛在給她力量。
葉澤麻木的說:“我隻是想給你一個清白。”
畢竟,地級丹師用惡鬼煉出萬魂丹,排除眾難,是鐵打的事實。
如果夏歌是夏無吟,那麼……至少,不會再惹那麼多的非議。
夏歌笑了。
清白?
她夏歌扔掉的東西,為什麼要彆人幫她撿起來?
信的人自然會信到底,不信的人,你說千道萬,他也不會信哪怕一個字。
她現在是不是還要偷笑,至少,葉澤還是信她的?
哈。
可是。
“我不需要。”夏歌聲音冷漠,“而且,也沒有人會信。”
清白……要麼葉澤是傻子,要麼他把她當傻子。
菱溪峰已經將她逐出師門,【秩】也發布了大陸通緝,現在讓她暴露身份,就是想要把她逼到絕路。
無法回頭。
“不需要有人信。”
葉澤望著她,聲音慢慢的,“無論有沒有人信,夏無吟,菱溪峰都已經不適合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何時能寫過去這一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咕。
這幾章可能都會很很虐,我待會把甜文標簽改了。(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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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熱度放顆糖。(咕。
顧佩玖:官宣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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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喵喵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10-16 00:40:22
謝謝小天使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