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聽到錦梨去參加詩會後自己匆忙的穿著,這件衣服是織造局前日送來太子殿的,是他今年生辰宴的禮服。
也不知道他穿起來如何。
都怪太子殿沒有銅鏡,若是阿梨不喜歡,他……他回去就把衣服塞到櫃子底下。
船頭的詩會還在進行,有幾位貴女圍到劉小姐身邊,“惜菱,你可知太子殿下怎會來詩會?“
太子一向隻參加宮中的宴會,上次繁梨園也是長公主舉辦他才賞臉。
今日隻是尋常詩會,太子又因何而來?
眾人莫不好奇。
尤其族中長輩有意與皇室結親的貴女,團扇半掩,不時望向太子。
劉惜菱還真不知曉。
她也疑惑,自己雖然抱著太子說不定會來參加的希望給宮中發去了請柬,但她想不到太子竟真的會來。
她想到上一次繁梨園宴會後,母親與她說的那些話。
麗姑姑與表哥眼看著是被皇上厭棄了,他們劉家也不該將賭注全壓在六皇子身上。
若是她能嫁給太子為妃,屆時若表哥有起來的希望,她可以做內應助表哥一把。
如果表哥就此被厭棄,最大的可能還是太子登基,到時她就是皇後,身為皇後母家,劉家照樣可以屹立不倒。
她不禁懷疑,太子是不是因為對她有意,才會破天荒來參加詩會。
“說不得是來散心的。”隻是心裡那樣想,說出來又是彆的,劉惜菱抿起唇角笑道。
一位趙姓貴女掩麵輕笑,“說不定是為這滿船的似錦繁華而來!”
“恁得胡說!”一貴女輕斥。
太子向來不近女色,滿京城無人不知。
隻是說到這裡,有人不禁看向太子身後不遠處的那名女子。
單單隻坐在那裡,就是一副讓人移不開眼的風景。
有人看了看太子的位置,又看了看錦梨的位置,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脫口而出道:“說不定是呢!”
這顯然是回了先前那趙姓貴女的話。
劉惜菱一愣,餘光瞥向太子,不經意間看到太子不遠處的錦梨,緊緊蹙起眉頭。
那不是,蘇家的嫡女?
她想起,母親似乎有意為大哥求娶這位姑娘的。隻是托人打聽一番,似乎對方很是果斷的拒絕了。
莫不是,跟她打的一樣的主意?
劉惜菱低頭,打算過會兒去探探情況。
一直到午時,錦梨後背都做僵了,佩服景深定力的同時,自己忍不住起身去尋範秋芷與柳芸。
她一動,前麵的景深仿佛就有所察覺似的,身子崩得更直了。
錦梨壓住上揚的嘴角,在景深若有似無的餘光注視中,於拐角處的樓梯消失,上了二樓。
見到房間前範秋芷帶來的丫鬟,綠嬋上前敲門,裡麵不止有範秋芷,還有柳芸、王宜寧和諸多貴女。
“怎的全都聚在這裡?”錦梨一頭霧水。
柳芸笑道,“你可算動了,你可不知道,我聽下人說你在一樓窗邊坐了一上午呢?”
範秋芷打趣道:“也不嫌累?”
錦梨坐下,大方回答:“窗外就能聽到詩會上的貴女公子驚豔之作,倒也頗有趣味,一時入迷。”
“你也來晚了,一會兒我們就去三樓,叫廚師烹好的河鮮席麵。”王宜寧掩嘴笑道。
柳芸點頭,為錦梨科普,“這大師傅是從碧雲酒樓借來的,烹製從碧雲湖裡撈上來的鮮魚活蝦可是一絕,到時候一邊賞美景一邊享美味,豈不樂哉?”
聽她們這麼說,錦梨也來了興致,能被這些從小享用珍饈美食的貴女稱讚一聲,想必這碧雲湖的河鮮席麵也定有出色之處。
說話間,柳芸又湊到錦梨身邊,“你可見過那劉惜菱了?”
“劉……惜菱?”錦梨問,“莫不就是麗貴妃母家劉家的小姐,今日詩會的主辦人之一?”
柳芸撇嘴,“正是。”
自打上次繁梨園知道自己表弟因為招惹劉家才糟了災,柳芸就單方麵與劉惜菱絕交了。
若不是這次的詩會是開春就商量好舉辦的,她說什麼也不會與劉惜菱再來往的。
“你彆看她溫溫柔柔的,實則內裡的主意大著呢!”柳芸見錦梨沒什麼反應,有些急了,“你可彆被她蒙騙了!”
錦梨聽明白了,這姑娘是怕她被剛絕交的朋友拉過去,正在暗自吃醋。
柳芸壓低聲音,“她跟她那個母親一樣,小家族的嫡女,隻會算計些有的沒的。你可千萬要小心她,彆被她利用了。”
她就被利用過很多次,可那時候她拿劉惜菱當朋友就沒在意。上次繁梨園宴會她當眾算計錦梨,其中就有劉惜菱的慫恿。
“不會的。”錦梨彎著眼睛看向柳芸,“謝謝你啊,小芸。”
柳芸不自在地扯了扯帕子,“不用謝,我拿你當朋友的。”